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算清賬
想要再寸土寸金的京城，即便是城西，買個二進院沒有個小一兩千是不可能的。
一個掌櫃，一出手就是這麼多的銀子，他得銀子是從哪裏來的？這就不言而喻了。
凌老爺子的面色變來變去，雙目赤紅地看着凌天雲，恨不得上前一掌將他給拍暈了。
“逆子，逆子……”
凌萱還嫌不夠，繼續道：“祖父，這纔開始呢，不着急，且聽我與你細細道來。不僅是這城北，就是咱們凌府這大大小小管事，均是與五叔往來密切。據我所知，每家鋪子，少則是一二百兩，多則是上千兩，都是用來‘孝敬’五叔了。”
凌老太爺因手中有了清單，在想到凌萱說的，緊接着聯想起這些年府上的收入越來越少的現象，哪裏還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混賬！”
凌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一輩子的熱茶，狠狠地砸向凌天雲。
隨即看向族長道：“老五的這些產業，我們凌府會收回來。至於分給他的不變，五千兩銀子就省了。他既然有這等本事，我想他也不差。就這樣，現在就分家。”
族長看了這一齣戲，也覺得這庶子太過了，莫說凌老爺子大怒，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要看不下去了。
凌天雲一聽他父親這話，頓時睜大眼眸，不可思議地望着凌老爺子：“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要活生生地逼死兒子一家。”
凌老夫人語氣不鹹不淡道：“天雲這等有本事，又怎麼會逼死？這不是要鋪子有鋪子，要宅子有宅子，兒女，妻妾都有，不，是連外室都有兩三個，現在這府上，只怕沒人有天雲這等福氣！”
於瑩在聽到妻妾和外室後，藏在袖中的雙手握了再握。凌府嫡出的兩個都是好的，那樣的鐘情，只願意娶一妻，即便她三嫂只生一子，也沒見她被嫌棄的。
爲何到了她這裏，妾室三個還不夠，還要再府外再購院子養外室？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找這麼一個相公？
凌老太爺聽到這話，便對凌耀曦道：“這兩日你和你父親多跑幾趟，將東西全都給我弄回來，誰要是敢貪墨我凌府的產業，就不必對她客氣。”
“是，祖父！”
凌天雲呆呆地看着族長拿起族譜，在上頭寫寫畫畫，最後又寫了兩張紙，遞給凌老爺子。
凌老爺子看完無誤後，這才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你的分家契書，拿着就搬走吧。至於你的姨娘，也一併帶走。”
凌府的議事廳，妾室是沒資格進來的，因此鄭姨娘即便已經知道要分家，也只能被勒令在自己的屋子裏等消息。
如果說，凌老爺子原本還心想私底下貼補點鄭姨娘外，那麼在看到凌天雲地所作所爲後，早已打消了那個念頭。
老五當真是有本事，聯合下人，吞噬凌府財產。若不是萱兒和耀曦，他們都還要被矇在鼓裏，還不知。
凌天雲拿着分家的契約書，雙腿一軟，跪了下來：“父親，我知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改的。不要將我分出去好不好？這大過年的，沒銀子，讓我們怎麼活啊？”
凌耀曦嘲諷一笑：“五叔怎麼會沒銀子呢？這不是之前纔給了顧府六千兩銀子嗎？也不知，五叔這幾年喫家裏，用家裏的，又上哪積攢了六千兩來。”
若說凌萱知道這些，那是因爲莊皓斕令人查清告訴她的，那麼這凌耀曦，只怕是早已設好的圈套，等着凌天雲自己往裏鑽，最後直接將其掃地出門。
“六千兩？什麼東西六千兩？”
凌老太爺這幾年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的，根本不知道這事怎麼還扯到顧府上，還又給了六千兩的銀子。
“祖父，你只怕還不知道，這可是我的好五叔，賣萱兒的銀子。只不過萱兒不值那麼多銀子，五叔因話說太滿，現在反過來賠償人家就是。”
“賣萱兒的銀子？”
凌老太爺的腦子反應有些遲鈍，等轉過彎來，一聽頓時覺得不對味了。這不是說，之前那賣身契的事嗎？
“命你一個時辰內給老夫收拾走人，老夫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凌老爺子這回是真的怒了，在話落後，走到凌天雲的身邊，還伸腿踹了他一腳。
凌天雲知道已經乏力迴天，看向凌耀曦和凌萱的目光中，盡是狠辣之意。
凌萱嘲諷一笑：“五叔走好，萱兒還有事忙得很，今日就不送了。”
凌天雲氣得不行，但又無可奈何。
他在府內外能夠作威作福，不夠是依仗着他是凌府的五爺，老太爺也對他比較偏愛的份上罷了。
可現在老爺子恨不得自己都沒生過他這個兒子，其他見風使舵的人，還能與他好臉色看？
想到之前爲了儘快填補自己花出去的六千兩窟窿，這才動作動作大了，被查出來，他後悔的肝都疼了。
若是早知會這樣，他一定不會和那些管事往來密切，更不會說那些鋪子倒欠一千多兩，那現在也不至於如此。
凌萱纔不管他怎麼想，拉着蘇瑤菲回去對賬去了。
這凌天雲在外購置的產業是要追回來不錯，但那些敢黑她凌府的管事，她一個都不想放過。
識趣的，乖乖給她吐出來，否則就休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這一日，凌天雲終於被掃地出門，至於他是怎麼樣出去的，凌萱沒心情管，她正在整理凌府這幾年來的賬冊。
好在她看賬本，查清賬單的速度夠快，在如意等人的配合下，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總算將近三年的所有賬冊清算了一遍。
因前一天她已經派人通知那些管事，讓他們二十八這一日帶着他們自己留底的賬冊過來，因此辰時一到，她連休息都沒有，直接沐浴後，換上一身衣裳來到議事廳。
此時蘇瑤菲和凌老爺子，凌老夫人已經坐在裏面等她。
她才一走進，就見原本擺放好的十八把椅子中，有兩把是空的。
“不知道這兩位是何人，又爲何沒來？”
凌老夫人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人後，道：“一個是城北凌雲酒樓的阮掌櫃，另外一個也是城北凌雲釀酒坊的楊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