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左慕南這麼一說,白如霜恍然了一下。
是啊,艾悅那小蹄子巴不得她天天和左慕南黏在一起呢,就剛剛她裝瞎的時候,眼珠子可是賊亮賊亮的,說不定這會兒都已經跑到哪個旮旯偷笑去了。
以前那丫頭天天覺得自己和她的少爺不親,一天天的給她少爺說好話,今天看到這一幕以後,自己的耳朵也能清淨多了吧。
白如霜兀自點頭,突然間還生出一種因禍得福的趕腳。
“那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
“去呀,去去去。”
白如霜見左慕南要走,窸窸窣窣爬下牀,心理負擔也沒啥了,更何況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她纔不要餓一晚上肚子呢。
“哎?對了,你那個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
“咳……你不是摸半天了麼,沒摸出來?”
“我……感覺……好哇左慕南,你敢耍我,看你這麼生龍活虎的就知道沒壞了。”
“沒壞你應該慶幸吧,要不然你這會兒不是站在這裏和我大呼小叫,而是去找閻王爺報道了。”
“滾你個死丫的,分明就是你這個臭流氓欺騙純潔少女,你竟然忽悠我摸那麼噁心的東西,你看我不打死你……”
打鬧怒罵聲越來越遠,然後一點點消失不見……
飯廳裏只有李翠雅母女三個到了,白如霜剛看見李翠雅時還怔了一下,幾天沒見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昔日裏尊榮華貴的女人此時蠟黃的臉色,眼波暗淡無光,人也瘦了一大圈,唯一沒變的就是她掃向自己時那怨毒的目光。
“二嬸回來了啊,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我們都很想你呢。”白如霜故意忽略李翠雅眼裏的怨毒,主動和她打招呼。
白如霜知道李翠雅這是心裏怨恨着左慕南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去的事情,忍不住嘆息,左慕南或許帶兵作戰有一套,但是對於女人他太不瞭解了。
女人心海底針,他以爲教訓一下李翠雅就能讓她收斂了?怎麼可能?這樣的處理方式只會是火上澆油,只怕李翠雅現在都很不得他們夫妻倆出門就摔死呢。
果然,李翠雅冷笑一聲,諷刺道:“想我?是想我怎麼沒死在外面吧,是不是讓你們失望了?”
左慕南濃眉蹙了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霜霜,嘴是用來喫飯的。”
和這麼不知好歹的女人說話,還不如留着力氣多喫點兒。
白如霜知道左慕南這是向着自己,訕訕的撅了下嘴:“哦!”
見她聽話,左慕南蹙緊的眉頭打了開,剛剛升騰起來的微怒也驟然消散,他只要管好她就行了,至於別人,他何必對她們浪費感情,連憤怒給她們都是多餘的。
“媽,我們不要搭理他們,他們不會一直這麼囂張的,總有一天會因爲他們的黑心黑肝受到懲罰,我們等着看就好了。”左慕西大聲說,稚嫩的臉蛋因爲惱恨憋得發紅。
在他眼裏就是這個大哥大嫂在合着夥欺負他媽媽,李翠雅被送到軍區醫院的這幾天,左慕西總覺得特委屈特怨恨,他憎恨大哥說他媽媽是精神病,還把媽媽送到了精神病院去。
所以這幾天他已經想過很多次了,只要媽媽能夠回來,以後他再也不會眼睜睜看着媽媽和姐姐被大哥大嫂欺負,他告訴自己,等自己長大了一定要把這個仇報回來。
白如霜眼睛眨巴眨,心中好笑,這小子連黑心黑肝都都給他們用上了,看來真是把她和左慕南怨恨到骨子裏去了,果然是李翠雅生的,有其母必有其子,都喜歡無理由的給別人扣罪惡。
下意識去看了眼左慕南,白如霜覺得被自己的弟弟這麼侮辱,左慕南應該會發作吧,不知道會不會把左慕西暴打一頓。
但是她想錯了,左慕南什麼反應也沒有,就好像沒聽見一樣,甚至連個餘光都沒有掃過去,就和她剛到左家那時候的冷漠表情一樣。
“慕西,你別亂說話,如果傳到爺爺耳朵裏,有你受的。”左蘭芝狀似擔憂地開口。
這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說有人會跑到爺爺那裏去告狀,左蘭芝雖然沒有明說白如霜,但絕不是在說左慕南。
左慕西聽到姐姐說爺爺時瞳孔瑟縮了下,憤憤然扭過頭,像是真有點兒怕白如霜去找爺爺告狀,爺爺不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
李翠雅疼惜地摸摸左慕西的頭,柔聲說:“慕西,你將來可一定得有出息,要不然只怕在這家裏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
“我纔不要在這個家裏,我纔不會像爸爸那麼窩囊,”左慕西揚着脖子大聲說,眼睛剜着左慕南和白如霜,“等我以後有能力了,就把媽和姐接到外面去住,咱們再也不要在這裏看人臉色。”
李翠雅一聽急了,嗔怪:“你這傻孩子,咱們都走了不是稱了別人的心意了,這麼大的家業可是有你們姐弟一份的。”
“媽,你又說這個,煩不煩啊。”左蘭芝不耐煩道,眼角偷偷去看左慕南,心裏暗暗的擔憂。
“大姐,你不用害怕,以後我會保護你和媽的。”
左慕西瞧見姐姐偷偷看大哥,以爲姐姐是害怕大哥,趕緊說道。
左蘭芝情急,但是欲言又止,把頭扭到一邊乾脆不說了,省的自己接了話,他們再往下繞,然後就沒完沒了的。
白如霜呵了下,她有點兒搞不懂了,她從進來只是好好地和李翠雅打了一個招呼而已,怎麼這母子三人一唱一和這麼半天,搞得好像她和左慕南要把她們怎麼樣似的,都沒病吧!
現在她才覺得左慕南纔是理智的,和她們就不應該廢話,見面了也當臭狗屎臭着她們最好,省的惹來一身腥氣。
老太爺和左傾彥不知道有什麼事耽擱了姍姍來遲,對於李翠雅剛回來老太爺沒過問一句,彷彿有她沒她都不影響喫飯,而李翠雅心中有怨氣,也壓根不想和老太爺說話,和左傾彥就更不用說了,從回來就一直冷戰着,所以一頓飯十分安靜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