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喝酒了,我好難受,別人都說借酒消愁,可我喝了酒還是好難受。”
我趴在茶几上,拿着電話,絮絮叨叨的說。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才說,“要不給我說一說吧,說出來可能會好一點。”
“好……”
我迷迷糊糊,就開始拿着電話滔滔不絕的說着我和紀擎軒的種種……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着了。
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我頭疼的不得了,起來泡了一碗泡麪,拿起想看時間,卻發現手機沒電了,連開機都開不了。
我有些納悶,記得早上還好好的。
不過給紀擎軒打了個120而已。
我給手機充上電,自己去喫泡麪,等喫完,手機也開機了。
我打開通話記錄,發現上面有一個沒有存的號碼,我一眼就認出,這是給我資助大學的人的電話!
我看了一眼通話時間……
132分鐘。
“媽呀。”
我嚇壞了,我怎麼會跟他通話這麼久!
我努力想了想,終於想起來自己好像在跟他哭訴什麼。
頓時覺得萬分抱歉。
其實這個資助我的人,我一直沒有見過,在我的想象裏他就是個長者對我十分照顧。
我平時跟他發短信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是居然打了這麼長時間的電話……
我真的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以防萬一,我給他發了個信息道歉,說自己白天喝多了,如果說了什麼不好的話,請他多擔待。
發完後我的心有點忐忑。
但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沒有,今天的你很可愛。】
可愛。
他說這句話,我自行腦補出一個四五十歲的長者,對一個小輩,語重心長的說,“可愛。”
我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說了一些道歉的話。
之後放下手機,去浴室洗臉,進去的時候,看見洗漱臺上,紀擎軒的口杯電動牙刷和漱口杯放在那裏。
我的心酸澀了一下,拿起這些東西就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
之後,看見他的拖鞋。
扔掉。
他放在這裏的筆。
扔掉。
我在家裏搜了一圈,把紀擎軒之前拿過來用的東西全部扔掉。
坐在沙發上,偏頭,看見沙發皮革上有一根短短的頭髮,雖然我也是短髮,但是這根比我的短更多。
是紀擎軒的。
我把那根頭髮扔掉,整個人像着了魔一樣,帶着橡膠手套,開始打掃衛生。
我接了一碰水,在裏面滴了一點點84消毒液,開始用抹布把整個房間每個角落都擦了一遍。
等我全部忙完事,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把燈開到最亮,在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
確定再也沒有任何紀擎軒存在過的痕跡我才善罷甘休。
當我收拾完一切,回到牀上時,才發現手機上有一條微信,是來自姜沁的。
自從她升了職,工作就忙得不得了,幾乎不在國內,留在燕城的時間就更少了。
微信裏,她說自己今天晚上的飛機回國,大概明天中午到,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到時候一起喫飯。
後面她還付上了一張照片。
因爲時差的緣故,她的那邊還是白天。
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凌晨4點多了,我給姜沁回了個信息,就睡覺了。
第二天上午,我被姜沁的電話吵醒。
我接起電話,她第一句話就是,“半夜4點不睡,你是修仙呢?”
我本來睡的迷迷糊糊的,結果被她一句話逗樂了。
“沒有,打掃衛生呢。”
我回她。
“打掃衛生?你現在住哪,打掃個衛生能打掃到4點?!”
我半夢半醒,就把自己住在燕城一號的事情告訴了她。
話音剛落,我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尖叫,“什麼?!你住那裏了?!你和紀擎軒和好了?!”
她這一嗓子,把我的睏意全趕走了。
我坐起來,給她說了一下這房子怎麼來的,姜沁馬上說,“你把地址發給我,等我,我放下行李馬上來。”
我給她發了地址,自己也起牀,洗臉刷牙。
又吃了早午飯。
飯還沒喫完,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姜沁到了。
她一進來,就馬上每個屋子亂串,最後才坐在餐椅上,激動的說,“你奶奶對你太好了,不愧是燕城NO.1,視野真的是沒得說。”
“嗯。”
我垂下眸子。
其實如果可以選擇,我不想住這裏。
這個房子差不多130多平,卻只有兩間臥室,之後還有更衣室,兩個浴室兩個洗手間。
巨大的客廳。
之前紀擎軒在的時候我不覺得,可是現在一個人,只是幾天,就覺得這個屋子空落落的。
姜沁坐下後,拿起我面前的一片烤麪包,一邊喫一邊開始抱怨工作辛苦,時差顛倒太辛苦,皮膚也變差了。
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等等。
也許是許久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我聽姜沁說這些,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對她說,“我很羨慕你。”
“你羨慕我什麼啊!我才羨慕你好不好。”姜沁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唉,我要有個奶奶給我送這麼大的房子,我就天天在家當米蟲,不出去奮鬥了。”
聽她這麼說,我沒有來的說了句,“那你跟我一起住吧,等你什麼時候結婚嫁出去了再搬走,在這之前我們都一起住。”
“我不要。”姜沁搖頭,“我這麼霸佔你,紀擎軒肯定不樂意吧。”
紀擎軒。
提到她,我的心情又有些失落,沉默半天才說,“我和她離婚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了。”
“什麼?我沒聽錯吧。”
姜沁看着我,眨巴眨巴眼睛,滿臉不信。
“真的。”
我把最近的事情大概給姜沁說了一遍,包括我被冤枉,本來差點就可以讓秦佳夢坐牢的事情。
姜沁聽了,情緒也不再像剛纔那樣輕鬆。
可她看我如此消沉,又揚起笑容,“行了,我在燕城這幾天陪你住着不就行了,晚上我給你舉辦一個迴歸單身派對!”
“你陪我住就好了,派對就不用了。”
“用用用!也不是什麼派對,就是咱們去發泄一下情緒,你別悶着。”
姜沁嘴裏塞着麪包,不過我還是勉強聽清她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