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衛甜看着陳鑫。
她沒有聽錯吧？
陳鑫居然問她，他的聲音好聽嗎？
可他爲什麼這樣問？
陳鑫清咳一聲，別開臉，“沒什麼。”
衛甜眨眨眼睛，說：“哦。陳哥的聲音……”
“衛小姐。”
衛甜轉身，看着也剛剛過來的美麗女子，說，“李小姐竟然也剛來？我的時間把握得真好。”
“最近有些心累，白天便多睡了一會兒。起來後，這裏摸摸，那裏蹭蹭，就這個點了唄。”
李小姐臉上掛着清淡的笑意，小聲說，“跟我來。陳奶奶的婚紗，我有心藏私，放在樓上了。”
衛甜點頭，“好。”
這時，衛甜指着背對着她和李小姐的陳鑫說，“哦，對了，這位是陳奶奶的孫子，陳鑫先生。陳哥，這位就是您特別想要當面感謝的李設計師。”
陳鑫舔了下脣，緩慢地轉身，眼神平靜地看着故人。
李小姐微微擡頭，看着男人的臉，清麗素美的臉上的笑意，緩緩地消失。
陳鑫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低聲說，“好久不見，李蓉。”
李小姐怔怔地看着陳鑫，沒有任何的反應。
衛甜看看李小姐，又看看陳鑫，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
難道李小姐就是那位被陳鑫傷害之後，去國外進修服裝設計的姑娘？！
這，這也太巧合了吧！
李小姐眨了下眼睛，別開臉。
她努力勾起脣角，把臉別回來，“好久不見，陳學長。”
“陳學長，衛小姐，請跟我來。”
“哦，好。”
陳鑫一言不發地走在最後。
“這就是陳奶奶的婚紗。”
“好漂亮啊！陳奶奶一定會非常喜歡的！李小姐，謝謝你！”
“能夠完成老人家的遺憾，也是我的榮幸。衛小姐，你客氣了。何況，我做自己喜歡的事，內心便充滿了快樂，這可是連金錢都買不到的。衛小姐，你拍個小視頻發給陳奶奶吧？陳奶奶覺得哪裏不好，我現在改。”
衛甜問陳鑫，“陳奶奶的手機能接受小視頻嗎？”
李小姐瞥了眼曾經令她高調追求了三年的昔日學長，再次別開臉。
陳鑫學長還是當年的模樣。
不算特別帥氣的臉龐，眉眼卻非常的清朗，周身縈繞着同齡人所沒有的那股怡然穩重的氣質。
不僅長相和氣質好，而且能力突出，碩博連讀期間，已經在導師推薦的大公司實習了，就是家境比較普通。
一般來說，像陳鑫學長這樣自身優秀的人，無論是出身富裕之家，還是出身貧寒之門，無論表相如何，骨子裏都是清高清傲的，但是，陳鑫學長是真的不驕不躁，溫柔謙卑，對所有人都是真誠以待。
她很嫉妒陳鑫學長身上的這種平和的雍容氣度。
漸漸地，她就想要佔有這樣的陳鑫學長。
“我奶奶的手機是老人機，沒法給她發視頻。你給看看吧！你覺得好，我奶奶那邊就肯定沒問題。”
李小姐的心裏一緊，咬緊嘴脣，臉上保持着平靜的神情。
衛甜爽快地說，“也行。”
衛甜認真地檢查了一遍陳爺陳奶的禮服，確定沒有什麼細節方面的瑕疵，線
頭，走線，版型，珠片，尤其是刺繡，都處理得非常細緻。
“李小姐，做工非常的精細，辛苦您了。”
“沒問題就好。我叫個員工過來，幫你們裝起來。”
“好的。”
衛甜掏出手機，對李小姐說，“還是像上次一樣轉賬給您，或者是刷卡？”
“不着急。等陳奶奶認爲完全沒問題了，再結算吧。”
衛甜皺了下眉毛，“這……”
李小姐笑了，“陳學長是我的故人，你們跑不了。”
怪不得這位衛小姐放棄了那位小她幾歲的林先生，原來是另有歸宿了。
是她太天真了，居然以爲陳鑫學長這樣的男人，肯定比她更機車，說不定她們相遇的時候，彼此都是單身……
她啊，怎麼就忘記了呢，就算彼此都是單身，陳鑫學長當年可是看她如看垃圾啊！她哪裏還會有機會……
想想從前的自己，追求喜歡的人，竟然追求到令對方深深厭惡的地步，也是夠跌份的了。
衛甜說，“好的。那，李小姐，我稍後轉賬給您。”
李小姐點頭，“好。”錢是衛小姐轉給她，看來，這二位真的是情侶關係了。
於是，李小姐叫了兩名員工上來，幫忙將禮服小心翼翼地摺疊好，裝進盒子裏，衛甜和陳鑫便道謝告辭了。
李小姐沒有送出門。
不是她沒有禮貌，而是她的腿已經沒出息地軟了。
經年以後，她再次見到當初迷戀的人，依然心痛得不行。
她似乎還是不甘心。
爲什麼她不能擁有陳鑫學長的愛呢？
她當初追求陳鑫學長，是傻兮兮地要奔着和陳鑫學長一生一世去的。
因爲期待太高，纔會讓自己跌進深淵嗎？
總之，這份得不到迴應的愛，多年後的此刻，她依然必須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剋制住心痛如絞，喘不過氣來的滋味。
太疼了。
太難受了。
這是因爲她依然愛着陳鑫學長嗎？
李小姐虛脫地坐在沙發上，臉色白得像清冷的雪，沒有一點的生機。
衛甜和陳鑫離開李小姐的婚紗店，也是處於安靜如雞的狀態。
走了一會兒，衛甜說，“陳哥，我要去買副首飾。再不戴耳釘，我的耳洞要長死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女人一逛街，可是越逛越得勁的！”
陳鑫點頭，“好。你也別逛到太晚。晚上打出租，儘量不要用手機軟件叫車。”
“行，我知道了。”
看着陳鑫朝電梯走去，衛甜暗暗鬆了口氣，小聲地說，“這就是別人說的真香現場嗎？”
衛甜沒有去買首飾。
當然，她真的有耳洞，耳洞也的確快長死了。
衛甜是走到一家飾品店的門口，突然喪失了走進去的熱情。
衛甜又不想立馬回去，便去了對面的商場看電影了。
衛甜看的是人和貓互換靈魂的算喜劇類型的一部片子，大概因爲是週末吧，來看的人還是蠻多的。
於是，在衆人的哈哈大笑裏，衛甜面無表情地看着大熒幕，進行嚴肅的人生思考……
當電影結束時，靈光一閃，對於自己爲何辭職，執意離開已經混得順風順水的職場，投身現在做的事，衛甜找出了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只有八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