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珊珊在拼命剋制，卻終究沒有忍住。
流出來的眼淚，把他衣服的後背都弄溼了。
顧崇林握住她的手，想出聲安慰，卻感覺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珊珊道：“我就一個願望，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也不可以嗎？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知道他病了，不想給他添麻煩。
她想做個懂事的太太，偶爾也能夠讓他依靠一下。
可是，真的很抱歉，她又成了那個需要他安慰操心的人。
顧崇林抓住她的手，轉過身，把她抱在了懷裏。
他望着眼前這個哭得跟什麼似的小妻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應該說什麼？
他還能說什麼？
他也不想離開她。他也覺得不公平。
可人有旦夕禍福，這種事情，根本沒辦法的。
……
葉繁星跟着霍媽媽從珊珊家裏出來，霍媽媽走在前面，心裏氣得不行，跟葉繁星道：“我是真的沒辦法了，現在連想當好人都當不了。”
葉繁星說：“我師傅心裏肯定自己有想法。”
這畢竟是他自己的選擇。
如果他註定已經治不好，那麼在死前，聽聽他的想法，這也是應該的。
珊珊也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霍媽媽看了一眼葉繁星，也不說話了，直接去了葉繁星家裏。
……
慕十七和紀音在餐廳裏等了好一會兒，纔等到顧崇林和珊珊從屋裏出來。
慕十七望着顧崇林，道：“好點了？”
“嗯。”顧崇林坐了下來，這幾天沒怎麼喫飯，還是沒什麼力氣的樣子。
“讓你們擔心了。”
“我們沒事。”慕十七說：“就是珊珊，她很擔心你。”
珊珊坐在椅子上，低着頭，還沉浸在悲痛的情緒當中。
顧崇林把手放在她頭上，說：“喫飯吧。”
慕十七把碗遞到珊珊面前，紀音在旁邊看着，等他們吃了一會兒，見沒他們什麼事，纔回去葉繁星那裏喫飯，走的時候把小風也抱走了。
珊珊一邊喫飯，一邊哭，眼淚流進碗裏也不管。
顧崇林看着她，說：“你別哭。”
他像是求她似的道。
她每哭一秒，他的心就更痛一分。
珊珊看向顧崇林，拼命把眼淚擦掉了。
顧崇林給她夾了些菜，“這菜是星星做的？”
“嗯。”珊珊說：“星星他們拿過來的。”
說完她看向顧崇林，“你竟然能吃得出來？”
顧崇林說：“因爲不像是你做的。”
“是啊，我不會做飯，我就是很笨。”
她之前其實勉強會做的。
結果後來都是顧崇林在操心這些，弄得她現在做菜難喫得要命。
顧崇林看着她，說：“不會也沒關係，以後等小風長大了，讓小風做。”
可憐的小風，才兩歲，就已經被父親盯上了，打算培養成家裏的廚子。
只是，顧崇林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和珊珊都愣住了。
他還能等到小風和雨兒長大的那一天嗎？
沒機會了吧！
……
公司裏，傅景遇剛剛開完會，蔣森走了進來，倒了杯茶水給他。
看着最近一直很辛苦的傅總，道：“我們要不要找個人來負責顧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