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還慶幸我的怪病不如胖頭魚的可怕,這一下透心涼……
我不知道疼,假如現在有人在後面拿刀悄悄的一直捅我,我不會知道……
假如我衣服着火我也不知道……
有毒蛇瘋狗鑽出來咬我……
也就是說遇到各種危險時我怎麼死的我都不知道,我最好待在家哪也別去了……
我越想越怕,一屁股跌坐在衛生間。
生活中有各種各樣的危險,而疼痛就是軀體在面臨危險時給你的警告。
所有人都覺得疼痛是種很不愉快的體驗,可當你沒有它時,才知竟是細思恐極的事。
我仔細回憶着我和胖頭魚近期所經歷的一切事情,爲什麼好端端的得這種怪病。
這時微信嘀嚀一聲響,我點開,是一張圖片,一個長髮披肩皮膚白嫩的清秀女孩,正穿着那種你覺得什麼都能看到其實又什麼都沒看到的白色比基尼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雙手比劃個心形。
緊隨着圖片,是一條文字訊息:“任子豪,我覺得這件衣服好難看啊。”
往往女孩子說什麼衣服醜,其實一半是沒話找話,一半就是想你讚美,她真要覺得醜,是不可能發給男人看的。
不是我不解風情,是我實在沒有心情,我隨意回道:“嗯,是很醜。”
“……”她發來一串省略號。
這女孩認識不過兩週,是個導遊,前陣我和胖頭魚去泰國旅遊,就是她全程陪伴。
在泰國,我只是打了一次她的電話,因爲我微信號就是電話號碼,回來後她就加了我微信,有事沒事的找我說些廢話。
等等,泰國!
我猛的想起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來,我衝到客廳:“胖頭魚,記得泰國那個白衣怪人嗎?”
“記得,怎麼了?”
“降頭!原來他不是對我們下了愛情降!愛情降怎麼會是這樣?”
胖頭魚一怔,嘴角旺旺雪餅撒一地:“不是愛情降?我記得南希說過,下降頭者,要麼爲財,要麼爲情,或者報仇,除此之外不會有第四個原因。我們和那白衣人無冤無仇的,怎麼可能是別的降頭?”
南希就是剛給我發照片的那個導遊姑娘。
“依我說很可能就是那白衣怪人搞的鬼!”
我的生活幹乾淨淨清清白白,從來不大保健,最近遇到的唯一怪事就是上週在泰國遇見的那個有點古怪的白衣人。
胖頭魚吞下最後一瓶老乾媽,沉默不語,大概也在回想在泰國有些詭異的那一夜。
我癱坐在地,陷入了回憶中。
一週前,我和胖頭魚報名旅遊團,去泰國七日遊。
旅遊是富人的遊戲,尤其是出國旅遊,絕不是我和胖頭魚這種窮吊絲配得上的事。
要知道去泰國旅遊我可是砸鍋賣鐵傾盡了所有家當。
我爲什麼要去泰國,肯定不是旅遊,而是有一個很特別的原因。
我想去打聽一個人。我知道他在泰國,而且應該很有名氣,找到他不難。
爲了去泰國,我辭職了,其實就是不去泰國,我也早不想幹了。
我是健身教練,我所在的健身房,那裏有兩種會員最多——基友和老婦女。
我不是對基友和老婦女有什麼偏見,但是站在工作角度而言,我真的很煩這兩類人。
因爲我在教會員們各種鍛鍊動作時難免會有些肢體接觸,尤其是槓鈴啞鈴迎體向上等力量型動作,然後我發現老是會有基友或老婦女作嬌喘吁吁柔弱無力狀倒入我懷裏……
時間久了我才明白他們是在喫我豆腐。
如果說我拒絕這些曖昧動作,太一本正經的話,幾乎就沒有人會請我當私教,而健身教練的主要收入就是來自於學員的私教提成,固定工資少的可憐。
我慢慢覺得健身教練這職業和舞男差不多,都是賣着笑臉哄老婦女開心的職業,這和我的三觀有點衝突。
於是索性辭職,乘着無所事事,變賣所有家當,和好友胖頭魚去泰國。
全陪導遊叫南希,是個開郎大方熱情的姑娘。
一個年輕女孩子帶着幾十個老老少少的遊客跨國旅遊,其實難度並不亞於幼兒園老師帶一羣孩子春遊。
因爲這一路遊客的喫喝拉撒睡都得導遊安排,此外還有許多突發事件,比如有人暈車了,有人在高速上非要大小便了,有人在景點玩忘記了不歸隊集合了,有人路上突發急病了,有人大保健被仙人跳了等等,這些都是要導遊去處理的。
所以導遊是個對人要求很高的職業,各方面本領都要有一點,尤其要有隨機應變的本領。
而這一切,年輕的南希卻都處理的遊刃有餘,我以爲這一路風平浪靜,不會有什麼問題難倒她,但沒想到也會出現一件她處理不好的事。
其實,這
種事很多女性面對時都會頭疼。
在旅遊中巴車上,南希經常要在兩排座位中間走來走去,比如分發暈車藥或旅遊帽之類。
那天是在去曼谷的中巴車上,南希給大家分發一個要掛在身上的標牌,大意是購物時讓對方店員掃下碼,表示這是南希的遊客在購物,這樣導遊就能拿到提成回扣。
南希走到我前面的位置時,一個流裏流氣的墨鏡青年突然猝不及防的伸出鹹豬手重重的拍了下南希的屁股,隨後一羣人狂笑着吹着口哨唱起歌來:“我地老嘎,嘿,就住在這個臀,我是這個臀裏土生土長滴銀,雖說臀子不咋大呀,有山有水有樹林……”
我和我媽孤兒寡母相依爲命多年,她在我心中是所有美好的化身,也正是因她,我向來尊重女人,尊重所有女人。
面對這種下流至極的性騷擾,我的拳頭瞬間就握緊了,骨骼跟爆豆子似的響了起來。
我暫時沒有任何動作,是因爲我覺得南希這個小姑娘很有能力,我想看看她會怎麼處理這種事。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路有如母親無微不至照顧孩童般照顧我們且無所不能的導遊南希小姐眼圈瞬間就紅了,大顆淚珠掛在眼眶裏轉來轉去,嘴脣顫抖着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種小女生自然流露出的無助感,驚恐狀,和之前的南希簡直判若兩人。
我明白她處理不好這件事了,我必須要挺身而出撥刀相助了。
剎那間,我的怒火被熊熊的點燃。
我二話不說,第一件事便是脫了衣服。
前面我說過,健身者有點暴露狂,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展示身體和肌肉的機會,尤其是打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