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影在泰龍村一衝而起,接連的動靜讓龍五他們都震驚的擡頭看着天空,我引着魂植纏穩依舊昏迷不醒的帥哥,何必壯伸手拉住那個剝皮人,靜靜的看着我道:“真的打算離開?”
我想我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蛇影速度極快,但剛一出村,白水就已然追了上來,他卻只是立在蛇影旁邊看着我。
我並未理會,沉吟刀劃破掌心,強行引動魂植逼出他留在我心頭裏的心頭血,朝着他急射而去。
白水伸手去撈那縷心頭血,本來這縷心頭血就少,在對那個隱形人時,又消耗太多,已然細若髮絲,在半空之中飄蕩着。
神蛇的心頭血對白水極爲重要,趁着他伸手去撈時,我駕着蛇影,飛快的朝着何秋月家裏而去。
因爲我實在想不到去哪裏,只有先到何秋月這裏避一下,理清思緒再說。
劉久標的別墅何必壯來過,引着蛇影帶着我們落下,也算是我們運氣好,何秋月居然在家裏,見我們匆匆趕來,還帶着兩個傷員,以爲是丁院長那裏出什麼事了。
我讓她先幫我安頓好帥哥和那個剝皮人,又將剝皮人泡的藥材掏出來,借了她的地方,將剝皮人又泡了進去。
何秋月有點茫然的看着我忙碌,又去看何必壯,見他也沒說話,只得來幫我。
等將剝皮人泡進藥水,我又確定了帥哥沒事後,將丁院長她兒子福薄卻又啃老的事情說了,她聽着唏噓不已,然後有點擔心的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並不想將跟白水之間的感情恩怨告訴她,只是說等帥哥醒來看他的情況,我們先處理他這邊的事情。
帥哥是見綠腰突然骨燃而死,一時氣塞血逆被我們敲暈的,又聞了夢魂草,並沒這麼容易醒。
何必壯看我這樣子是打定心思不回泰龍村,就將最近寫的符紋筆記遞給我,他借了何秋月一部車去蠱寨找何必美去了,當初苗三娘走的時候,將何必美也給帶走了。
何秋月已然沒了以前那種清冷傲氣的勁,反倒一身的柔和,幫我泡了茶,藉着聊天開導我,卻又完美的避開白水和小白的事情。
我苦笑的應着,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安穩的坐在沙發上,卻又感覺心裏並不安穩,總想着泰龍村會不會出事,白水能不能護得住小白,他蛻皮怎麼樣了。
果然女人的心就是不一樣,一旦有了牽掛,就根本放不開了。
何秋月看出我的心思,乾脆就倒了兩杯紅酒,跟我細說着她跟劉久標之間的事情,我並不好酒,卻見她自己給喝得醉濛濛的,朝我大喊道:“我好狠心對不對?當初我爹孃丟了我,現在我又將他給丟了。我原先想等他生下來,我會日日陪着他,看着他一天天長大,可他才生下來,我就將他給丟了,還是我刻意丟的!”
我想着我也將小白丟給了白水,正心酸着,何秋月的電話就響了,她接通後有點不耐煩,卻又顯得十分的無奈,聽她的意思好像有人在她的醫院裏鬧事。
最後她大吼了兩句,跟着將手機重重的扔在了沙發上。
我詫異的看着她,她卻依舊風情萬種的靠沙發上品着紅酒,過了半晌將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纔看着我道:“本來不想找你的,不過看你心神不寧,給你找點事做?”
有點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反正我也準備接單子了。
“麻煩事?”剛纔聽她電話裏出事的是醫院,我記得劉久標名下有一間專門的婦產科醫院,這種醫院現在外面大把,生意不錯。
當然劉久標當初最大的收益來自於將胎兒製成古曼童,順帶賣胎盤熬湯。
據何秋月說,像這種私立的婦科醫院,大部分都是人流和婦科類疾病,過來生產的大部分是沒有醫保的外地人員,或者偷偷生產不想留下記錄的。
大概一個月前,有個二十多歲的孕婦來生產,是老公和婆婆一塊陪同來的,頭胎順產,健康的男寶七斤三兩,按說三天就可以出院,但就在出院的那一天早上,產婦突然抱着孩子跳樓了。
我一聽抱着孩子跳樓,就眼皮直跳,想起小白變成嬰兒時,在我懷裏軟軟的樣子,光是看着他心都化成水了,怎麼會狠得下心抱着他跳樓自殺。
“9樓,母子倆當場死亡。”何秋月自顧的倒了大半杯紅酒,一口喝了下去:“據護士說,好像是收拾東西出院時,她婆婆只顧抱着孩子,還讓產婦自己收拾東西,她老公也只在一邊逗孩子,連早餐都沒有給她買,產婦說了老公兩句,就被老公和婆婆同時數落,說她愛出院不出院,她們將孩子抱回去就行了,產婦有輕微的產後抑鬱,吵着吵着,不知道爲什麼一把搶過孩子,打開通向陽臺的門,翻過陽臺就跳了下去。”
“雖說當時同病房的都看見了爭吵和跳樓的過程,但死了人,還是兩條人命,醫院賠了二十六萬,她們拿了錢,連屍體都沒管,直接走了,那對母子的屍體就留在醫院的冷凍庫裏。”何秋月看着,呵呵的笑道:“而且你不知道,當時他們根本就沒怎麼傷心,只是不停的到醫院鬧,說人在這裏死的,我們就必須賠錢,賠錢,賠錢……”
“後來呢?”我知道何秋月傷心的並不是錢的事情,而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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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做過母親的,面對孩子,總會有着柔軟的一面。
“我們賠錢是在第四天,碰到這種事情,都是自認倒黴的,老劉不在,很多關係我也打不通了,爲了免得他們天天鬧,賠錢了事乾淨利落。”何秋月朝我露了個苦笑,跟着道:“可你知道,頭七是會回魂的,產婦的老公和婆婆連屍體都沒給那對苦命的母子收,拿着錢就回了老家,就在二七的前一天,她老公先跑了過來,人已然變得跟個鬼一樣了,偷偷的在那對母子墜樓的地方燒了一夜的紙,還將屍體領走了,說是要火葬。”
“可就在二七後的早上,他被人發現躺在那對母子墜落的地方,但沒有死,只是摔斷了腿,血流了一地,但並沒有發現他是怎麼掉下來的。”何秋月露出了恐懼的神色,慢慢的湊到我旁邊道:“接下來,每隔七天,他就會從9樓跳下來,二七時他就摔斷了腿,但三七時他打着石膏從9樓跳了下來。”
“不是掉下來?”我聽着感覺古怪無比,不是說斷了腿嗎,爲什麼何秋月說起來卻是用“跳”?
何秋月朝我搖了搖頭:“9樓病房的人看見他拖着石膏腿走進去,翻過陽臺跳下去的,肯定是跳,可古怪的卻是他又沒死,只是摔斷了左胳膊。四七時,摔斷了右胳膊。明天就是五七了,他家裏人來鬧得厲害,說是我們醫院害死了那對母子,導致她們怨氣不散,讓她老公給她們報仇。”
“你說好笑不好笑,既然是我們醫院害死她們的,那對母子這麼厲害,就應該找醫生護士,或者直接找我啊?怎麼老是整她老公?可他們家裏就是一直鬧,還要住在我們醫院裏,讓他們轉院也不肯,這是打算等死吧。”何秋月冷聲嘲諷。
人死後,有頭七、二七、一直到七七,也就是末七。因爲人有三魂七魄,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所以大型的超度法事是七七四十九天,有些地方人死後頭三年都得在墳頭掛花,就是爲了安撫死者。
但跳樓的只是那個產婦的老公,那麼她婆婆呢?
當我問到這個時,何秋月抿了抿嘴,臉色更加詭異了,朝我道:“也在我們醫院,你要不要去看看?還是讓他們送過來?醫院的人也怕鬼啊,留在那裏,整個醫院都人心惶惶的。”
看着她那咂嘴的樣子,似乎有着無盡的意味。
“你不想看的。”何秋月復又倒了一杯酒,輕輕晃動道:“我請過法師,連給老劉制古曼童的泰國白衣阿贊都找過了,卻依舊沒有辦法。無論是超度還是什麼,都沒有解決他們的事情,只是讓他們日日受着折磨,然後他家裏人跟死者回魂一樣,七天來鬧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