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你當初是趴到戰鬥結束啊?”
“我……我那是……我當時手裏不是沒槍嗎!就你話多!”
附近突然傳來某戰士的喊聲“指導員,
七排就要打進鎮啦!”
接着某個草坑裏猛然跳出二連指導員,眼鏡閃閃亮,擺出個慷慨激昂的造型高高揮舞手中槍“同志們!解放鬆溪鎮!跟我衝啊!”
嘩啦啦一片亂,負責掩護射擊的八排九排匆匆竄起來,急急去追前面的七排,山呼海嘯殺聲一片蔚爲壯觀。
三個方向都開始了衝鋒,然而,身處北線的蔡青並未因此興奮起來,他仍然站在他那個草坑裏靜靜看着前方的松溪鎮,看着戰士們前進中的參差背影,後來又偏轉視線看向東面,東面的敵人也縮進鎮裏了。
敵人確實不禁打,槍一響就開始潰亂,但是,居然沒有向東逃,反而讓蔡青看不懂了,難道口子留得還不夠明顯?
預計的戰鬥時間將不得不因此而延長,一個連治安軍躲進鎮裏需要多久才能徹底肅清?難說。但是戰鬥已經開始,蔡青不想回頭,就算不能實現佔領一小時這個目的,也要打,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可打。
蔡青的所有判斷都建立在敵人增援來自縣城,他不知道在松溪鎮以東有了一個新軍營,兵力一個營,正是當初戰場投降的潰軍王團部分。軍營沒有設在鎮裏,因爲剛剛投降不久,那位王團長,也就是如今的王營長又知趣地夾起尾巴做人,每天領着手下蓋營房開地低調適應,一直沒空進城擾民,所以連松溪鎮百姓都幾乎不知道他們東邊有這隊伍;治安軍潰而不逃,指望的就是他們。
……
“是八路……八路打進來啦!”
倉惶呼喊聲不近卻清晰,比槍聲和手榴彈爆炸聲更有威力,有人聽了發傻有人聽了腿軟,大人不叫孩子不哭了,滿街都是竄進鎮來的治安軍沒頭蒼蠅般亂撞,剛剛因匪患而蕭條的松溪鎮突然間生機勃勃。
八路來了,別動隊又算得了什麼?都去他娘吧!世界末日到了!
五個身影在巷道中疏離成長長一溜兒急竄,當先一條黑衣狗,二位是個憨貨,三一個扎馬尾的,四位旗袍女人,最後也是條黑衣狗邊跑邊回頭。
前方的街口越來越近,越來越亮,突然間閃過一隊治安軍,迫得陸航急止步,本能欲擡槍口,纔想起槍膛已空。
一個治安軍上尉經過街口時無意間扭頭,終於看到了巷子裏的拎槍人,也止步,怒上眉梢擡起手中槍朝巷裏指“跑?跑你個娘!不是人的居然還拖家帶口!別做夢了!八路已經把鎮子圍了!這就打進來了!還不去把你們那些沒卵的怕死鬼都集合起來跟八路幹?咱們只要撐半個小時,懂不懂?廢物狗!”
他把陸航當了黑衣狗,陸航也確實是個黑衣狗,被朝他揮舞槍口的治安軍上尉罵得很茫然。只憑四周的嘈雜槍聲和慌亂叫嚷並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麼,現在居然有一位治安軍上尉當面言明利害,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治安軍匆匆過去了,那上尉吆五喝六地滿街指揮着準備打巷戰,巷子裏的五位呆呆喘了一會兒粗氣“那就這兒吧!”陸航突然說。
鐵塔四下看看,狠狠撞開了距離最近的破大門,王強立即竄進去匆匆搜過一遍,破院一座爛屋兩間“沒人。沒水。後頭有小窗。窗後是另一道巷。”他本能地向進院來的陸航低訴着。
“這怎麼可能?真是我們的人嗎?怎麼可能……會是二連嗎?”林薇進門便坐在一堆垃圾上,因虛脫而無暇再顧忌。
小丫蛋最後一個閃進來,將破大門帶好,便歪靠在了大門旁邊,並不收起手裏的大眼擼子,守着大門口擡小臉望天,傾聽四周的喧囂“不可能!我借蔡青八個膽子他也不敢!”
“那還能是誰……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