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洱看着他,咬了下自己的脣,然後輕輕了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厲庭川沉沉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是溫和的,是充滿愛意的,更帶着幾分自責的內疚。
然後在宋雲洱邊上的椅子坐下。
見他離自己這麼近,宋雲洱本能的往牀的另一側挪了挪,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見着她這般的動作,厲庭川的心裏好種滋味說不出來。
是酸澀的,無奈的,更是刺痛的。
重重的深吸一口氣,很努力的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壓下,儘量用着很平靜的眼神看着她。
宋雲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眸閃爍了兩下,伸手拂了下自己耳際的髮絲,“你……”
厲庭川從口袋裏拿出兩個紅本,遞於宋雲洱,“這是我們的結婚證,你看一下。”
宋雲洱小心謹慎的看着他,伸手接過他手裏的紅本,懷着疑虛的表情打開紅本,看去。
然後沉沉的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已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了。
震驚,訝異,尷尬,木然,呆滯,最後又全都化成了不知所措。
結婚證,上面的那張照片,確實是她和……眼前的這個男人。
名字是:宋雲洱和厲庭川。
發證日期是去年的十一月十一號。
所以說,他們倆是真真實實的夫妻。
可,爲什麼她什麼印像也沒有?
她的記憶裏,怎麼就一點都沒有他呢?
她沒覺得,自己缺失了什麼記憶。
可……
宋雲洱擰着眉頭,一副怎麼都想不通的樣子。
“我沒騙你,我們是夫妻。如果你懷疑這結婚證的真假,我們可以去民政局查詢的。”厲庭川看着她,很有耐心的說道。
“不,不用了。”宋雲洱輕聲說道,將結婚證還給他,“我沒懷疑這證是假的。我……只是在想,爲什麼我會不記得你,不記得跟你結婚的事情。”
她記得所有的事情,從小到大發生的事情,她都記得。
她的朋友,同事,親人,也都記得。
爲什麼就是偏偏忘記了他,忘記了她的丈夫?
厲庭川苦澀一笑,“可能……是我太讓你不省心,也可能是我傷到你的心。”
“傷到我的心?”宋雲洱重複着這句話,一臉不解的看着他,“你做了什麼事情,讓我傷心了?”
傷心到,竟然選擇把他忘記?
這得是多麼傷她的事情?
她的腦子裏不禁的閃過一個念頭。
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傷心難過,除了婚內出軌,應該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你……有別的女人了?”宋雲洱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
“沒有。”厲庭川毫不猶豫的否認,“我這輩子,就只有你一個女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會有別的女人!”
他的語氣是肯定的,堅定的,就像是在承諾着一樣。
宋雲洱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眸是深邃的,溫脈的,帶着濃濃柔情與愛意的。
那種愛意,是發自內深的,沒有一點掩飾與雜漬。
宋雲洱能感覺到,這是發自於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深愛,而不是裝出來的。
可,她卻是怎麼都無法迴應他此刻的情感。
她對他沒一點記憶與印像,對他是一片空白的。
甚至從醒來到現在,也就見過他兩面而已。
她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他的情,接受他的人。
他們之間是陌生的,就像是兩條平行線,至少到目前爲止,不會有任何交匯的可能。
然而,面對他此刻這般赤果果的注視,宋雲洱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再與他對視。
“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忘記你。”宋雲洱撫着自己耳朵,用着很小聲的話說道,“我也不否認我們的夫妻關係。可是,我……現在無法接受你。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和空間?”
“嗯。”厲庭川應聲,“你需要怎麼樣的空間?又需要多少時間?”
宋雲洱咬着自己的下脣。
“別咬。”厲庭川伸手去撫她的脣。
然而,宋雲洱卻像是突然間如臨大敵,身子直直的往後退縮而去,一臉警惕又緊張的看着他。
厲庭川的手還沒碰到她,卻是生生的僵住了。
他的洱寶,現在竟是這般抗拒他嗎?
宋雲洱臉上的緊張是很明顯的,就連身體都是僵硬的。
她實在是無法做到與一個陌生的男人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
儘管她知道,他對她沒有惡意,也不會傷害她。
但,就是本能的抗拒與排斥。
“呵,”厲庭川淡淡的一笑,有些僵硬的收回自己的手,一臉無奈的看着她,“抱歉,我……唐突了。”
宋雲洱拂了拂自己耳際的髮絲,露出一抹訕訕的笑容,“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相處。”
“嗯,我明白,理解。”厲庭川點頭,“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我尊重你的選擇和決定。”
“真的嗎?”宋雲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臉上隱隱的有些小小的興奮,“那……如果我說,我想自己在外面住,暫時不跟你住一起,你……會同意嗎?”
厲庭川凝視着她,“家裏空間很大,你完全不用擔心什麼。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只是不放心你而已。畢竟,你現在還有傷在身,得有人照顧。”
“我……”
“你是說,雲璽可以照顧你?”厲庭川接過她的話。
宋雲洱點了點頭。
“雲璽的情況,你也清楚。再說了,你讓弟弟照顧你,而你現在的行動也不是很方便,不會不方便嗎?”厲庭川看着她,說着最現實的問題。
宋雲洱看着他,心裏想着,你照顧我,也不會很方便啊!
就算我們是夫妻,可我真不認識你,也不可能讓你幫我那什麼的。
“家裏趙姨可以照顧你。”厲庭川像是看懂了她的顧慮,“只要你覺得,不方便我做的事情,我都不參與。這樣行嗎?”
他的語氣是商量中帶着幾分懇請的,甚至給人一種低聲下氣的感覺。
宋雲洱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猛的,想到一個問題,“我們是去年十一月十一號結婚的?那……爲什麼糖豆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