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說即墨煜是對她最好的。
一整晚的辛苦,她也不是爲他,不過是爲了儘快拿到離婚合約。
即墨嚴面色冷硬,一盤盤菜往盛食器裏倒,菜香味混合在一起,油膩濺在他的手上。
顧安然沉默走上前:別髒了你的手了,我來吧。
即墨嚴眉峯一斂,看着她主動幫忙來倒。
那口火氣更大了!
他只不過想當着即墨煜的面倒幾盤,顧安然主動上來插~手,他一口悶憋在胸口。
眼睜睜看着顧安然把一大桌的食物,悉數全都倒乾淨,他強忍着怒意還發作不了。
把桌子收拾乾淨,這些都倒了吧。
顧安然吩咐幾個傭人。
波爾蒂奶媽冷眼旁觀這場鬧劇,派傭人去端器皿的時候,被大少爺冷冷的目光掃着。
即墨嚴冷光掃一眼盛食器,又狠狠劃過傭人的臉——
意思是,放在那裏別動,都給我滾!
波爾蒂奶媽只看懂了最後四個字:是,少爺,我們馬上就滾。
一整晚的成果都被帶走了。
可惜了食材,都是最好的材料……
顧安然腦袋眩暈,早就支撐不住:我頭有點暈,想先去休息一下。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再叫我。
即墨嚴:……
顧安然臉色蒼白得可怕,嘴脣沒有一絲血色,眼皮半搭沒有什麼精神。
即墨嚴看得出她一直在強撐,僵硬着背脊,他不發一語。
顧安然轉身往樓上走,即墨煜亦步亦趨隨後走了。
即墨嚴無名火涌上,抓起桌布用力一掀,矜貴的器皿又遭殃了,發出碰撞碎裂的聲音。
波爾蒂奶媽被十萬火急找回來——
大少爺,你叫我?
菜。拿回來。即墨嚴胸口壓抑着怒火。
可您已經倒進盛食器裏,不能吃了。我拿去讓人喂狗了……波爾蒂奶媽囁嚅。即墨莊園的盛食器是倒殘羹剩飯的。
即墨嚴嘴角掠過一抹血腥,痛得吐血,顧安然忙碌一晚的食物竟讓狗享受了?!
……
顧安然病了,高燒,額頭滾燙,臉色一天比一天差。
但是她每天都堅持從牀上爬起來,端茶遞水、按摩沐浴……
照着即墨嚴在蜜月期裏爲她做過的服務!
他沒有再像第一天那樣刁難她,給他做的食物他都會喫掉。
顧安然因爲感冒味蕾失效,已經嘗不出菜的味道,放得很鹹很鹹,他也一聲不吭地喫掉。
怕再作,這輩子都沒機會喫到她親手做的飯菜。
她的按摩技術爛透了,撓癢癢似的沒有一絲力氣……
他被撩得欲~火~焚身,也咬牙不肯放她走。
她沙啞的咳嗽很刺耳,有時候他恨不得把她拽着丟在牀上,讓她好好睡一覺……
可是他捨不得讓她走……珍惜跟她最後相處的時光,想爭分奪秒地挽回她。
於是即墨莊園裏充斥着她忙碌的身影,低低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