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南拉過白如霜護在身後，迎上老太爺憤怒的視線。
“爺爺，她是您孫媳婦。”
“我們左家沒有這麼德行敗壞的孫媳婦。”
老太爺忽的站了起來，“慕南，你忘了她是怎麼讓你丟人的？你忘了她是怎麼爲了另一個男人毆打你二叔並威脅我們的？你怎麼還把她帶回來？是不是誠心想要氣死我？”
“爺爺，那都是誤會，我已經查明瞭，那兩個男人都是霜霜的弟弟，她和他們絕沒有半點兒曖昧。”
“弟弟？這話你也信，你的精明睿智都到哪裏去了？”
左慕南深吸口氣，已經不想怎麼費力地去解釋，他拉過白如霜的手，認認真真對老太爺說：“爺爺，不管您信不信，我都會和霜霜在一起，若您看不慣我們，就把我們一起掃地出門好了，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辜負她，哪怕是我死。”
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孝順老太爺的左慕南，有一天會對老太爺說出這麼嚴重的話，屋內的幾個人全都一片震驚之色。
“慕南，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快和你爺爺道歉。”左傾彥催促。
老太爺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痛心疾首：“你，你竟爲了這個臭丫頭，威脅爺爺？”
看着老人家滿面哀色，彷彿瞬間滄桑垂暮，白如霜於心不忍，可想說什麼做什麼卻又感覺力不從心。
若再讓她離開左慕南，她已是萬萬做不到。
左慕南則是紋絲未動波瀾不驚，此刻看着老太爺態度是對其他人那般慣有的冷漠。
“爺爺，您看中的是左家的名聲，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您都把左家臉面放在第一位。但是我不一樣，我看重的是於我最重要的人，只要是我重要的，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找回來，用心守護。
爺爺，您若真不能接納霜霜，要和我斷絕關係也罷，把我從左家家譜上出名也好，我都沒有怨言。我只是希望您能明白，我都不會再放開霜霜，再也不會對我愛的人放手，同樣的錯誤我決不會再去犯第三次。”
第三次？
白如霜感動之餘心有疑惑，他不就放棄過她一次嗎？那另外一次是什麼時候？
老太爺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一副失了重心的模樣，連眸光都變得複雜起來。
“原來，你一直在怨我沒有讓人繼續找她？”
“對爺爺而言，她雖是功臣，可找回來便會是恥辱，我知道爺爺不會讓左家門面抹黑，我怨的只是我自己，爲什麼我的力量會那麼小，連我最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能力保護我的親人，所以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能讓我再放手。”
白如霜愣愣地看着左慕南，雖然他的表情是冷酷，冷漠的，可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悲痛，沉痛。
她明白了，原來另一次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誰呢？段水涵嗎？
知道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的，可就是忍不住要往那方面去想，就是忍不住要去喫醋。
老太爺半晌不語，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空氣一下子寂靜下來，白如霜的手也在左慕南的掌心裏被攥出了汗，她侷促不安地等待結局。
看這樣子，爺爺多半是要把他們趕出左家。
她瞅瞅左慕南，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害他被趕出家門，還要背上忤逆不孝的名聲。
十分鐘過去，仿若靜止的時間終於起了一絲波瀾，左老太爺嘆口氣：“罷了，只要你能保住左家名聲，我便同意你們在一起。”
左慕南一愣，頓時喜上眉梢。
“這個簡單，霜霜已經改頭換面，沒有人會將她和之前的白如霜聯繫在一起，只要給她一個全新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
衆人一愣，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
不過，也確實是個事實。
老太爺不再有什麼反對，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我歇一會兒。”
見爺爺這一關有驚無險地掀了過去，左慕南也恢復了從前在爺爺面前的態度。
“爺爺，我們很餓，什麼時候開飯？”
這畫風轉變的倒是快，快的人都差點反應不過來。
老太爺看向左慕南，嘆了口氣，又嗔他一眼。
扭頭問管家：“午飯準備好了嗎？”
管家回道：“早就好了。”
“那都去飯廳吧。”
飯桌上也是很安靜，李翠雅和左蘭芝一直悄悄打量白如霜，總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但是因爲左慕南沒給她們介紹，所以她們也不好開口問。
畢竟是左慕南帶回來的人，她們多少都牴觸。
而且左慕南一定也像告誡白如霜那樣告誡過這女人，不要搭理她們。
否則這女人見了她們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多喫些。”
左慕南盡撿白如霜喜歡喫的菜夾給她，是要把她喂成豬的節奏。
老太爺胃口不太好，一直沒怎麼動筷子。
白如霜眼珠子骨碌碌轉，趕緊賣乖討好夾了老太爺喜歡喫的魚肉要遞過去，左慕南看穿了她的意圖，筷子一伸就將魚肉搶了下來。
白如霜詫異地看向他，有點兒怨他阻止自己獻殷勤。
左慕南卻笑了下，然後將魚肉放到老太爺的餐盤上。
“爺爺，您瘦了，多喫點。”
緊接着，左慕南也夾了很多老太爺愛喫的東西送過去，沒一會兒老太爺面前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白如霜終於明白左慕南的苦心，他是怕爺爺討厭她，所以不喫她夾的東西，到時候她會很尷尬。
這男人變的好貼心。
不理會其他人什麼眼光看她，白如霜已經習慣了，對於李翠雅母女若有似無的敵意，她也完全沒在意，安安靜靜吃了頓飽飯。
之後老太爺雖然沒有和白如霜說什麼話，可也沒有爲難她，將左慕南夾去的食物也全都都喫下，這也讓白如霜和左慕南都放下了心頭大石。
南園，似乎一點兒都沒變，還和她走的時候一樣，然而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院子裏打掃的傭人換了新面孔，她記起來了，艾悅已經不在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