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菲對我的捉弄一直沒有斷過。
我只想息事寧人,所以能忍得我都忍了。
就連大冬天的對着我潑水,我都咬着牙忍過去了。
今天她又帶着人堵住我,往我衣服裏倒了冰水,凍得我渾身打哆嗦。
“許如塵,你要是想安安穩穩讀書,那就乖乖聽我的,幫我追岑辭,不然的話我保證你一天好日子都沒有。”
葉菲菲威脅了我兩句就走了。
我依舊沒答應,我知道岑辭很喜歡杜清雅,杜清雅對岑辭也很好。
所以我絕對不能再去破壞岑辭喜歡的東西了。
我穿着制服原本覺得捂幹了就算了,但是最後肚子疼得好像有人在捅我肚子一樣。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我走路都只能彎着腰。
趙冪和趙亦辰依約來等我去看開心。
“你怎麼了?如塵哥哥,你的臉像一張白紙一樣啊。”
趙冪擔心的攙扶着我。
“沒事。”我憋着氣想直氣身體。
趙亦辰見狀不對,直接把我背了起來。
“就彆嘴硬了,我揹你去醫院。”
“不!我不去醫院!你放我下來!”
我掙扎着要下來,我去醫院等於是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好好,我送你回岑家。”
趙家兄妹把我送回了岑家,我一回房間就覺得下身有些溼潤。
躲進衛生間一看,居然來月經了。
我從來沒有來過月經,之前一直都有喫避孕藥壓制着。
回了岑家好像就忘記吃了。
我小腹疼得渾身發抖,還有一種想吐的暈眩感,墊了好多衛生紙,扶着牆回到了房間。
裹上被子,想快點入睡忘記這種痛。
迷迷糊糊就到了深夜,睜開眼睛就覺得房間裏還有別人的氣息存在。
一雙手捂住了我的嘴,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岑辭,使勁的搖頭。
“巴結上趙亦辰了?不是很怕別人發現你的身份嗎?居然讓一個男生揹你回來!”
岑辭的聲音帶着怒氣和冰冷,手直接從我的領口伸了進去,一把壓住我的胸口。
我不知道生理期的胸會這麼疼,被他一壓感覺,感覺一口氣喘不過來。
“別忘了你是我的狗!誰允許你對別人搖尾巴的!賤人就知道犯賤!”
他的言語越來越難聽,動作也越來越粗魯。
他扯我褲子的時候,我立即拉住。
“我……我今天不行。”
“你沒有資格對我說不!”
岑辭以爲我在反抗他,更用力的拉扯我。
肚子很痛,也沒有什麼力氣,一些難以啓齒的話也只能開口。
“我……我那個來了,真的不能。”
我撐起身體,低頭一看,衛生紙都被染紅一直印在了褲子上,我拉過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你就用衛生紙?”岑辭嫌棄的下了牀。
“我沒有其他東西。”
突如其來的狀況,我也不知道怎麼解決。
難得一次在岑辭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尷尬。
“你以前用什麼?”
“以前吃藥,這是第一次。我只是忘記吃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揪着牀單,很窘迫,還有點害怕岑辭。
怕他這樣也不放過我。
岑辭推了一下眼鏡,轉身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兒往牀上扔了一小包東西給我。
衛生巾。
他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應該是杜清雅留下的,還是一整包,拆都沒拆過。
“我,我不能要。”
我沒敢拿,是杜清雅的不能拿。
要是杜清雅下次來用的話,說不清。
萬一杜清雅誤會岑辭怎麼辦?
我說不出心裏的感覺,只是不太想拿杜清雅的東西。
“她下次要用的。”我小聲解釋。
“你真煩!”
岑辭拿回東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也不敢完全坐在牀上,怕弄髒牀單。
因爲第一次來月經,心裏的無措大於身體的僵硬和疼痛。
就這麼僵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換了好幾次紙巾,褲子也被血全部都染透了。
我就這麼幾條褲子,只能趁着黑暗去浴室裏打了水回房間洗。
冰涼的水像是冰錐一樣,刺痛着肌膚。
岑辭再一次進來的時候,我正在擰乾褲子,十分驚慌的想把盆子裏的血水藏起來。
他裹着羽絨服像是從外面回來的。
他扔了一個黑色袋子給我,裏面居然都是衛生巾。
“從這裏出去,過了一條街之後,有個小超市。”
“……嗯。”我捏着手裏的袋子,小聲道,“謝謝。”
岑辭沉默的看着我,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我心裏有些掙扎,他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動。
“你,不會用?”岑辭突然開口。
我一愣,立即回答,“我……我會。”
“那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岑辭皺眉。
我立即向浴室跑去,原本心裏很緊張,換上衛生巾後就踏實了很多。
以前我常聽那些女生小聲的討論生理期,覺得難受又不方便。
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像個女生一樣,別的女生覺得尷尬的狀況,我卻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正常的女孩子。
我坐在馬桶上捂着嘴,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最後咬着手背哭了出來。
我是個女孩子,真的。
生理期這件事,雖然疼,但是這是唯一讓我覺得全身上下還像個女孩子的地方。
即便是疼得死去活來,我也覺得它是美好的。
所以我沒有敢告訴媽媽,也決定偷偷把媽媽給我的避孕藥扔掉。
也因爲這個,岑辭難得露出一點點溫柔,沒有強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心情也平靜了好多,直到媽媽出現我腦中的某根神經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媽媽手裏拿了很多禮盒,看到我便笑着走了過來。
這不太像印象中的媽媽,她把禮盒塞進了我的手裏。
“你這孩子不會做人,要想在岑家站得穩,那就必須從岑家的長輩下手,這是我給你買的禮盒,你去醫院送人。”
媽媽是很難得熱情,手裏總共六樣東西,看上去都包得很好看,應該是花了不少錢。
“岑如雄有個親近的長輩,我打聽說最近住院了,岑家人都去了,你怎麼能不去?把這些帶過去,嘴巴記得要甜一點。”
我手裏的禮盒分量不輕,我以爲媽媽已經冰釋前嫌了,不由得跟着笑了,“好,媽媽,我一定去。”
誰知道,媽媽的臉色一沉,“誰允許你笑的?”
擡手就用力擰了一下我的嘴脣,再三警告我,“不許笑!在笑我就把你嘴縫起來!”
我立即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