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孩子，可這樣小，比當初的小健康還要小許多的孩子，接下來該怎麼辦？
萱萱她已經這樣了，不能叫她操心。這孩子，他得親自照顧纔行。
四個，一排整整四個。
一個比一個小，一個比一個弱。
他們，能活嗎？
“世子爺？”
飛燕看他目光呆呆地盯着孩子，忍不住出聲疑惑叫道。
“他們的排序？”
“依照個頭的大小就是了。只是這兩個，似乎……”
飛燕有些說不下去，現在大得兩個興許還能養得活，最小的兩個連哭都不會，可還咋養？
按照彎彎的話，先前花婆婆就說，這孩子便是生了，也活不了。
現在看來，好似真的是這樣。
莊皓斕地心直往下沉，看快步走到孩子的身邊，看着那麼小小一個，甚至連抱都不敢。
花婆婆看他這模樣，忍不住嘆息一聲：“你還是去看萱萱吧，這孩子我想想辦法。”
莊皓斕看了看牀的方向，又看了看孩子。
恨不得將自己撕成兩半，一半留在凌萱的身邊，隨時看着。
一半留在孩子這邊，也能看好他們。
他難以想象，若是萱萱沒了，他會如何。
又或者萱萱好了後，得知孩子沒了，會傷心成什麼模樣。
就在莊皓斕糾結之時，豆豆的哭聲越來越近。
“開門，我要孃親，開門，我要孃親！”
聽到豆豆的聲音，莊皓斕一下子回過神來，啞聲道：“去帶豆豆進來！”
恰好這時，花公公也道：“帶豆豆進來！”
丫頭的情況危急，連生機他都找不到了。
在這樣下去，她也只能撒手而去。
不管如何，當母親的人，只有用孩子來刺激她纔行。
此時豆豆已經到了門口，小手用力地拍着門，哭得撕心裂肺。
外頭的打鬥，她是知道了，可她擔心的卻是自己的娘。
當週氏一手抱着小健康，一手牽着她進院落時，她整個人就放聲大哭。
所有人都在這，一定是孃親出事了。
她要娘，她要孃親。
飛燕將門打開，就見豆豆整個人跌了進來。
她下意識伸手將人接住。
豆豆鼻尖聞着血腥味，整個人瘋了似得，再次尖銳的放聲大哭。
“豆豆乖，不哭，爹爹在這。”
莊皓斕見豆豆的情況有些瘋魔似得，一下子想起之前她受的刺激。
紅，濃郁的血腥味。
莊皓斕忙伸手將小傢伙抱在懷中，伸手輕拍她的後背。
不管不顧得豆豆，哭得聲音都啞了，在莊皓斕的安撫下，漸漸地眼眸清明起來。
“爹爹，嗚嗚嗚……爹爹，豆豆要孃親！”
“好好，我們去看孃親，我們把孃親叫起來好不好？”
豆豆點點頭，趴在莊皓斕的懷中，眼淚始終沒斷過。
另外的四個孩子，一直也沒怎麼哭，此時彷彿受豆豆的刺激，便都張開嘴，哭了起來。
就連不會哭的最小的兩個，也閉眼張開了嘴，若有似無的哭着。
花婆婆見狀，卻是鬆了一口氣，面帶歡喜道：“好，好，會哭了！”
另一邊，豆豆和莊皓斕站在牀沿邊，看着牀上雙眸緊閉的人，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花公公強忍着懼意，對豆豆道：“豆豆和孃親說話，叫孃親起來。”
莊皓斕看豆豆要下地，略微猶豫了下，將她放到地上。
豆豆趴在牀沿上，小手拉住凌萱的手，哭道：“孃親，你起來。你起來好不好，豆豆好害怕！”
“孃親，你說要教豆豆畫畫，看豆豆唸書的。”
“孃親，豆豆要孃親。孃親不要睡覺覺，起來了。”
“哇……爹爹，孃親不要豆豆，她不要豆豆和妹妹了……”
豆豆說着說着，再次尖銳得大哭起來，直接張開雙手，撲向莊皓斕，伸手環抱住他的雙腿。
花公公看有戲，又看向不願去的花婆婆，道：“把那幾個孩子抱過來，叫他們哭！”
孩子的哭聲，纔是一個母親最好的藥劑。
小丫頭但凡心裏放不下她的孩子，就不會捨得下。
門外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如何，只知道哭聲一聲一聲犀利。
門房卻始終閉着，也沒見進去的人出來。
當然，除了彎彎出來熬藥例外。
朱氏此時已經哭暈了好幾次，在豆豆尖銳的哭叫聲中，在此清醒過來。
“麥香，你姐姐……”
麥香因爲擔心朱氏，始終陪在她身邊。
這會兒聽到她這話，卻是搖搖頭：“不知道如何了。”
莊沁哭了好久，卻又因無可奈何，便不住的跺腳。
紫雲幫不上什麼忙，只得陪在她身邊：“公主，你也莫要着急，世子妃那麼好，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她的。”
“本宮哪能不擔心，早知道表姐的情況會這樣，本宮就請宮裏的御醫過來先調養了。現在這樣，本宮這心疼得緊。”
莊沁說着，忍不住再次嚶嚶哭泣。
她外祖家就這麼一個表姐，若是表姐沒了，莫要說她，就是外祖母和前兩天回去的表哥他們知道了，都得難過死。
凌府大房就這麼一個孩子了，要是表姐沒了，大房算是徹底絕了。
“公主莫哭，花神醫都來了，一定會沒事的，宮中的那些御醫，哪裏能頂的上他。”
莊沁卻是不管不顧，勁自盯着門看了半晌，哭了許久後，道：“走，我們去求菩薩保佑，一定要讓表姐沒事！”
在這等完全不是個辦法，她得做點什麼纔行。
“對，求菩薩保佑我的萱萱沒事！”
朱氏腦子裏一片糊塗，莊沁的聲音並不小，她也聽到了，忙朝自己供應菩薩的地方而去。
一定是她之前請高僧逆天導致的，要報應就報到她身上好了，莫要讓那孩子和大家太過痛苦。
萱萱她做了那麼大的善事，老天爺一定要開開眼。
房間內，花公公一會兒施針，一會兒捏凌萱的脈搏，整整忙了三個時辰，豆豆雙眼腫得睜不開，趴在莊皓斕的懷中盯着牀上的凌萱，倔強的不出去。
四個小的，則被一字排開安排在一個稍大點的嬰孩牀上。這孩子太小了，小到體重加起來，不及尋常人生的兩個孩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