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宏遠敗了，被瓦剌所擒。</a>
消息傳入京中時，百官譁然。</p>
太極殿內，幾位臣子爲了繼任的人選吵的不可開交。</p>
中書令喻文泰推舉的是鎮國公的嫡次子，宓天璜。</p>
宓家四個兒子，戰場上待過的，宓天璜雖不如宓天瑞出名，但虎父無犬子，鎮國公領兵打仗是一把好手，但看他兄宓天瑞，就不是個差的。</p>
侍中韓文更傾向於賦閒在家的三品懷化將軍，李錦。</p>
他說來還算皇室中人，往上數七代的祖宗還是皇家嫡系，只層層分封到他父親那一代，早就沒有爵位了，出了李姓也沒什麼能跟皇家粘鉤的。</p>
此人有能耐，性子卻傲得很，早些年攻打瓦剌時，私自斬殺監軍，雖取勝了，回京之後，先帝還是撤了他的職，只叫領個散職待在家中。</p>
其他也有些人員推薦，李行珩心中卻還是屬意李錦的，思索再三，道“傳召李錦。”</p>
李錦官拜正三品上懷化大將軍，領兵三千往亳州。</p>
前朝事令李行珩終日不得展顏，沒過多久，太皇太后病了，叫宮中氣氛更加沉重。</p>
李行珩發作了好些太醫，太皇太后的病卻越來越嚴重，已經起不來身了。</a>
浮生身爲皇后自然要在跟前侍疾，諸妃緊隨其後。</p>
太皇太后想着兩個孩子年歲還小，叫浮生不必日日都來，李行珩便叫九嬪以上的妃嬪，每日輪流去寧壽宮侍疾。</p>
謹德儀自然也是要的。</p>
杏嬤嬤端着藥碗走進殿，就瞧見了立在一旁的謹德儀，微微福身道“德儀安好。”</p>
殿中只她們三人在，謹德儀也不耐煩弄那些虛情假意，冷聲道“能瞧見太皇太后這幅殘喘苟活的模樣，本宮的確好的不得了。”</p>
杏嬤嬤也不理她，上前給太皇太后餵了藥，拿帕子擦去她嘴邊藥漬，又端起藥碗走了出去，竟是毫不擔心她對自家主子做什麼。</p>
太皇太后服了藥，瞧着也有了幾分精神，靠在牀頭，看着她這幅警惕地模樣不由一笑“哀家都病得起不來身子了，你做什麼那樣害怕，來，坐近些，同哀家說說話。”</p>
謹德儀冷冷地盯着她，道“本宮可不敢離您太近了。”</p>
“哀家不過要了你生母一根手指，就被你恨成這樣兒，逼死她的人，怎不見你如何。網”太皇太后也不生氣，脾氣很好的樣子。</p>
謹德儀一點都不敢放鬆警惕，這樣一個經歷了三朝，手上沾滿鮮血地女人，即使如今瞧着病得離不開牀，她也不敢小覷，冷聲道“你和馬耀波，本宮一個都不會放過，若不是你，馬耀波也沒那個膽子逼死本宮的母親，扶一個妾室爲正。”</p>
“哀家不過是給了你一個可以出冷宮的理由罷了，你難道是真心想在冷宮待一輩子的？你若真死心了，就不會同皇帝和好了，不是麼。”太皇太后看多了這樣的人，尋個理由就把自己說服過去了，她看着謹德儀難看的臉色，輕笑“承認吧，你只是放不下一個皇帝罷了。”</p>
謹德儀反駁道“本宮出來只是爲了讓你和馬耀波付出代價！”</p>
“他如今可不是東宮太子了，他的正妻身份高貴，才貌雙全，又爲他生下一雙金童玉女，帝后情意美滿，周身美妃柔妾環繞，你算什麼呢。”太皇太后看着她的目光流露出幾分憐憫“若不是你遇見他的時候早，又如何能叫他記掛這許多年。”</p>
現在的李行珩見過的人、經過的事太多了，不是誰都能輕易走進他的心，若是謹德儀現在遇到他，或許最後他也會爲她動心，卻不會像當年那麼容易，感情也不會那麼深厚。</p>
謹德儀掐住自己的手心，眼裏都是怒意，出口亦是十分刻薄“陛下待本宮的心，本宮比你清楚，倒是太皇太后娘娘，恐怕終你一生，也不曾感受過這種溫情吧！”</p>
重軒陛下性子涼薄無情是衆人皆知的，天下人在他跟前，只分雲陽和僕人。</p>
太皇太后並未被她激怒，慢條斯理地說道“百年之後，哀家依舊是唯一一個葬在他身邊的人，他這一生，從未愛慕過旁人，哀家能同他並立於人世間，已經夠了。”</p>
謹德儀面上血色頓失，她只是一個妾，根本沒有資格入帝陵。</p>
“再往前，的確有帝王不顧祖訓下令叫寵愛的妃子同自個兒合葬，你覺得，皇帝會不顧皇后的顏面，執意叫你附葬帝陵麼。”太皇太后不急不慢在她心上再戳一刀。</p>
謹德儀擡起下巴，目光如刀，“你說的這些，同本宮何干？宮裏頭幾十個妃嬪，皇后只有一個，莫不是前幾日來的賢妃、毓昭媛都有幸聽了您這番掏心窩子的話？”</p>
太皇太后就是喜歡看她憤怒到極致的模樣，笑着開口“哀家同她們可沒那麼多話說，先前恨哀家入骨的那些人，都已經與世長辭了，難得見個恨哀家的，少不得多與你說幾句。”</p>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您且瞧好了您的報應。”謹德儀恢復了來時的平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淡至極“死在您手下的那些人，只怕也在下頭等着您呢。”</p>
太皇太后毫不動容，面帶笑意，好似看見了討喜的孫輩一般，和善的緊。</p>
接下來的時間謹德儀只遠遠坐在椅子上，待的差不多就走了，再沒同她說一句話。</p>
她走了杏嬤嬤才道“主子，都這時候了，您還有心思去刺人家。”</p>
“哀家是不值呀。”太皇太后是看不上謹德儀的，浮生怎麼說也是正經皇家長公主生出來的姑娘，是帶了皇家血脈的，這樣一個天下第一樣尊貴的姑娘，卻嫁了一個心裏頭有人的夫君，怎能不叫人爲之扼腕？</p>
縱然李行珩是帝王，在太皇太后心裏頭，也是不如意的。</p>
雲陽是最像重軒帝的，一輩子沒受過委屈，到了她嬌生慣養的女兒，卻受了這天大的委屈，還是因爲這樣一個處處不如她的人，太皇太后是斷然只微微嘆了口氣。不肯的。</p>
“哀家還得再瞧瞧。”太皇太后拋出一句叫人不明白的話，杏嬤嬤也不問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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