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年，因爲生怕女兒從外界記起不該記得的人和事情，一直將女兒保護得嚴嚴實實，女兒生活中認識的人，她基本都知道。
從沒聽說女兒有哪個朋友叫糕糕。
接自己電話時，女兒明顯有些驚慌，就像生怕被自己聽出什麼端倪。
糕糕……
聽起來，像是個小孩子的乳名。
小孩子……
她腦子一閃，有些不好的預感，先按捺住，打了個電話給電視臺的一個高層，就是當年引薦舒歌進華洲電視臺的朋友的老公。
請他幫忙在下面問了下，才知道，今天電視臺並沒有加班。
所以，小歌是在騙自己？
無端端的，她爲什麼騙自己，她是想去哪裏？
夏婉淑將舒家司機叫進來，吩咐下去：
“開車去電視臺樓下，等着小歌下班後，跟着她，看看她去哪裏。”
*
傍晚，舒歌打車來了別墅，走進大門。
與此同時，舒家司機在車裏看着小姐走進一座自帶偌大庭院的獨棟別墅。
隔着雕花鐵門，依稀還能看見別墅臺階上一個肉墩墩的小身影跳下來，朝小姐飛奔而去。
然後，小姐牽着那小肉墩的手，進了別墅。
半會兒，司機才醒過神，打了個電話給夏婉淑。
……
舒家。
放下電話的夏婉淑心跳如鼓。
小歌去了一棟別墅，被一個小孩子牽了進去？
這樣一想，她纔想起，小歌這段日子，每週總會有幾天晚上晚歸。
難道不是加班，都是去了那個小孩子家裏？
那小孩會是誰……是女兒今天電話裏說的那個‘糕糕’嗎？
司機說了，女兒去的那棟別墅是京城目前最昂貴的別墅區。
別墅主人，又是誰？
心中的預感再也承載不住，快要溢出，她飛快上樓，進了房間，關上門，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座機。
那是元首府元首辦公室的座機。
三年前，楚修止來醫院帶走小歌的兒子那天，給她留下的，當時是怕有什麼事，方便聯繫。
不過這幾年，幸好，也沒什麼事麻煩元首大人，她從沒找過他。
今天，還是頭一遭打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半會兒，被孟姍接起來，得知打來的是夏婉淑，微微一訝：“舒太太，您是有什麼事情找元首嗎？”
“是的。”
孟姍見她聲音剋制着抖動，也就道：“稍等。”
幾分鐘後，電話終於被楚修止接起：“舒太太，好久不見。找我有什麼事嗎？”
“楚先生，”夏婉淑也不想兜圈子了，開門見山：“我想問你，傅南霆是不是已經從西非回來了？”
楚修止那邊似是有些驚訝，一時沒說話。
夏婉淑繼續：“您不用瞞我了，我已經知道了傅南霆沒有死，小歌在西非重遇他，回國後，都跟我說了，只是她暫時還沒完全記起他而已。可是最近一段日子，小歌行跡有些奇怪，我今天派家裏司機去跟蹤她，才知道她去了一趟城內的別墅區，還和一個小孩子在一起時……我是小歌的媽媽，有權知道一切，請您實話告訴我，那別墅的主人是傅南霆，對不對，還有那孩子，是不是也是他和小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