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南宮羨又轉過臉,表情似乎有些驚訝。
“我們找人畫出了疑兇的畫像,這些天,在四處尋找這人的下落呢。”映雪強作鎮定的說道。
“我聽糊塗了。”南宮羨說道:“找誰畫的畫像?還真有人見過疑兇?”
“嗯。”她心虛的應了一聲。
“是什麼人?”他立刻追問。
“嗯……阿爾巴。”她聲如蚊蠅的說出這個名字。
他將頭轉回去,徹底背對着她,“你見了蘇德?”
他的語氣立刻變得有些硬冷。
“嗯。”她弱弱的回道。
他徹底沉默了。雖然一個字也沒說,雖然映雪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完全可以從他的背影感受到他此刻的怒氣。
“你聽我說,這事兒真就是湊巧了,不是他找的我,更不是我找的他,咱們是在街上碰巧遇到的。”映雪急忙向他解釋,將那日遇到蘇德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的跟他描述了一遍。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水中,沒有插一句嘴。
說到最後,她乾脆繞到對面,與他面對面。“所以你看,冰雁爲了她爹的事情都快瘋了,我能不能袖手旁觀不管她呀?”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移到她臉上,像帶着一陣涼風,讓她不由的虎軀一震。
“你不要生氣好不好。現在冰雁家的事情已經有了着落,蘇德也向冰雁問了他想問的事情。今後,我們不會再跟他有瓜葛了。”她看着他的臉,焦急的懇求着他的諒解。
水蒸氣漸漸消散,她知道浴桶裏的水大概已經涼了,便打算起身去給他加些熱水。
剛站起來,一隻溼熱的大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去。
“他輕薄過你,你都忘了是嗎?”他嘴裏冷冷的吐出這句話。
還沒等她回答,他便又咄咄逼人的問出一句:“你明知我介意,卻還要與他見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當然在乎你的感受!我連一秒鐘都沒有和他獨處過。”映雪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音。
“可你開始相信他了不是嗎?”他冷冷的說道:“否則你今日怎麼會帶着冰雁去見他?”
“我是想弄清楚他到底在找什麼啊!之前的一切都是咱們在猜來猜去,現如今,不是可以確定他們在找一份兵器圖譜嗎?”映雪覺得有些委屈,說話間已經夾帶了一些哭腔。
“這些事情用不着你操心。”南宮羨脫口而出,可隨即又覺得話說的太重了,補充道:“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安全。”
“我也一樣啊!他是你的敵人,如果他做大,受威脅的人是你啊!我怎麼可能不在意?”映雪毫不退讓的說道:“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麼弱。我什麼都明白!如果和我估算的一樣,過不了幾年,戰場上就會出現火槍火炮,到那時再堅硬的城門,再強的兵法都會被火藥擊碎!”
“那又如何?”
<
br />
“我害怕!我怕最先擁有槍炮的人是你的敵人!我怕你會死!”她說到這兒,雙眼已經激出了眼淚。
他愣住了,冰涼的雙眼裏浮現出動容的眸光。
“我知道那將有多可怕!我也知道將會有多少人慘死在槍口下!如果那其中會有你,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她淚流滿面的喊道。
他目光一下子就軟了下去,身子朝她傾過來,伸出溼漉漉的手臂將她擁在懷裏。
“真是個傻丫頭,對我這麼沒信心。”他既感動又心疼的說。
她知道自己並非對他沒有信心,而是熟知每段歷史重大節點的可怕,每當人類發展到一定重要節點時,總會有大批的人成爲犧牲者。
可她要如何向他解釋如此龐大而又複雜的規律?她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只能儘量讓他慢慢遠離戰場。哪怕今後與他找個深山老林苟且度日,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成爲“上帝之鞭”戰火下的亡魂。
“別哭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置氣的。”他將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安慰道。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她哽咽着說。
“你不會的,我發誓。”他溫柔的承諾。
浴桶裏的水已經徹底涼透了之前,映雪才猛然醒悟。趕緊將他拉出浴桶,拿過一塊超大的羊毛毯將他裹了起來。
“你這傻瓜,水都快結冰了也不說一聲!”她一邊給他上上下下的瀝水,一邊吸着鼻子埋怨了一句。
“不傻怎麼能配得上你呢?”說完,他擡起一根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將她貼向自己坦誠的身體,最後,他那張像是被上帝吻過的臉,帶着淺淺的笑意向她襲來,深深吻住她的脣……
歡情到深夜,蠟燭都已經燃盡。
他從背後抱着她,將臉埋在她的後頸,聞着她的髮香。方纔的激情還沒完全從血液裏消退。身體髮膚,都還保留着對方的體感和溫度。
“你還要回湖州嗎?”她忽然開口問道。
“嗯。從京城回來,我便要趕去湖州,和你二叔商量奪回幷州一事。”他儘量說的輕鬆一些,不願引起她哪怕一點點的擔憂。
“我能陪着你嗎?”她充滿期待的問。“就像現在這樣,呆在軍營裏,哪兒也不去。”
他沉默了許久,臉龐還埋在她的頸窩。最後,很艱難的說出一句:“恐怕不能。湖州城早已被李子安的軍隊毀了。北城門的防禦形同虛設,隨時都會遭受攻擊。我不能讓你置身於險境。”
她很理解他的苦心和身上揹負的責任。一旦打起仗來,她不能成爲他的負擔。
“那好吧。”她故作輕鬆的說。“不如,我在京城等你,這樣我就能照顧燁兒和霖兒,還能去鋪子裏幫忙呢。金老闆和秦老闆是我撮合在一起做生意的,如今,我撇下她們,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呢。”
“不行。”他斷然否決:“這次回去,我們把燁兒和霖兒帶到揚州,你不能留在京城,我不放心,而且揚州離我更近一些,我可以時常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