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怡擡起頭,靜靜地望着神色沉着的男人。
謝淮墨彎脣,笑了笑,“沒事的,有我在。”
唐淺怡點頭,“嗯。”
謝淮墨拍拍彤彤的後背,“彤彤,跟媽媽去洗臉。”
彤彤吸吸鼻子,點點小腦袋。
唐淺怡知道謝淮墨將她支開,估計是不想他聽到一些事,便帶着彤彤去客房的衛生間。
謝淮墨聽着隱約的水聲,拿起手機,撥打林逸臣的電話,將剛剛發生的這兩件事,通知這位最近遭受失戀打擊,性格暴戾的可憐傢伙。
林逸臣眯起眼睛,“哥,你的意思是,嫂子一天遭遇三次驚嚇,是那位一直沒動靜的……‘風叔’指使人乾的?”
謝淮墨望着窗外風雨欲來的天色,淡淡地說,“逸臣,我的直覺從沒有出過錯。這樣也好,遲早都要解決。”
腳尖抵地,林逸臣轉動椅子,面對同樣波雲詭譎的氣氛,冷笑一聲,“我倒是沒往這方面想。哥,我馬上讓人聯繫王順。”
謝淮墨聽着噠噠噠的腳步聲,低聲說,“行,有進展,馬上通知我。”
林逸臣按着眉心,說,“對了,哥,我今天看到董詩詩了。”
謝淮墨沒說話。
“和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人,舉止很是親暱。”
謝淮墨看着走進來的妻女,淡淡地說,“看來,你的情傷,已經癒合了。”都有時間八卦無關之人了。
林逸臣黑着臉,掛斷電話。
等等!
林逸臣坐直身體!
他怎麼記得董詩詩以前在朋友圈發過一張黑蛇照片?!
“誰有情傷?”唐淺怡好奇地問了一句。
謝淮墨捏了下彤彤洗得乾乾淨淨的包子臉,笑道,“反正不可能是沈峯。”
唐淺怡明白了,也不由地嘆了口氣,“衛甜夠狠心,和林逸臣分手就算了,連我的電話也不接。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要不是我抽空去了趟衛甜工作的公司,確定她被派去國外了,都要懷疑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說來,林逸臣和你那什麼什麼學姐……”
謝淮墨趕緊澄清,“他倆八竿子打不着,你別亂想。徐若施喜歡的另有其人。”
唐淺怡冷笑三聲。
謝淮墨無奈了,“老婆,你不要這麼可愛。”要是他的話,還有這女人什麼事嗎!
“爸爸,媽媽,我餓了。”
彤彤捂着肚子,可憐兮兮地說。
謝淮墨問女兒,”你想喫什麼?”
彤彤吸吸鼻子,“爸爸,我想先喫個巧克力,壓壓驚。”
唐淺怡對着頭頂的吊燈,翻了兩個碩大的白眼。
謝淮墨笑着問,“還有呢?”
彤彤爬到牀上,抱住爸爸的脖子,愛嬌地說,“彤彤想和爸爸一起睡。咦?,爸爸,你不是出差了嗎?爲什麼在醫院?”
謝淮墨:“……”
彤彤追問,“爸爸,你哪裏不舒服?”
謝淮墨微笑,捏女兒的胖臉,“爸爸沒有生病。”
彤彤揪眉,“那是受傷了嗎?爸爸,
你痛不痛啊?”
唐淺怡清咳一聲,“彤彤,你沒有發現你爸爸的這邊臉黃黃的,胖了起來?”
彤彤點點頭,“看到了!塗了好多藥膏!”
“你爸爸走路不小心,撞電線杆上,把臉撞腫了,醫生擔心他有腦震盪,建議住院觀察一天。”
彤彤眨巴眨巴眼睛,“原來是這樣?爸爸,你都多大的人,以後走路要當心點哦!”
謝淮墨:“……好,爸爸記住了。”
——所以,宋帆剛剛就對着一邊臉大一邊臉小的老闆,做今天的彙報?
謝淮墨哀怨地瞅着唐淺怡,意味深長地說,“我真是謝謝謝太太您吶!”
唐淺怡綻放得體的一抹淺笑,“不客氣,謝先生。”
“爸爸,媽媽,我的巧克力!還有,我們晚餐喫什麼?”
謝淮墨拿起手機,對彤彤說,“你想喫什麼,爸爸讓人送過來。”
“爸爸,我想喫小龍蝦!”
唐淺怡皺眉,忍不住懟女兒,“大晚上,喫什麼小龍蝦!”
謝淮墨眼裏閃過一絲笑意,“龍蝦,我們改天再喫。給你點個水晶蝦餃,蔬菜粥。”
彤彤鼓起兩腮,“大人爲什麼總喜歡讓我們小朋友喫蔬菜,我們是人,又不是羊咩咩!我要喫別的粥,雞肉粥,排骨粥,牛肉粥,要不,給我點個三文魚奶油濃湯吧,我也是勉強ok的!對了,上次,在奶奶,哦,不對,在外婆家,我喫到了超好喫的松茸土雞飯哦!”
唐淺怡震驚地瞪圓眼睛,“什麼時候的事?”她一直惦記着老爸的朋友過來旅遊,順便帶過來的那些山珍。
彤彤斜眼盯着唐淺怡,“就是你們把我扔在外婆家,不管不問的時候唄!不過,沒關係,我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外婆外爺藏得好喫的,都會拿出來,做給我喫呢!”
唐淺怡呵呵呵地冷笑三聲,“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喫過。”
謝淮墨好笑地看着孩子氣的唐淺怡,連連地說,“好了好了,給你們點松茸白果湯,再點兩個菜,想吃麪,還是喫米?”
唐淺怡怔了怔,臉頰泛紅,清咳一聲,“你們決定就好。”
她其實沒什麼胃口,和女兒拌嘴,也就是想轉移彤彤的注意力,讓小丫頭儘快地忘記今天發生的兩件事,紓解孩子的心理恐慌。
喫過飯後,唐淺怡陪着彤彤,看着小姑娘寫完作業,帶着她去洗漱,等到將小姑娘伺候上牀,時光一晃,便八點多了。
唐淺怡看着彤彤大咧咧地掀開爸爸的被子,鑽進去,無奈地搖頭,“彤彤,你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我是爸爸的女兒!”
謝淮墨拍拍女兒的肩膀,“彤彤說得對。”對唐淺怡微笑,“你也洗個澡,解解乏。”
唐淺怡點頭,“好吧。”
唐淺怡梳洗停當,回來後,看到彤彤已經睡熟了,想了想,在女兒的另一邊躺下。
“今天,可把小丫頭嚇壞了。”唐淺怡側躺着,輕柔地梳理女兒額角的頭髮,擡頭看了謝淮墨一眼,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這三起事件,是同一夥人乾的嗎?”
謝淮墨點頭,“不然,不可能這麼巧!”
唐淺怡沉默了一會兒,撫摸男人的腫臉,又問,“他們和砸花店的那些人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