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崇家中出來,李松仍然心緒難平。實在是剛纔那一幕太過離奇,堪比電影大片中的驚險橋段。
李松在想:石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正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史書上關於“勸酒不成就斬美人”的說法顯然是假的,因爲這不符合邏輯。
如果真的有這事,石崇家裏的丫鬟、侍女不逃得一乾二淨纔怪。想想吧,只要來客人,她們就會有生命危險,這樣的地方誰還待得下去無論如何也要逃命啊。
此外,李松也曾看到一些網文上說,石崇早年任荊州刺史時,竟搶劫遠行商客,取得鉅額財物,由此致富。
也許石崇的“第一桶金”確實比較骯髒,這個已經無從考證。但是靠當強盜是肯定不可能成爲首富的,後面更多的是靠聰明才智來積累財富。從石崇給石氏兄弟出謀劃策的情況,就能看出石崇具備獨到的商業眼光,在一些具體細節上也能預先做出安排。
現在石氏兄弟的商鋪已經開始在洛陽闖出名氣。石崇只是給自己的侄兒幫個忙,就能帶出一個很好的初創企業,他自己名下的企業更是可想而知。
而從今天的談話看,石崇甚至具有很多超前的投資理念和投資風格,尤其是知道緊跟自己進行投資,這一條不客氣地說,還真是做得很對。這倒不是因爲自己能耐有多大,而是因爲自己掌握了遠超這個時代的知識,知道未來的發展方向,跟着混當然更容易成功啊。
現在整個大晉能有“緊跟李松”這個意識的,只有兩個人:內有公主,外有石崇。事實證明,他們已經走在成功的路上。
當然,今天還是有值得開心的事,那就是修路的資金基本有着落了,等年後奏明朝廷,就可以開工了。
過了元宵節,就是新年以來首次朝會。
朝堂之上,皇上先讓太監宣佈了一條喜訊:幽州刺史稟報說,前段時間,慕容彪到東部鮮卑那裏遊說,號召東部鮮卑造反,結果反而被擒下,押送到北平郡,慕容彪的500名部下也被東部鮮卑罰做奴隸。
皇上說:“兩個月前,衛瓘上奏說,禿髮務丸派慕容彪去了東部鮮卑,朕曾夜夜難以入眠。朕深知北平、遼西那邊已經兵力空虛,如果東部鮮卑反叛,形勢就十分危急了。幸好東部鮮卑不但沒有反叛,反而將慕容彪綁來,如今北方徹底無憂了。”
張華說:“陛下,這次東部鮮卑沒有選擇叛亂,可不是什麼對大晉心悅誠服,而是朝廷實施的羊毛製品計劃。朝廷不但派人培訓他們的牧民製作羊毛製品,還開放了商人們去收購羊毛製品。這幾年來,東部鮮卑賺了不少錢,日子好過多了,所以根本不願意打仗,這纔是他們將慕容彪綁來的根本原因啊。”
皇上點點頭:“張愛卿言之有理,說起來,這還是安寧侯的功勞啊。而且,上個月衛瓘在捷報裏也特別提到,是安寧侯和馬隆從青海湖繞道張掖郡,開闢了糧道,這才能最終奇襲涼州。”
張華說:“是的。這次能很快平定禿髮務丸之亂,安寧侯當居首功。”
李松連忙說:“這可使不得,我又沒有上陣殺過一個敵人,哪裏能擔當首功”
和嶠有些不樂意了:“安寧侯這話就不對了,如果沒殺敵就沒有功勞,那麼漢初的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也是沒有功勞了”
李松忙說:“我哪裏敢跟留侯張子房比啊”
皇上打斷了他:“安寧侯這次確實功勞很大,應該予以嘉獎。”於是宣佈了一系列賞賜。
接下來,對於衛瓘、馬隆及出征的將士,都給予了相應的賞賜。
有賞就有罰。皇上說:“據衛瓘奏報,此次共有15000名原涼州舊部,重新回到大晉,對他們該如何處置”
李松說:“陛下當初不是赦免了回鄉的3000舊部麼”
皇上說:“朕確實曾赦免了那些已經回鄉的舊部,可並沒有說要赦免所有涼州舊部啊。再說,那時15000名涼州舊部尚在禿髮務丸麾下征戰,與我大晉爲敵,如何赦免”
李松有些語塞,皇上說的是實情,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吏部黃侍郎說:“陛下,這15000名舊部一直到最後纔開城,完全是看到朝廷大軍雲集,包圍了涼州,纔不得不投降。他們開城其實是爲了自保。”
皇上點點頭:“此話有理。”
吏部白侍郎說:“既然如此,朝廷應該罰他們去服苦役。”
張華連忙說:“陛下,這15000名舊部在關鍵時刻打開了城門,放馬隆入城,還是有功勞的。”
皇上說:“安寧侯不是有火藥嗎即使這些舊部不開城門,也一樣能夠用火藥破城。”
李松急忙說:“陛下,情況並非如此。這次使用火藥,被禿髮務丸的軍師覺察,事先有了防備,前鋒軍損失了4000多人。要不是這些涼州舊部打開城門,一時恐怕無法破城啊。”
李松見皇上露出詫異的神色,立刻明白了:看來衛瓘並沒有在捷報裏提到這些事,大概是怕這場局部的敗仗影響到自己的“光輝形象”吧。雖然很感激衛瓘對自己的維護,但事實就是事實,這次順利攻破涼州,這些舊部纔是功不可沒。
李松繼續說道:“雖然可以用火藥再去炸開別處的城牆,但需要重新挖地道,又要耗費幾天時間,而鮮卑軍師也就有了喘息之機,肯定會設法做出應對,我軍的損失將無法預料。所以,這些涼州舊部的功勞還是很大的。”
皇上沒想到,這裏面竟然還有這麼多沒有透露出來的故事,看來這些涼州舊部還不至於罪無可赦。
皇上想了想說:“那就把這些人全都流放嶺南吧,這已經是最寬大的處理了。畢竟這些人是到了最後才投靠過來,跟那3000名早早回鄉的人不同,結局當然不可能到一樣。”
李松心想:看來張華說得沒錯,皇上對於涼州舊部仍然心懷芥蒂,雖然這些舊部立下了功勞,但也只是減輕了對他們的懲罰而已,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既然皇上都已經說了“這是最寬大的處理”,李松也不敢再多言,何必要去觸碰皇上的逆鱗呢只能另外想辦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一下這些涼州舊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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