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後,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岑辭那副孤寂的樣子。
心裏很清楚,此時的他最需要有人在身邊。
但是我又該用什麼身份留下呢?
當別人指着我說我是小三的時候,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悲憤感。
我想反駁,卻又無話可說。
“江寧,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夏純關心我道,“我真的沒想到如塵會這樣,她以前說話都不大聲的。”
“我沒事,這樣一個女人還想讓我生氣?沒門!”我甩了甩頭髮,抱着小韓詞進了房間。
“那……那葬禮你去嗎?趙冪擔心你不去,還讓我好好勸勸你。”夏純小心翼翼問道。
我皺起了眉頭,坐在牀頭將小韓詞放在牀上。
他好像有點害怕,一直抱着我的手臂,安安靜靜的像是在尋求我的依靠一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倚着我。
他仰着頭看着我,和岑辭一樣的臉,委屈的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媽媽。”他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
“怎麼了?”我柔聲詢問着。
“我想哥哥,還有……”小韓詞蹭了蹭我,沒敢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他是想岑辭了。
這樣的現狀,讓我自己都開始質疑我曾經真實的生活是不是別人編織的夢。
我擡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夏純,“去吧。到時候你幫我帶着詞詞,我怕許如塵又來對付我。”
“可以,我知道了。”夏純滿心歡喜的答應了。
夏純一走,我便開始一心一意的照顧小韓詞。
小韓詞似乎也累了,在我的安撫下,喝了半瓶奶就睡着了。
我也折騰了一天疲倦的去卸妝洗澡。
等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時,發現臉上的妝容已經有些斑駁,尤其是眼下變得有些紅腫。
光是卸妝就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撐着洗手檯面,盯着鏡子裏蒼白的自己,水汽在鏡子上幻化出了岑辭的身影。
我像是魔怔了一樣,無法自拔。
最後只能邊脫衣服,邊走到花灑下,用熱水沖刷着身體,帶走所有的煩躁。
當熱水順着身體緩緩滑落至腳踝的時候,被高跟鞋磨腫了的地方,突然有種刺痛感。
我低頭看着被岑辭按摩的地方,熱水滴進了眼睛裏,帶出了更多的溼潤。
我費力的將頭髮順到了腦後,無力的撐着玻璃門,整個人都快滑坐在地上。
好不容易洗好澡,我才發現自己在浴室裏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讓自己完全平復下來。
側身躺在小韓詞的身邊,盯着他的臉,有些出神,總覺得自己像是通過孩子在看岑辭一樣。
我按耐不住的觸摸着小韓詞的臉蛋,柔嫩的觸感,比岑辭可愛多了。
不過……岑辭小時候如果真的長這樣,會不會太可愛了?
我頭一低,吻了吻小韓詞的臉頰。
頓時又覺得自己臉頰一陣發熱,我吻小韓詞感覺自己像是在吻岑辭一樣。
我摟着小韓詞,準備睡覺的時候,牀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我擔心會吵醒小韓詞,拿過手機看了看,發現是岑辭的號碼。
猶豫着要不要接,心裏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的理智告訴我不應該和岑辭牽扯不清,但是我的行爲卻驅使着我去靠近岑辭。
電話還是在我猶豫中接通了。
我聽到的是呼吸聲,混亂又急促,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難以開口,只能用呼吸求救着。
對,是求救。
我擔憂的坐起身體,等待着岑辭開口。
良久,岑辭依舊沒有說話。
我便沉不住氣了,“岑辭?是你嗎?你怎麼了?”
“……爲什麼總是我被動的接受噩耗?我媽的死,你的離開,外婆的去世……我,我什麼都沒了。”
岑辭的聲音低沉無奈,帶着三分醉意,像是急於要找一個能夠讓他停靠安放心靈的地方。
我的心口被紮了一下,不由得擔心起岑辭。
剛想到擔心二字,我的雙腳已經觸地穿上了鞋子。
內心掙扎着,但是看到腳踝的地方,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站
起身,悄悄的向門外走去。
電話並沒有掛斷,只是斷斷續續的傳遞着岑辭的呼吸聲。
我腳下踩着拖鞋,還沒來得及換就向門外走去。
在廚房倒水的夏純看到我一臉驚訝,看我打電話所以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手勢詢問我去哪兒?
我指了指樓下,然後又指了指房間內的小韓詞。
夏純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甚至還笑了出來。
我到了岑辭家門外,卻沒有勇氣敲門。
“岑辭,我……”我扭捏的站在門外,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的話還沒說完,岑辭就拉開了房門。
我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他怎麼知道我來了?
岑辭身上的衣服已經皺得不像樣子了,領帶也鬆開了,鬆垮垮的蕩在胸口,襯衣被拉出了褲子,鈕釦也鬆了一半,早上還整齊的頭髮,現在也散亂不堪。
渾身還充斥着酒氣。
看着眼前頹然的岑辭,我有些於心不忍。
“岑辭,你沒事吧?”我詢問道。
岑辭的雙眼卻變得十分的炙熱,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想要把我吞噬一樣。
他的雙手捧住了我的臉頰,不管我是不是能接受,低頭吻住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卻沒有推開他。
或許是我沒有抗拒,讓他更加的得寸進尺。
他滾燙的脣瓣緊緊的貼着我,一手將我摟緊,一手用力的關上門。
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我擔心會吵醒抒恩,便開始推他。
“唔……抒恩,抒恩……”
岑辭略微鬆開,額頭相抵,“抒恩在趙家,我知道自己情緒不好,怕讓他看到。”
我頓時覺得岑辭應該是個好爸爸,不良的情緒都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消化,留給抒恩永遠是高大偉岸的一面。
可是岑辭也是人,是人都會有難過傷心的時候。
“岑辭,沒事的。”我安慰着岑辭。
岑辭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看着我,目光裏透着哀愁和留戀。
我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他的眼眸裏,無法自拔。
甚至不自覺的擡起了手,像是安撫一般輕觸着他的臉頰。
熟悉的氣息,伴着酒香讓人沉醉又迷離。
我忘卻了自己是應該推開岑辭的,卻不想,不僅人在靠近他,連心也靠近了他。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脣邊蹭了一下,俯身再一次吻住我。
先是淺嘗的試探,隨即便變得霸道狂熱。
我的身體一下子承受不住這麼多熱情,只能節節敗退的閃躲着,卻被岑辭一路追逐進了他的房間。
直到我的後背觸及柔軟的牀墊,才略微清醒了過來。
岑辭的雙臂撐起自己的身體,甩掉了自己的領帶和襯衣,結實的身體向我靠了過來。
肌膚上過高的溫度熨燙着我。
我不由得驚喝一聲。
岑辭的吻也變得不規矩起來,我推脫的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根本及不上他的力氣。
“岑辭,你醉了,我們不能這樣!”
“爲什麼不能?你本來就是……我的。”岑辭眼眸逐漸加深,帶着不可置疑的語氣。
“岑辭,別這樣,別讓我恨你。”我淡淡道,知道自己用強是不可能抵抗得住岑辭的。
岑辭深深的望着我,將我抱起揉進了胸懷中。
“剛纔……我想去找你,但是你一定不想看到我,對吧?”
岑辭目光裏隱隱約約的閃耀着受傷的神色。
白天還意氣風發的男人,突然之間卻變成一隻困獸。
我任由他抱着,搖了搖頭,“沒有,我會來找你的。”
岑辭半跪在問我的身體兩側,緊繃的肌肉蓄勢待發,手上的動作卻放柔了許多。
“別再離開我了。”
我聽着他的聲音,感覺的心突然變得十分脆弱,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無數片。
而改變我的至始至終都是岑辭這個人。
“給我點時間。”
這次我沒有選擇迴避。
他將臉頰埋進了我的頸間,低語道,“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