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身姿依舊挺拔,可我知道他先與雲長道纏鬥已然重傷,這時卻又飛快的引到氣息朝着四周散去,臉色蒼白,估計也已然是在強撐了。
如若真是被鱗片人帶走了,那我們就得從陰河弱水進入黑門,可到時我們又去哪裏找他?
“別鬧太大的動靜。”我走到崖邊,並想與他並肩而立,可他看了我一眼,終究退開了兩步。
心中猛然生痛,我苦苦一笑,也隨着朝旁邊側開兩步,伸手引出魂植化爲細蛇,從絕天崖朝四周散去。
小白蛇有着白水和我的血脈,有些東西天生相連,白水的氣息和我的魂植都能感應到他。
可我真不敢將範圍放得太寬,一旦讓螣蛇宋棲桐她們知道小白蛇不見了,沒了空響鐘的庇護,誰不想渾水摸魚,將他抓走。
剛剛生產完,氣血嚴重不足,隨着藤蛇越化越多,我身體已然撐不住,卻依舊咬了咬牙,化出更多的細蛇,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魂植所化細蛇,可以扎地,可以游水,也可以爬行,無論是誰帶走了小白蛇,只要還沒出太大的的範圍,都應該能找到。
畢麗紅髮現他不見時,白水已然到了懸空寺,一聽說小白蛇不見了,立馬着懸空寺的清無方丈封鎖了整個恆山,應當不會出去太遠。
“雲舍!”帥哥在後面沉喝了一聲,低吼道:“你不要命了嗎?”
“你看能不能與恆山的山神聯繫上。我再化點出來,多一條就多一個機會。”我雙手不停的畫着符紋,身體內一條又一條的細蛇涌出。
突然一隻微涼的手猛的握住了我的手腕,白水冷冷的瞪着我道:“我已然化出了氣息,多你一條也不多,少你一條也不少。”
他說着,一股子氣息順着手腕朝着我體內涌來,讓我瞬間想起了在龍虎山時,他也是這樣封住了魂植,並吸髓離情。
一把甩開他的手,我冷冷的看着他:“如若他真的被拘入了黑門之內,我會想辦法進去,不勞神蛇大人操心!”
說完,讓畢麗紅守在空響鐘內,他是從那裏面消失的,畢麗紅有巫蛇眼,能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東西,只要她能沉下心來,就可以找到小白蛇。
一旦在黑門內看到了小白蛇,我都會想辦法進去,將他救出來!
帥哥已然下了絕天崖朝着深山去了,要以山鬼之術召喚恆山的山神,也得到山鬼能出現的深山纔行。
我看了一眼依舊站立在崖邊的白水,召起蛇影飛快的朝遠處盤旋而去,如若是碰到像螣蛇那樣厲害的角色,來去如風,小白蛇一旦落在那種人手裏,一時之間已然不知道去了多遠。
可蛇影剛昂首沖天而起,白水就直接擋在了蛇影的前面,雙目沉沉的看着我道:“他身上有着神蛇血脈,我過來時已然着附近蛇族守護,並未感應到他出了恆山,你在這裏安心等着就好了。”
“謝謝!”我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可沒出恆山,不代表沒有進入黑門。
我們現在輕易不敢進入黑門,一旦破了清心所守的弱水底進去,鱗片人也有可能照着路線出來,只求他只是被什麼人帶走,藏在附近哪裏。
空響鐘連不得其法的白水都闖不進去,還可以避天罰之雷,又有誰能避開守在外面的白水,無聲無息的奪走他?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會讓他有事。”白水懸浮於半空之中,卻依舊擋在蛇影前面,並上跨上蛇影,與我面面相對,眼睛卻只是看着遠方。
這是努力撇開與我的關係啊,我卻無力再去計較了,找到小白蛇纔是正經:“當初將柳仙她們無聲無息的從泰龍村後山拘走的是什麼?”
還有蟲崖那兩條大蛇,都是悄無聲息的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地方還各不相同,難不成跟小白蛇被抓走的是同個人?
“連柳仙都不知道。”白水苦苦一笑,轉身看着遠處閃動的氣息和細蛇:“她只記得突然一股吸力將她們都收了進去,神智都昏迷,再清醒過來時,卻是我救了她們的時候。”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就是柳仙她們出現在陰河,反正就是跟宋棲桐和陳無靈他們有關了。
“你在這裏守着,我先去找陳無靈!”蟲崖的那兩條大蛇跟陳無靈絕對有關。
我一咬牙,駕着蛇影就要離開,魂植與我心神相連,就算我去得再遠,只要找到小白蛇,我都能感覺得到。
可蛇影剛剛一動,白水卻又擋住了我,不過這次卻沒有說話。
“神蛇大人要如何?”我心急如焚,再也壓不住心底的怒氣:“要不你去找陳無靈,我在這裏守着?”
小白蛇在腹中雖然已經能化形了,剛出生時也確實化形逼退了蘇撫,可他的身體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嬰兒,一個我連男女都還沒分辨出來,連多看一眼都沒有機會的嬰兒。
就算神魂再厲害,他那麼脆弱的身體,碰到是能從空響鐘裏搶走他的有心人,怎麼抵擋得了。
更何況,單信一直都在找那個能殺死他的人,這麼多年誰知道有沒有找到,就算他沒有找到,蘇撫能找到秦姑婆轉世,說不定就找到了可以殺小白蛇的人。
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發的不利。
如若不是要排除所有可能後,才進黑門,我現在就要進黑門,將這個最壞的結果給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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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舍。”白水沉沉的看着我,輕聲道:“我說過了,他身上有着神蛇血脈,由我負責,你無需擔心。”
“所以呢?”這話明顯就是話裏有話,我慢慢抽出鐵鏈,看着白水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白水看着我手中的鐵鏈,臉色發沉的道:“就算你讓他以後跟畢麗紅一樣日日呆在空響鐘內,他也依舊不安全,你護不住他的。所以爲了他的安全,爲了不讓他被你們遊家再次利用,所以由我來養。”
“白水!”我猛的沉喝一聲,冷笑的看着他道:“現在我不想跟你爭這個,先找到他,我們再行討論。”
“除了進入黑門,他暫時不會有危險,所以你不用心急。”白水聲音沉穩的看着我,看着遠處浮動的白色氣息:“而且這事無需討論,你養他,只會給自己添加麻煩,對他也不安全。遊家所求一直都是個迷,雲長道遊婉宋棲桐,哪個不是你們遊家出來的?如若他們再整什麼事情,你完全不是對手。他體內的血脈也好,力量也罷,都過於神奇,你還有阿得要復活,還有遊家和蟲崖的事情要解決,所以他還是跟着我最爲安全。”
我聽到這話,只感覺渾身都在發冷,他的意思就是說,我跟遊家那些人沒有任何區別,對小白蛇也有着危險,會爲了阿得爲了蟲崖,或者爲了自己,利用他體內的神蛇血脈?
果然認知感很重要,他一旦認爲我是一個心胸險惡,詭計多端的人,無論我做什麼,都有着目的性。
“先找到他吧。”我已然心死,怎麼也沒想到這麼狗血的事情會出現在我身上。
人家夫妻離婚爭孩子,都會鬧得滿城風雨;我本以爲白水既然在小白蛇還沒有生下時,棄我而去,就是打算連母帶子都不要了的,卻沒想到他居然還要跟我搶,而且是這個時候。
“既然是我的孩子,我會找到他,你還是回去坐你的月子,養你的身體吧,免得有些人心疼。”白水背過身去,聲音毫無波瀾地道。
我站在蛇影之上,身子一晃,幾乎從上面掉下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水的背影。
蟲崖大胖蠶和黑曜的事件了斷後,我跟白水回泰龍村,陳起語喝醉了說“心疼”,白水直接嗆了回去,除了他心疼誰心疼都沒用。
現在,果然是無情便休嗎?
這話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