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地,粗線條的我媽竟然看出了二人的異常,笑着打哈哈:“蓮容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葉微涼懷孕那是意外,按他和邱暮計劃的,那要到三十歲才生孩子呢。”
荊嬸很不以爲然:“風清比小天大兩歲呢,今年已經二十七了,離三十歲也不遠了,再者,三十屬於高齡產婦了,有危險,還是早一點生比較好。”
荊叔瞪了荊嬸一眼,礙於兩人現在已不是夫妻關係,他也沒有說什麼。
祝風清看了荊小天一眼,扯了一個苦澀的笑。
荊小天責備荊嬸:“媽,見兒媳婦第一面就催生的你肯定是第一個。”
荊嬸臉一紅,趕緊拉上祝風清的手解釋:“哎喲對不起啊風清,我是個直腸子心裏藏不住話,不過媽沒有嫌你大的意思,女生大一點好,能管着小天,媽很喜歡你”
祝風清笑笑:“我知道阿姨,我不會生氣的。”
晚上的風稍稍有點涼爽,月光明亮星光滿天,幾個孩子在村頭玩捉迷藏,那純真的笑聲讓祝風清很傷感。
“人要是永遠長不大就好了。”她望着不遠處躡手躡腳躲貓貓的幾個小孩子發出感嘆。“我就說吧,我配不上荊小天對我的愛,可能連這樣一個會笑會跳的孩子我都給不了他。”
我拉她到我和荊小天常坐在那棵樹下,她一躍跳上了樹幹,我擡個腿,上牀都廢勁更別提上樹了。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坐在一條凸出來的樹根上。
我沒接她上一個話茬,那個話題實在是太傷感了,撿起身邊的一根小樹枝,我在土地上亂畫着說:“清清,我給你講講荊小天的過去吧。”
她停了幾秒才虛無縹緲地給了我一聲:“嗯。”
從哪裏講呢我想想。
“荊小天這個人從小就是各種悲劇的結合體。上小學他就一直是老師和同學們排擠的對象,他旁邊的座位永遠都是空空的,沒有人願意和他坐一起。他總算坐在最後一排靠牆根的位置,但是下課,他永遠都是第一個出教室。而作業呢,他永遠是最後一個上交,但得到還全部是零。”
“荊叔和荊嬸沒少爲他而吵架,因爲他真的很渾蛋。語文課上他睡覺,數學課上他畫猴,音樂課上他在最後一排亂扔粉筆頭。”
“每次的家長會荊叔都會推給荊嬸去參加,而荊嬸總抱怨荊叔不關心荊小天,兩人的矛盾日益增加,偏偏荊小天還是死性不改。”
“初中時,我們離了村去鄉里上學,兩個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沒有家長約束的荊小天壞得更徹底了。”
“跟一些壞同學翻校牆出去上網,跟一羣社會上的不良青少年拉幫結派,學校有好幾次要開除他,都是奶奶去學校低三下四的求情,有時候,還會耍些無賴,校領導拗不過奶奶,勉強原諒了荊小天一次又一次。”
“而我們的班主任,每次打電話說難聽的都是給荊嬸,拋炸彈都是對着荊嬸一個人來。終於有一天,荊嬸受不了,終於暴發了脾氣,和荊叔大吵了一架。”
“兩個人從孩子的教育問題吵到生活中的雞毛蒜皮,越吵越兇、無法自拔,最後,一拍兩散。辦完手續的第二天荊嬸就走了。”
“剛知道父母離婚的荊小天沒有哭也沒鬧,彷彿是早就已經猜想到的結果。一個人就坐在這棵大樹上玩深沉,玩到了三更半夜奶奶去敲我家的門讓我爸和我幫她找人。”
“我爸挨家挨戶地敲門問,我則跑來這顆大樹這裏。”
“我找到他時他的遊戲剛好通關,他沒有高興的像往常一樣跳起來,而是很平靜的對我說:他終於自由了,再也沒有人管沒有人約束沒有人罵了,回到家再也不用聽無休無止的吵架和沒完沒了的嘮叨,想怎麼瘋就怎麼瘋,還說讓我不要羨慕他”
“我當時用手電筒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