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的瑟縮一下，怯怯低下腦袋不敢看他。
他怎麼生氣了，是因爲她沒有去綠營做小白鼠嗎？
不對呀，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左蘭雪很好奇，可是她……不敢問。
仇墨霆的個子很高大，左蘭雪小巧的身影只到他的胸口，此刻她慫慫地低着腦袋，烏溜溜的發頂就落在他的眼睛裏，結合她絞手指的動作，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正虛心接受老師的訓斥。
很可愛。
仇墨霆眼中的怒氣緩緩散了去，蜷起手指有些沒好氣地敲了她一下。
疼的左蘭雪嗖下捂住腦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立刻皺成一團，哀怨地望向他。
爲什麼打她？
真的好疼。
“我不是讓你去綠營嗎，你跑這兒來幹什麼，知道不知道如果我剛剛要是晚來一步，你就……”
後面的話仇墨霆沒說出口，他眼底拂過一絲慌亂，快速掩飾了下去。
“你最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
男人的話聽上去很有威嚴，彷彿左蘭雪要是說不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他就會對她作出嚴厲的懲罰。
左蘭雪很怕仇墨霆，她趕緊指了指那邊地上死去的馬醫生，“我聽見馬醫生求救才追過來的，但是，他死了。”
仇墨霆順着她的小手看過去，果然見到一具屍體趴在地上，剛剛他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馬醫生？”
仇墨霆蹙了下劍眉，大步走過去，左蘭雪也跟了上去，但是她不敢太上前，她害怕看死人。
仇墨霆翻過馬醫生的身體，一劍封喉確實已經死了，可他卻怒了，惡狠狠對着死人踹了一腳，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跳起來。
左蘭雪不明白仇墨霆爲什麼這麼生氣，難道這個馬醫生是個什麼大人物？
她只知道馬醫生給白如霜看了病和治好了白清瀟的毒而已，其他關於馬醫生的事她一點沒有聽說過。
“你來的時候他就死了？他有沒有說什麼？”
仇墨霆突然質問左蘭雪。
左蘭雪惶恐地盯着他陰寒暴戾的表情，用力想了想，那個馬醫生只說讓她告訴仇墨霆，可是告訴什麼還來不及說就被那個男人殺了，所以他說了也等於沒說吧？
她偷偷看了仇墨霆一眼，又嚇她一激靈，連忙搖頭：“他什麼都沒說就死了，我打不過那個男人。”
仇墨霆似是失望，低聲罵了句什麼，然後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看向她，唯唯諾諾的小兔子模樣，突然覺得好笑，他有那麼可怕嗎，至於嚇成這樣兒？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就是我的了，你以後就跟着我。”
低沉優雅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帶着不容置喙的絕對，左蘭雪啞然擡眸，水汪汪的視線撞進他似笑非笑的黑色漩渦裏。
他長的真好看，立體邪魅的五官，在不發火的時候夢幻極了，好像動漫裏的男主人公站在面前，驕陽金色的光輝從窗口斜斜打進來，鋪灑在他俊美不凡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神話色彩。
他說她的命以後就是他的了，以後都跟着他？
左蘭雪心臟怦怦怦跳的飛快，不過不是激動的，而是嚇的。
她感覺自己將要承包小白鼠的所有活兒，直到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藥折磨死爲止。
瞅着小女人慘白如紙的小臉，盛滿驚恐的水眸，還有微微發抖的嘴脣，仇墨霆又蹙了蹙眉。
他沒成想會收到這樣的效果，他還以爲她會含羞帶怯的答應，畢竟跟在他身邊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她竟然給了他一副這麼個見鬼的表情，好，很好。
嚥下喉嚨裏的一口濁氣，修長完美的手指捏住她精巧的小下巴，男人性感有型的薄脣輕啓，溫熱的氣息就輕而易舉噴灑在女人如玉般的皮膚上。
“看樣子你是不太樂意，那好，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做我的保鏢每天跟着我，第二，我現在殺了你，就當從來沒有救過你，你選一個吧。”
仇墨霆的手指沒怎麼用力，就輕輕捏着她的下巴肉，那感覺真好，軟軟滑滑的，很想一直捏着玩兒。
左蘭雪漂亮的水眸睜的大大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他說的是當他的保鏢啊，原來不是要她以有用之軀爲綠營研製新藥做貢獻啊，太好了。
“我，我選第一個，我願意做營主的保鏢。”
仇墨霆眼睛毒的很，可沒有忽略她眼睛裏從絕望到驚喜的過度，不禁好奇，她以爲他把她留在身邊是要幹什麼。
不過對於她所做出的選擇結果，他還是很滿意的。
仇墨霆有點戀戀不捨地鬆開她凝脂一般的小下巴，雙手酷酷地抄進口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後又看了眼地上的馬醫生。
“沒見過死人？”
他輕聲質問，聽不出情緒。
她誠實地點點頭。
“害怕嗎？”
她猶豫了下，依然很誠實地點頭。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隻大掌牽住了，她惶恐地看向大掌的主人，而大掌的主人卻衝她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在我身邊見到死人是常有的事，以後你不僅要經常見到，還要學會殺人。”
左蘭雪聽得毛骨悚然，她還要殺人？
她不敢！
可她已經被仇墨霆拉住拽到了馬醫生的屍體旁，他鬆開她的手，命令：“把他提起來，從窗戶扔出去。”
左蘭雪呼吸急促，本能地向後縮，不，她不敢，她害怕。
她這一縮就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退無可退。
她懼怕死人，說什麼不肯再上前一步，她寧願靠着他，至少他是活的。
女人的後背靠着男人的胸膛，緊緊貼着，像是恨不得鑽進去。
如此近的距離，仇墨霆微微垂首便能聞見她身上的芳香，很清新，是自然的體香，沒有任何化學添加劑。
他睨着懷裏瑟瑟發抖的小女人，嘴角勾起一絲邪氣，緩緩低頭，以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環住她的身體，卻在她耳邊吐出邪魅冷酷的句子，
“小雪，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保護我是你的義務，你要學會寧可犧牲性命也要保證我的安全，你說你不會殺人，害怕死人，這怎麼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