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你，衛甜。”
“價格是李小姐定的，你應該謝她。”
“好，我待會好好地感謝她。”
陳鑫莞爾，快走一步，爲衛甜打開車門。
過去的路上。
衛甜本來還挺緊張的。
因爲她好擔心自己和陳鑫聊着聊着，就把氣氛聊得微妙了……
幸好上車後，陳鑫就打開了音樂。
“那一年我遇見了你
疲憊小鳥遇見棲息之地
那一年我遇見了你
風中殘葉定格成美景
那一年我遇見了你
我的生命見證奇蹟
……”
淡淡的暖暖的歌聲，流淌於安靜的車廂內，神奇地撫慰了衛甜心裏的忐忑。
衛甜看着安靜開車的陳鑫，小聲問，“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那一年》。”
“是誰的歌？”
“糯米k？還是糯子k？我沒記清楚。我手機裏存的歌，咳，都是網上下載的，我只是喜歡這些歌帶給我的平安喜樂的心境，並沒有關注是誰唱的，說來還是蠻愧疚的。”
衛甜想了想，說，“是網路歌手唱的吧，你記不住他的名字也很正常，畢竟不是正式出道的歌手。不過這首歌和你之前推薦的《主耶穌我愛你》、《迦南美地》都是一個類型的吧？”
陳鑫點頭，“是的，都是這方面的歌。”
衛甜便問陳鑫，“你爲什麼會喜歡聽這些歌？”
“可能是因爲……”陳鑫頓了下，尋找到一個自己認爲合適的詞，“是因爲淵源吧。”
衛甜聽陳鑫這樣說，就更好奇了，“是什麼淵源啊？”
“我上高中時，沒有住校，每天都是自己去坐第一班79路的公交車去學校。開車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叔。他令我的印象非常深刻。因爲他總是笑眯眯的，眼裏充滿了喜樂的光彩。他會對每一位上車的乘客說，‘耶穌愛你！’，他總是放同一首歌給我們聽。”
陳鑫看着前方，雙手握着方向盤，說，“當時，我不知道那首歌的名字叫什麼。但是，我被那首歌所飄揚的溫柔又篤定的氣勢震撼到了，就喜歡上了。於是，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期待着，是這位大叔送我到學校。神奇的是，在那之後，真的不再有其他的司機開第一班的79路公交了。”
衛甜聽陳鑫這樣說，也跟着微笑，“如果有機會，我真想看一看你說的這位臉上充滿喜樂的大叔，他長什麼樣子。”
“很平凡，和我們一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外表都是相似的，有趣的是靈魂。”
衛甜笑出聲來，“你今天比較可愛，算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他很可愛嗎（*？▽？*）？
陳鑫的耳朵動了下，默默地紅了。
但是，他還是將衛甜的這句話，用意念記在了小紙條上，捲起來，收進了耳朵裏。
“咳，和你說一件，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的事吧。”
“好。”
“高考的第一天，我還是得坐公交車去學校。那天，在公交車上，一對老夫妻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一直罵這位大叔。那位大叔一聲不吭，
默默地開車。後來，那位老大爺就動手要奪方向盤，把我們都嚇壞了。那位大叔只好將車先停下來了。”
“這太嚇人了。然後呢？”衛甜緊張地看着陳鑫。
“稍等。”
陳鑫看着四周路況，不急不躁地將車開進商場地下車庫的入口。
“那位大叔並沒有生氣發火，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對那對老夫妻說，‘你們想要什麼，只要我有，我就給你們。’”
陳鑫看到一個空的車位，平穩地開過去。
“當時，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就在心裏說，‘如果你真的存在，就請你停止這場紛爭。你知道的，今天是我高考的日子，是我這樣的人跳出貧門的唯一機會，我不能趕不上學校送我去考場的大巴。’”
衛甜解開安全帶，看着陳鑫，“然後呢？”
“那對老夫妻本來還在推搡那位大叔，想將他從椅子上拽下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位老奶奶突然就讓那位大叔開門。大叔將前門打開，他們就走了。”
陳鑫看着衛甜，俊朗的臉上泛起平靜的笑意，說，“我下車時，那位大叔突然對我說，耶穌拜託我問你一個問題，100減去79等於多少。”
“哇！”衛甜眨了下眼睛，輕輕地笑，“這位大叔好可愛。”
陳鑫點頭，“是啊！我覺得一定是這位大叔的耶穌讓我擁有了非常平和的心境，我纔會在高考時超常發揮，考進了理想的大學，因爲我們那屆卷子還是蠻難的。”
衛甜說，“真好。”
兩人默契地同時推門下車。
朝電梯走的時候，衛甜問陳鑫，“所以，這之後，你就喜歡聽這方面的歌了？”
陳鑫點頭，“是的。在我內心非常焦灼迷茫的時候，我就聽這些歌，讓自己平靜下來。”
“真好。那我也要常常地聽，從這些使你心安的歌裏，汲取力量。”因爲她不想要走過去的路了，她不要自己的靈魂再次屈服於肉體的一時飢渴。
陳鑫想了想，說，“那我回去後，把我常聽的都發給你吧！”
“好好好！謝謝你，陳哥！”衛甜連連地點頭，說，“一定要有這首《那一年》，歌的旋律，歌手的聲音，都讓我心裏靜靜的。”
陳鑫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你喜歡這樣的聲音嗎？”
衛甜點頭，“是啊！很簡單很乾淨，我喜歡。”
陳鑫抿了下脣，默了幾秒，小聲說，“你不覺得這種聲音，咳，挺中氣不足的？”
衛甜：“…………”哪裏中氣不足了，是溫柔吧？
等等。
這不像是這位陳哥會說的吧？
他不是喜歡論斷別人的人，有失風度。
衛甜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還好吧。這是女孩子都喜歡的聲音，很溫柔的。”
陳鑫：“……”
兩人的聊天到此結束。
從電梯裏出來，衛甜指着斜對面，說，“就是那家李小姐的婚紗，在扶手電梯旁邊。”
陳鑫點點頭，說，“我看到了。”
兩人繞了小半圈，快到李小姐的婚紗店門口時，陳鑫的心裏動了一下。
“衛甜。”
“什麼？”
“我的聲音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