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離開後,唐僧日思夜想總是因爲偷偷念着大徒兒暗自垂淚,而悟空在花果山也念着師父,擔心師父被妖精喫掉,忍不住偷偷去看師父。
這一段白如霜自己加了很多戲碼,都是現編現賣,總之是把師徒相互思念之情演繹的淋漓盡致,甚至有點兒誇張,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終於在她把自己都演哭了實在演不下去了:“鏘鏘,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此話一出,這就是完了,看着影幕上的影人兒影景撤了下去,小莊騰下子站了起來。
等到白如霜將房間裏的燈打開,就看見小莊憤慨激昂地看着她。
臥槽,這是神馬情況?
白如霜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沒管,就扭頭看向老太爺。
老太爺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睛依然盯着影布,似乎在想着什麼出神,看老人家這樣子白如霜一時間還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打擾。
正在她糾結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老太爺嘆息着回過神來,然後起身走到書案前,伸手拿起案上那個悟空細細看着。
“孫媳婦,你是有目的的吧?”老太爺突然問,也沒轉身看人。
白如霜心下一抖,她就知道自己這點兒小伎倆瞞不過這個精明的老頭,她也沒想瞞着,蹭蹭跑過去笑嘻嘻道:“我當然是有目的的呀,我的目的是讓爺爺開心。”
然後捏着衣角有點失望道,“可是好像弄巧成拙了,爺爺倒像更不開心了。”
“壞丫頭。”
老太爺倏然扯出一抹慈祥的笑,點點頭:“你這丫頭有時候挺笨,可有時候還有點兒小聰明的,知道投其所好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我們慕南哪,還算有福氣。”
頓了下,又說:“好了,爺爺明白你的來意了,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那爺爺的意思呢?”白如霜試探着問。
她費勁表演了這麼半天,其實都是爲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可千萬別讓她失望啊。
“你來家裏多久了還不瞭解爺爺的脾氣嗎,消氣了就沒事兒了。”
“哦,爺爺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了,這些放在爺爺這兒,等爺爺無聊了我再來給爺爺表演,爺爺好好休息。”
“誒。”
目的達到,白如霜一身輕鬆滿心歡愉出了東園,她還以爲要費好一番功夫呢,沒想到還挺順利,不枉費她剛剛表演的那麼賣力,付出了大把眼淚。
其實她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來的,但是看得出來爺爺似乎對影子戲還有着什麼特殊的感情,要不然她斷然不會這麼順利就完成任務。
不過白如霜覺得老太爺之所以這麼容易消氣,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左傾彥,那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了,人老了就都盼望着子孫繞膝共享天倫。
“大少奶奶你等一下。”
小莊從後面追了上來。
“小莊同志,你有事兒嗎? ”白如霜看他跑的挺急不禁好笑。
小莊摸了一下鼻子看似有點不好意思,說:“大少奶奶,您今天晚上表演的影子戲真新奇,我覺得比大熒幕上放電影更好看。”
白如霜抿脣,微微點了下頭,開口道:“其實影子戲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而且一直盛行着,只不過後來人們有了越來越多娛樂節目,它就漸漸沒落了,現在除了像爺爺那樣的老人家,年輕人基本上沒有幾個知道影子戲的了。”
“是嗎,大少奶奶知道的還真多。”小莊笑的很靦腆,然後就有些支支吾吾的,“大少奶奶……不知道您什麼時候……還會再來給老太爺表演影子戲啊。”
“這個……不知道啊,看爺爺什麼時候想看了。”
還來,怕是不會來了吧,她馬上要逃之夭夭了。
“啊?”
小莊看上去挺失望。
“怎麼,你也喜歡看嗎?”白如霜笑着問。
小莊用力點了下頭:“我想知道唐僧還會不會再把悟空叫回去一起取經。”
白如霜嘴角抽了抽,噗嗤就笑了:“當然會了,沒有悟空唐僧是取不來真經的,還會被妖怪喫的來那個骨頭都不剩,等有機會我把閣……鄰居爺爺珍藏的寶貝《西遊記傳》拿給你看看,裏面有唐僧師徒四人去西天取經歷經的九九八十一難,每一難都精彩絕倫,保證你做夢都跟着悟空去殺妖斬怪,呵呵呵。”
小莊光聽着就很憧憬,他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過得是搶飯喫的生活,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能喫飽飯不捱餓。
十三歲的時候遇到老太爺,老太爺看他骨骼驚奇就安排他到部隊鍛鍊,將來可爲國家貢獻力量。
但他沒有那麼大志向,在軍區鍛鍊了四年就跑到左家給老太爺當了貼身衛兵,他想要報答當年的知遇之恩,這一呆又快四年了,回頭想一下他都快與世隔絕了,年輕人知道的,會玩兒的,他大多都不會,有的聽說過,有的聽都沒聽過。
總之,他這一天天什麼樂趣都沒有,若是真有那個《西遊記傳》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就太好了。
“這個恐怕有點兒難了。”小莊突然好想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變得沒有心勁兒起來,“大少奶奶連府門都出不去更別提回家了。”
白如霜笑臉僵住,是啊,她回不去家怎麼拿得到閣老珍藏的《西遊記傳》啊,就算她跑出去拿到了也斷然不會再回來自投羅網的。
“啊,我知道了。”小莊又一驚一乍,“只要大少奶奶趕緊爲大少爺生個大胖小子,老太爺就不會再束縛大少奶奶自由了,到時候大少奶奶就可以回去拿《西遊記傳》了。”
白如霜嘴角一抽又一抽,滿腦袋都是黑線,看着一臉‘我多聰明’的小莊,暗地裏口吐白沫,你這算是什麼鬼聰明?
“大嫂。”
左慕北在西園聽着李翠雅哭哭啼啼,左傾彥唉聲嘆氣,終於坐不住了,跑來東園探聽消息,正好看見白如霜和小莊站在路上有說有笑。
小莊一看左慕北過來了,馬上站的筆直,道了聲:“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