姜筱去摘了些小白菜，又摘了些豆，一直沒有聽到孟昔年的聲音。
她轉頭去看他，發現他正雙手支在欄杆上，望着天際，臉色有些看不清的暗沉。
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滿心悲意和自責。
按理來說，孟惡霸不會犯這樣的錯的，不管什麼事，只要有些機會，他肯定會去試試。
不試怎麼知道不行？
但是，在楊老這一件事上，他就沒有想過要試。
姜筱卻明白他的想法。
楊老的身體情況連親兒子都不知道，但是孟昔年卻知道得那麼清楚，說明楊老在他的心裏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孟昔年對他纔會很關注。
以他的觀察力，他一關注了，楊老根本就瞞不住他。
孟昔年肯定是看過楊老吃了東西后吐得極爲痛苦的場面，看過楊老的痛苦，他纔不敢試。
她走了過去，從背後環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背上。
孟昔年身子一繃，而後才放鬆下來。
他低頭，握住了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低聲道：“小小，我是不是差點兒害死楊老頭了？”
姜筱就知道他會難過自責。
她在他背後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你是不是也勸他喫過東西，然後他吐了？”
孟昔年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拿過你給的肉鬆給他吃了，那天他吐得差點沒能緩過來。”
那個時候他有一種是自己親手殺死楊老的感覺。
而且還是用姜小小給他的食物。
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覺得姜筱的東西楊老也沒有辦法喫下去，他不是沒有試過，是已經試過了。
怕姜筱聽了之後會難過，他才從來都沒有跟她提起這事。
所以，他也纔會跟她說自己這段時間不能回京城去，他得在這裏守着，萬一楊老出了什麼事，他可以在旁邊。
楊志齊最近去某省開會了，他得在這裏呆着。
可是，沒有想到姜小小來了。
沒有想到她會讓楊老喫東西。
而且，楊老當真能喫得下去。
這簡直是......
如果不是姜筱，他沒有努力嘗試過去救楊老，那楊老豈不是算被他害了？
姜筱恍然。
原來如此。
她在他背上吻了一下，這個惡霸啊，對於曾經對他好過的人，其實是極爲放在心上的。
“給你做的那些肉鬆只是當零嘴，加上是乾的，所以也沒有加多少靈泉水，可能他就喫不下去吧。”
姜筱解釋道：“但是茶點是要加水的，這一次我還是很用心做的呢，放的泉水比例多了許多，效果可能就好很多。”
“而我竟然沒有想到。”孟昔年道：“當年是楊老頭指點我當兵的，我知道，那個時候我年齡不到，偷偷跟到了部隊裏，沒有人逮我出去，是因爲他交代過了。”
如果沒有楊老，就沒有現在的他。
孟昔年聲音低沉，說道：“那幾年他幫了我很大的忙，連我跟哪個隊長，可以學到什麼，都是他在暗中幫忙安排。”
可以說，楊老對他，比孟朝軍還要好，更加負責。
但楊老因爲身體願意退出了這個圈子，孟昔年才儘量不想去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