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王寶庫同志從牆窟窿縮下頭來,看着熊的機槍組狼狽經過他身畔,耳聽右側剛剛的機槍射擊位附近正在被遲來彈雨蹂躪着,心說這是鬼子推得慢嗎?是你們太猖狂了吧?原來機槍在特戰連是這個用法?附近的衰鬼正在牆上劃下第一道刻線,那是故意劃給抱着花機關槍不夠射程的小乾柴看“瞧見沒有,特麼一不小心開了個張!感情鬼子也不缺倒黴鬼。”
鐵塔又到了左側原機槍位,卻不再往牆頭上架機槍了,一屁股窩在牆根底下喘粗氣“停停停!停火!都給我縮起來歇着!丫頭,鬼子動了沒有?”
“三百……不過整體有點偏左,那個沒屎的坑……有點懸。”
“看到過小炮麼?”
“不是草晃就是樹葉搖,我哪知道?要不你過去問問?”
“既然這樣……那我朝左再打兩梭子?能不能把鬼子往右擠點?”
“試試唄!要打你離我再遠點打……這位置我也不敢多呆了……我得下牆了。”
於是鐵塔拎着機槍又往左拉開點,再次將機槍擺上牆“給你姥姥的!”彈雨直撲當面鬼子右翼;然而一個彈夾尚未打空,西面便傳來一聲輕微悶響,隨後有一種特殊的呼嘯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
“哎呀我……”
轟——矮牆狠狠地一次猛顫,瞬間激起土灰一大片,牆後如霧牆體如瀑,碎土飛沙如雹墜落,瘮人地嘩啦啦一陣落地響……鬼子擲彈筒乾的,瞄得很正,只是彈着點稍微短了幾米,榴彈落在機槍槍口前的牆外。
三個蜷縮在牆根下抱頭的人影在灰塵土霧裏嗆得狼狽咳着,鐵塔的聲音憤憤傳出“管他姥姥成不成,嘎子!”
一顆榴彈隨即滑入早已擺好的擲彈筒,嘎子已經瞄那釣魚坑位八百年了,一絲遲疑都沒有地擊發擲彈筒,不管鬼子的擲彈筒是不是在那位置,那坑裏肯定得有點啥,第一發榴彈必須往那送!
出膛榴彈帶着嘎子的默默祈禱疾竄入空,小丫蛋急急探頭架望遠鏡,連衰鬼都伸出了狗頭等待結果,當然無法知道那坑裏有沒有鬼子擲彈筒,只是期望命中,然而第一顆榴彈還沒落位,嘎子居然又迅速放出了相同彈道第二顆!
望遠鏡鏡頭裏猛地一片枝飛土揚,伴隨了小丫蛋下意識地一小嗓“一發命中!”
硝煙尚未綻放完畢,兩秒後第二次榴彈爆炸閃現在幾乎同一落點,震顫起碎綠大片,再次紛紛揚揚。
“二發命中!”
於是第三顆待擊發榴彈被嘎子撤下了擲彈筒,廢物從磨盤後探出頭,呆呆盯着西方爆炸位置“你說……鬼子擲彈筒會在那麼?”
嘎子仍然平靜“等熊包再打一梭子就知道了。”
……
如果有人能如鳥兒一般俯瞰,會發現硝煙散盡後的滿地血色,三具鬼子屍體歪翻在灌木後的淺坑裏,附近還有另外一個鬼子流着血,痛苦地蠕動着,一具擲彈筒倒嵌在另一邊的草叢中……衰鬼是個烏鴉嘴!
陸航的特質,決定了特戰連的特質。
從九班誕生時起,九班的靈魂是機槍;到了九排,九排的靈魂也是機槍;如今特戰連,特戰連的靈魂仍然是機槍。陸航的戰鬥,一切資源服務於機槍,機槍位決定基本陣型。
即便物資環境匱乏,陸航也不願放棄機槍的絕對地位,在別人看來,特戰連步兵全裝三八大蓋是嘚瑟,是炫耀,其實陸航這是迫不得已,如此一來,七九尖彈才能全憑捷克機槍享用,多少彈藥都是少,柴米貴!
並非陸航有什麼遠見卓識,這一切的根源是因爲他是個院校出身的機槍手,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機槍,知道機槍能做什麼,能做到什麼程度。在特戰連,機槍都是單成組,不像其他連隊那樣只有主副射手,比如分給王強的那挺機槍,直接歸王強這個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