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好一齣大戲
“那麼花想容……”她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不用擔這麼多心，等我們一起回去了，它還是全京城最大的胭脂鋪。”他語氣篤定的說道。
“我都不敢有那麼大信心。她倆只要不打起來，我就謝天謝地了呢。”映雪笑着說。
他似乎也輕笑了一聲，接着忽然說道：“映雪，張家的事情，最好別再查下去了。”
“爲什麼呀？”她不解的問。
“因爲……”他還很少如此這般欲言又止。
映雪覺得不對勁，在他懷裏轉了個身，看着他的臉問：“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什麼了？”
“嗯。”他點點頭，表情似乎有些無奈。
“你查到什麼了呀？”她急切的追問道。
“我調查了所有與張嶽泉生前有恩怨的人。發現有一個人，很可疑。”他凝眸望着她，娓娓道來：“張嶽泉這一生，甚少與人交惡，但在二十年前，他曾經……滅了人家滿門。”
映雪徹底愣住了，眼睛雖然望着他，但眸光卻很空洞。
一來是被這真相所震驚，二來……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曾對榮妃的一家做過的事情。
她發現南宮羨也在看着她，她知道對方也曾有過這樣的聯想，所以，纔沒有第一時間就把這個真相告訴她。
“那家人當時有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在鄰居家裏玩，僥倖逃過一劫。”南宮羨一邊繼續說下去，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
“所以你懷疑，這個孩子，長大之後前來尋仇？”她問的很艱難，心口突突的痛着。
“我確實這麼懷疑。”南宮羨平靜的說。
”你不告訴冰雁，是對的。沒人比我更瞭解，承受真相的痛苦。”她表情慘淡的說道。
他輕推她的背，將她貼向自己。
她聽着他胸膛裏的心跳，離自己是那樣的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南宮羨用手摩挲着她的頭髮，說道。“可我們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之間，只有仇恨，想要解決對方很簡單。可我和你爹之間，隔着你，你娘，你二叔，現在還有你二哥。我是恨他，但我沒辦法無視我在乎的人，尤其是你。”
“我怎麼會遇到你這麼好的一個人啊？”她眼眶溼潤，語氣裏帶着難掩的哭腔。
“也許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也許，現在有很多人都在怨我，恨我。”他的語氣，忽然變的很低落。
“你說的，是你的母妃，還有她家裏的人嗎？”
“不是的。”他很果斷的否認。
“那是誰啊？”她擡起水汪汪的眼睛，關切的看着他。
他似笑非笑的輕吐一口氣，露出一臉輕鬆的表情：“多了去了。比如，李子安的家人，夏伯文，夏貴妃，還有呂國峯的家人。”
他說的如此雲淡風輕，卻不知她已經看出了他的故作堅強。
他是從來不會把負能量帶回家裏的男人。他方纔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低落，已經顯露出他肩上的壓力，差不多快要到達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偏偏這個時候，他的夥伴們已經追尋自己的幸福，四散而去。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想到這裏，她感到無比的心疼。他哪怕能稍稍自私一點點，也就不會活的這麼累。
她抱緊了他，用自己的臉，在他心口溫柔的廝磨。她頭一次爲自己不是一個男人而感到遺憾。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能與他並肩作戰，分擔他所有的壓力和苦痛。
“你在想什麼呢？”他見她半天都沒說話，關切的問道。
“我在想，要是我能立刻變成個男的就好了。”她老老實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是爲何？”他不解的問。
“這樣就能做你的戰友，幫你扛下一切。”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動容。
過了幾秒……
“可我如果變成男子，你還會愛我嗎？”她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他立刻哭笑不得：“你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你說嘛！”
“還是會。”他很認真的說道：“我愛的是你，無論你是誰。”
她笑的無比開心，在他臉上身上又狠狠的親了幾下。
“不過以我對你的瞭解……”他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你這麼色，如果是個男子，一定是個喜歡留戀花叢的浪蕩公子。”
“誒呀，那你這是要反悔嗎？”她撅着嘴問道。
“不反悔。”他笑着說：“大不了就武力鎮壓。”
“哎呀～”她開始異想天開，一部耽美大戲瞬間在腦海中開演。
次日，南宮羨在軍中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好讓他之後的京城之行沒有後顧之憂。
映雪與冰雁去街市上買了整整一馬車的揚州特產，要帶回去送給京城的親友們。
回營房之前，她又看中了一家成衣鋪子，在裏面爲南宮羨買了兩套春夏常服，這兩套衣裳，花掉了她整整一個月的工錢。
“小姐，你可真捨得爲你們家白月光花銀子。”冰雁笑着說。如今她與映雪表面是主僕，實際上，已經好成了閨蜜。相互之間說話玩笑，從無尊卑避諱。
“他從京城再回來，就要去湖州了。我不能陪在身邊照顧他，也不知道能爲他做什麼。”映雪坐在擁擠的馬車裏，淡淡的說道。
“你倆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爲對方着想。”冰雁羨慕的說道。
“他這個人啊，我要是不爲他着想，他是永遠都不知道要對自己好一點的。”映雪嘆氣道。
馬車走了一陣子，映雪忽然記起昨晚南宮羨對她說的話，不由的看向冰雁。難以想象，如果讓這丫頭知道了真相，那會是多大的一個打擊。她是如此崇拜着自己的父親，將他的每一句話，都當作做人的信念和準則……
“小姐，你幹嘛這麼看着我？”冰雁見她兩眼呆滯的看着自己，疑惑的問。
“沒事，沒事。”映雪敷衍道：“就是逛的有點累了。”
回到營房，映雪便立刻甩掉冰雁，在哨崗附近找到了正在與哨兵說話的潘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