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和梁媛媛的這個設想十分大膽，但如果真的做成的話確實有着無可抵擋的好處，老乞丐正是憑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蝦兵蟹將，坐享着這座城市幾十年間的碩果，他自己雖然不做下三濫的事情，但他手底下的這些人卻一直在做着，而且不論是以前還是以後，一定也還會有人做壞人和壞事
這些事情無法阻止，但卻可以駕馭，老乞丐的對於杭城的存在意義在於，他籠統了整個杭城大部分的壞人和混子在他的麾下，一般情況下老乞丐不管不顧，但也許在一些關鍵的時刻，老乞丐能夠做成別人做不成的事情
我也忽然間明白了爲什麼老乞丐死之前會有那麼多的豪車過來探望他最後一面了，因爲在老乞丐聚集起的這張勢力網的下面，有着許多人從這些看似三教九流的底層勢力當中獲取了重要的幫助，甚至有些人因此而改變了命運
我原本是來說李子晴和楊城的事情的，但是卻一直留在這裏跟梁媛媛、雙龍談了三個小時的暗網的事情，這事說起來工程量龐大，但卻很有意思，環環相扣下去倒是有種貪喫蛇的軌跡
雙龍想到這件事是因爲他曾經是個殺手，對於殺手來說，猶如在暗夜之中行走，從來不願意見到光明，但槍響的那一刻，通常會閃現出巨大的光明，哪怕最頂尖的殺手，都很難逃得過蛛絲馬跡的破綻
既然殺手都有破綻，更何況常人呢
所以雙龍認爲，破綻就在於每一個角落裏，走過的每一條路，如果在這些路上、在每一個角落裏，我們都拉起一道無形的蛛網的話，那等到風雨和危機來臨的時候，蛛絲會最先有反應和警兆，天底下沒有不破的防守，但如果蛛絲卻很強韌，可以承受風雨也可以捕獲獵物，情報和信息的價值幾乎是無盡的，於是才萌發了這樣瘋狂的想法
但這種想法也只有瘋子纔會去執行，你讓一個搞房地產的人去弄一件這樣的事情，房地產的老闆會幹嗎他肯定會以爲你特麼的是個騙子，簡直就是用天方夜譚的故事來騙錢
可是我們不一樣，我和雙龍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商人，甚至我都算不上一個傳統意義的醫生，我們走過的路都淌着血，我從來沒有想清楚過，如果有一天我要安全着陸放下一切的話，我能依靠什麼自保，但這一刻清晰了
“預算多少”我問了一句。
“初步預算的話至少需要10億，這個數字有點恐怖”
“那就10億吧”我皺眉說道，“韓韻那邊的錢正好不知道用在哪裏，拿去投資也是爲了賺錢，如果能夠打造出一張暗網的話，那比賺任何錢都會來得更有意義，趁着年輕”
“對啊趁着年輕”雙龍苦澀道，“我現在身體不如以前，但思維能力卻還能保持巔峯期五年左右的時間”
“我也差不多”梁媛媛苦笑道，“說不定過幾年我老得更快”
“那就幹他孃的”我咬着牙重重的揮舞了一下拳頭，一種很久沒有過的熱血衝上頭顱，我們本來就是一羣瘋子，行事作風也一直跟別人的思維不同，更多的時候我想要的不是多少錢，而是想要不輸不敗，不被人欺負，如果暗網真的打造成形的話，那在杭城誰還能欺負我
這件事不管花多少錢也能幹，即便是最終失敗，也不過是瘋狂一把花掉的代價而已，我還從來沒了解過，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樣的瘋子願意把10億的資金砸在打造一張底層暗網的事情上呢
我忽然覺得這不但是件瘋狂的事情，而且還很有意思，馬勻和百度現在都是提倡者一種雲端數據的思維，打造雲數據庫，你所有的祕密選擇，都會被數據給看穿，那是在電腦和手機上的事情，但如果我能在杭城的人羣中打造一張交織在人眼和人耳中的暗網的話，那豈不是要稱爲人數據庫
想想就搞笑，不過也夠瘋狂
這件事在我們三個人之間確定了下來，看看時間竟然天黑了，林晚晴打來電話，我接通後才忽然間回過神來，今天是青蓮集團年會的日子，我必須要出席的，竟然差點忘了這事，人太忙果然是容易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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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匆匆忙忙的離開梁媛媛這邊，我回到醫館那邊跟徐潔和允麗打了個招呼後就換了衣服出去了
趕到傾城國際會所中心的時候，林晚晴早就等了很久了，安安和李剛他們這些人也全都到了，還有安之樹一些人，主要的高管和班子基本上到齊，我坐在林晚晴的旁邊
林晚晴穿得比較正式，還是職場裝扮的西裝和套裙，下面是淺色的加絨絲襪，整個人的氣場散發出來，她先按照董祕的文件唸了一遍今年青蓮集團的財報，其實說白了也就只有翰墨醫藥這一塊的主要盈利而已，其他的盈利相比起翰墨醫藥來，都不太起眼
歸到青蓮集團的總盈利是20多億，年底工資加員工福利需要分發下去2個億，預算到明年的研發和投入需要5個億，剩下還有16個億的可分配利潤，林晚晴擬定的分配方式是其中10億繼續留在集團的財務作爲流動資金，或者購買理財產品增值備用，拿6個億出來分配給董事會的各個股東和各個部門
獎金和年薪的分配，大家基本沒有意見，但是在對於各個部門的資金分配上面，產生了劇烈的爭執，歸根結底，10億的留存資金上，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見，李剛想要提取2億到金融這一塊，安安想要一個億明年搞電影創作
我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林晚晴乾脆把攤子扔給我說道：“楊硯做主吧，反正你們都知道，我也就是個傀儡總裁而已”
我揉着眉心，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集團成立之後確實可以凝聚大家的力量在一起，使得公司更強大更有威望，但人心的凝聚卻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即便是睿智如李剛，天才如安安，高貴如林晚晴，都難免陷入了對利益分配的不同意見和想法上，每個人都是從各自的角度去分析看待問題，這些資金總體上來說是林晚晴執掌的翰墨醫藥盈利最大，她確實話語權更多
但李剛有李剛的想法
安安有安安的發展理念
每個人都認爲需要資金才能夠繼續發展壯大自己手下的公司產業
我嘆了口氣，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皺着眉問了一下各自需要的資金，然後算了一下，這些傢伙竟然剛剛好打算瓜分完林晚晴打算留存起來當作流動資金的剩餘十億，估計他們也算過了
“還沒上市，分配權也在我們這些人之間，既然都是爲了公司的發展，今年也正好是青蓮集團剛成立第一年，財務上我不給任何掣肘，但第一筆資金都是翰墨醫藥的盈利居多”
我看着他們說道：“我同意你們每個人的資金需求，但是這些資金不是無條件的，每個人拿了多少，明年這個時候就歸還多少利潤，能夠做到的先舉手表態吧”
李剛第一個舉手，他是搞金融的，來錢很快
安之樹猶豫了一下也舉手了
安安扁着嘴哼哼道：“盈利個屁啊，我都說了前兩年搞電影是不賺錢的，萬一我明年年底拿不出來，你要殺了我嗎”
我哭笑不得，安安在董事會上果然還是受不了這種拘束，我只能板着臉瞪着安安喝道：“那你就是不同意這個方案了不同意的話，你的那一億就不發放下去了，按照你的股東比例拿分紅，拿到多少算多少，就這樣吧”
安安咬着脣，眼眶有些微紅的瞪着我，一言不發
“還有不同意見嗎”我冷聲問了一句，威嚴的氣勢散發出來
我也有點鬱悶，難道所有的大集團董事會都是我們這樣的嗎坐在一起討論分錢的事情
可能是看出來我有點生氣了，大家都搖頭表示沒有不同意見，但安安卻重重的哼了一聲，忽然起身站起來往外就跑了出去，安之樹尷尬的看着會議室的門口說道：“我去追她”
我揉了一下眉心問林晚晴：“樓下的酒會我就不參加了，還是你主持吧”
林晚晴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剛起身，手機忽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