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溫涼有些意外,“喬?”
“是不是他在你面前是溫柔的好情人?”楚琛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頗爲不屑。
溫涼從來就知道喬厲爵並不是那麼幹淨的人,但要論起來,這個世上又有幾人是真的乾淨。
就算是她,手上還沾染了多少條人命。
她爲什麼會喜歡莫相知,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莫相知讓她覺得十分乾淨。
不管是喜還是怒,莫相知的眼裏都會清楚的表現出來。
而自己早就學會了情緒管理,不會將喜怒哀樂全都展現在臉上。
喬厲爵會愛上她,她會喜歡喬厲爵,也許就是因爲兩人都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爲什麼要傷你?”從傷口來看這些是傷疤重新撕扯開,造成第二次受傷。
如果是喬厲爵,那就是在之前了。
楚琛想到那個雨夜,自己被人制服。
那人身着大衣,說不出的高貴優雅,而自己卻躺在泥濘之中。
如同兩人的身份一樣,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見不得光的演員,喬厲爵是高高在上的喬家七少。
喬厲爵冷着一張臉蹲下身,鋒利的刀刃在他臉上掠過。
“今天我留你半條命,你要是敢在劇組動她半根頭髮,你剩下的半條命我會親自來取。”
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感情,哪怕自己身體中流着同樣的血液,喬厲爵看向自己的眼神永遠都是厭惡。
背上的傷就是那時候打鬥所造成的,喬厲爵防止他會在劇組對溫涼動手,特地給他的警告。
他從泥濘中爬起來,看着那人上了黑色的豪車,如同他的身份一樣尊貴無比。
而自己只能艱難的爬起,不敢告訴家人。
楚琛全身都被水浸溼,佝僂着背冷眼看着喬厲爵的車隊離開。
他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親手將喬厲爵的一切搶過來,不管用什麼辦法!
他也要讓高高在上的喬家大少爺嚐嚐這種味道,讓喬厲爵跪在自己的腳下。
楚琛神情回到現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麼溫暖爲什麼會製造輿論傷你?”
溫涼一怔反應過來,喬厲爵從不在她面前提到楚琛,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做什麼。
就像是溫暖對自己的厭惡一樣,哪怕自己什麼都不做,只要活在這個世上對她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
楚琛就像是自己對溫暖的影響。
私生子女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證明這個家庭有人的不忠。
哪怕生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私生子女一出生就要揹負很多負面的標籤。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一開始溫涼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對原配家人的傷害。
她默默承受來自她們對自己的欺負、侮辱。
直到後來她一次又一次被逼到絕境,她纔開始反問自己,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錯的不是她的父親嗎?爲什麼要由她來承擔這一切。
就算是喬厲爵從未給自己說過,他和楚琛私下肯定有所瓜葛。
喬家和溫家又不同,溫家只是一個小家族而已,而喬家乃是受人矚目的大家族。
喬厲爵乃是家族繼承人,別說是楚琛,他要對付喬家那幾位少爺就很費力。
而楚琛難免不會有回到喬家的心思,鳩佔鵲巢這是很多私生子女想要做的事情。
大家族裏面的事情就猶如宮鬥劇,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就算是喬厲爵傷的楚琛,溫涼眼中也沒有一絲歉意。
人類是通過弱肉強食進化到最高等的動物,表面上看人類比動物聰明、睿智。
其實骨子裏的狼性從來就沒有減少過,每個人拼了命的往上爬,就是爲了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也只有站在頂端的人才有資格來定奪遊戲規則,而底層的人永遠都是被擺佈的對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喬厲爵和楚琛之間的爭鬥和她無關。
“你的傷有些感染,這裏也沒有更好的工具和藥物給你止血,我只是簡單給你處理了一下傷口,獲救後你好好休息。”
溫涼沒有再提及那個話題,將話題岔開。
“多謝。”
“你帶傷救我,扯平。”
溫涼用獸皮蓋住他的身體,自己只留下了一張。
“我是男人,用不着那麼多,你拿去。”
“你病了,還有,不要把我看成是那種嬌弱的女人,我一點都不嬌貴,好好躺着。”
楚琛很想他來值夜,畢竟他身爲男人,可是身體太疼,頭昏昏沉沉,壓根就起不來。
溫涼還特地用乾柴擋在周圍,爲的就是擋風。
晚上沒有再下雪了,溫度雖然低,在大火升溫以及獸皮的包裹下,其實還好。
楚琛看着頭頂的星空,今晚的星星特別好看,又明亮又多,一顆顆猶如鑽石般璀璨。
“我聽說你爸想要讓你認祖歸宗,你會回溫家去嗎?”
前段時間溫欽顯主動示好,後來被她人格分裂給打岔。
後來溫欽顯聯繫她提到過認祖歸宗,如果是五年前她也許會同意,甚至開心。
可如今那個認祖歸宗已經對她沒有了任何意義,溫欽顯不過是在她身上找到了更大的價值所在。
覺得喬厲爵對她不同,想要她去勾引喬厲爵而已。
溫涼也不是傻子,能回家喫頓飯,叫他一聲爸就是她最大的仁慈。
想要她認祖歸宗,她高攀不上溫家,也覺得沒這個必要。
溫家又有幾個人真心歡迎她,先不用說溫暖幾人。
小時候她見過的爺爺奶奶看她的眼神,直到現在溫涼都記得很清楚。
她們覺得她就是一個孽種,溫家的恥辱,奶奶甚至當面叫她小野種。
溫涼媽媽去世以後,她無處可去纔會去了溫家,妄想能得到親情,最後落下一身傷痕。
如今她已經有茶茶,有喬厲爵,他們纔是自己最深的親人。
“不會,除了這條命是他給我的,我和溫家再無關係。”溫涼回答得很果斷。
她看向楚琛,“那麼你呢,你想回喬家?”
提到這個話題,楚琛臉色一變,沉默幾秒鐘之後他回答。
“總有一天,我會將喬厲爵踩在腳下。”
這句話他沒有說謊,眼中的恨意是那麼明顯。
溫涼把玩着手中的小刀,“你就不怕我一刀宰了你,替喬除去禍患?”
“你不會。”
“哦?我說了你不要小看我,忘記我是怎麼宰兔子的了?除卻兔子之外,我對人類的血管更有研究,你要不要試一試?”
“你如果真的想我死,就不會費心給我上藥,讓我自生自滅纔是最好的選擇。”
溫涼收起了刀,“是,我不會殺你,你們男人之間的戰爭我也不會干預,你睡吧,今晚我來值夜。”
“我不困。”楚琛還想說什麼,但抵不過意識,他今天已經摺騰夠了,加上背部感染高燒不退。
迷迷糊糊中感覺他的額頭多了一個涼涼的東西,很舒服。
溫涼給他額頭搭着一小塊打溼的布,沒一會兒楚琛便沉沉睡去。
睡夢之中的他十分不安穩,一直在說着夢話。
“不,不要這麼對我!”
“不要!!!”
一個大男人,臉上全是痛苦和驚慌之色。
溫涼嘆息一聲,沒有一個私生子女的心態是好的。
楚琛的過去只怕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經歷過太多的黑暗。
溫涼沒有同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她抱着雙膝看着天空,喬,你什麼時候纔回來接我回家?
市區一棟別墅中,一人看着網絡上溫涼出事的新聞。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找到她,長埋這麼久,說不定早就死了。
那人撥通了一個號碼,“我不放心,派人去搜索,如果遇到溫涼直接殺死!價格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