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墨“嗯”了一聲。
唐淺怡心臟怦怦地直跳,“那,我嫂嫂不會有事吧?”
謝淮墨伸手按住要坐起來的唐淺怡,搖了搖頭,“你別緊張。應該不是。否則,他們爲何攻擊你?而且是時隔這麼長時間?只怕當初花店被砸,也是被我牽連。”
唐淺怡看着彤彤天真的睡容,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怕陪謝淮墨遭遇悽風苦雨,困難險阻,唯獨害怕彤彤會受到傷害。
謝淮墨輕輕地拍了下唐淺怡的肩膀,想了想,說,“明早,我安排宋揚全天候暗中保護彤彤的安全。”
唐淺怡看着男人沉靜俊朗的臉龐,低聲說,“那麼,你呢?”
謝淮墨莞爾,擡手,將女人耳邊的碎髮掖好,眼眸鑽亮地看着她,“你這麼在乎我,我怎會允許自己受傷!”
唐淺怡撐起上身,越過呼呼大睡的小姑娘,親了下男人的額頭,“謝淮墨,你敢騙我,我就帶彤彤遠走高飛!”
謝淮墨含笑點頭,“好。睡吧。不說了,仔細把彤彤吵醒。”
唐淺怡依言,將燈關了。
當眼睛適應黑暗後,唐淺怡看看躺在她和謝淮墨中間的彤彤,又看看側着身,毫無睡意,眼巴巴瞅着她的男人,悄然鬆了口氣。
這時,男人的手穿過彤彤的發頂,輕柔地揉了揉女人的後腦勺。
唐淺怡怔愣幾秒,滿心感動地閉上眼睛。
這一覺,唐淺怡睡得不太踏實。
十二點多,唐淺怡醒了一次,看到身邊的女兒和丈夫都好好的,閉上眼睛繼續睡。
兩點多的時候,她又醒了一次,看了眼身旁的老公和女兒,接受睡意的召喚,再度閉上眼睛。
五點多的時候,唐淺怡又因爲夢裏的團成一顆球狀的黑蛇,坐在客廳茶几上的黑熊,以及房間門口的一團不明物體而被嚇醒。
唐淺怡按了按眉心,睜開眼睛,小心翼翼地下牀,拿了搭在沙發椅上的外套,披着,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唐淺怡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開微信裏的花專刊公衆號,看昨晚的推送,邊看,邊在便籤裏寫點札記。
兩篇文章學習完,唐淺怡站起身,伸伸懶腰,活動活動筋骨,也才七點多一點。
唐淺怡打開手機裏下載的嗶哩嗶哩app,關掉聲音,跟着視頻,做美麗芭蕾。
兩個姿態矯正,一個坐在墊子上的新娘特訓。
都沒有大幅度的跳躍動作,基本不會弄出什麼動靜。
二十分鐘下來,唐淺怡神情氣爽。
結束時,她才感覺到異樣,轉過身,就看到自家男人抄着睡褲口袋,眼裏全是戲謔的興味。
轟!
唐淺怡的臉頰炸開兩朵小紅雲。
啊啊啊,謝淮墨,他什麼時候出來的?
嗷嗷嗷,老師是美鵝,她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隻噗嘰噗嘰噗嘰的小鴨子,o(╥﹏╥)o。
唐淺怡摸摸鼻子,“幹嘛站在這裏,人嚇人嚇死人!”
謝淮墨挑起一邊眉毛,“你剛剛是在……施法求雨?”
“……”每天都有拔戒指的衝動。唐淺怡惱羞成怒,壓低聲音,“謝、淮、墨!”
謝淮墨捂着嘴,辛苦地憋笑,越憋
越想笑,越憋肚子越痠痛,難受得直不起腰來。
唐淺怡無奈地搖頭,“謝淮墨,你夠了!”不帶這麼打擊她的自尊心的!
謝淮墨擺擺手,努力直起腰來,深吸口氣,“噗……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淺怡心累,“有這麼好笑嗎?少見多怪!不理你了,我去叫彤彤起牀。”
謝淮墨忍俊不禁,從後面抱住唐淺怡,親親她的鬢角,低聲問,“昨晚睡得好嗎?”
唐淺怡點頭,“還行。”
就算睡得不安穩,只要所愛之人都在身邊,她便滿足了。
“放開我啦!再不喊彤彤起牀,她今天上學要遲到了。”
“你沒看老師的短信通知?因爲昨天傍晚的校門口事件,學校臨時決定放假兩天。”
唐淺怡怔住,“是嗎?”
謝淮墨蹭了蹭女人的頸窩,含糊地“嗯”了一聲,圈着懷裏的女人退出房間,才說,“讓彤彤再睡一會兒。”
唐淺怡點頭,“好。”
唐淺怡轉過身,輕輕地撫摸男人還有些微腫的臉龐,“一個大男人臉皮也這麼嫩,你好意思嗎?”用力地嘲笑他,找回自己剛剛丟失的顏面。
謝淮墨心中感到好笑。
這個愛計較的小女人!
謝淮墨捏捏女人的小鼻子,“沒有你臉嫩。”
“哼,更沒有我臉白!”
謝淮墨無語了。
他又不當小白臉,皮膚好就行了,不需要追求美白吧?
在話題越來越走向詭異之前,謝淮墨直接拐彎,問唐淺怡,“早餐想喫什麼?”
唐淺怡揉揉肚子,“想喫廣式早餐。”
“好。我讓阿來送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唐淺怡和謝淮墨面面相覷。
謝淮墨拔腿要跑,被唐淺怡按住,“你別跑,小心扯到傷口!”
謝淮墨愣住,看着女人飛快地衝進病房,才慢慢地走過去,低頭笑了笑,眼裏閃着溫柔的光芒。
“彤彤,怎麼啦?”
唐淺怡在牀邊坐下。
彤彤爬過去,撲進唐淺怡懷裏,“媽媽,我好怕!我夢見咱們又去看薰衣草,嗚嗚嗚,好多蛇圍着我,嗚嗚嗚,嗚嗚嗚!”
唐淺怡心疼地拍着女兒的後背,安撫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不怕,不怕。彤彤,不怕啊!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你夢見了蛇,就說明,醒來後,不會再看到蛇了。夢裏的蛇都是假的,傷害不了彤彤。彤彤不用怕!”
彤彤吸着鼻子,眨着沾着淚珠的睫毛,“媽媽,我還是怕,心裏好慌,一抖一抖的,好難受。”
唐淺怡輕輕地揉揉女兒的小腦袋,親親小姑娘的臉蛋,“沒事,沒事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彤彤吸着鼻子,小聲哽咽,“我不喜歡心臟怦怦的,怦怦的,不舒服。”
唐淺怡撲哧一樂,想了想,說,“彤彤,你想知道,媽媽是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上你爸爸的嗎?”
正要彎腰倒水的謝淮墨,端着空水杯,站直身體,目光灼灼地注視着女人清麗溫婉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