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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張文成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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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張文成的推薦,聞達一開始沒答應,甚至連見西門慶一面的心思都沒有,軍中的哪條採購渠道不是攥在當官人的手裏,背後有着豪強和權貴的影子,改一個供應商不是簡單的事情。但是到了下午,聞達忽然改變了主意,來到知府衙門,說願意和西門慶談一談;張文成一愣,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等確定後,張文成一面讓人去通知西門慶,一面仔細觀察着聞達的舉動。

    非常即妖,張文成可不相信聞達是個不要錢的主,水至清則無魚,這樣的人,做不了聞達的位置,像李成,從京城來了三年,位置和聞達相當,卻什麼事都插不上手。當溫文寶送來公文時,張文成立即反應過來,陳宗善在梁山的動作太快,嚇到聞達了;公文上清清楚楚寫道:“宋江已同意舉部招安,除小頭領杜千留在梁山善後兩個月,其餘人等,十日內到濟州聽宣。”

    張文成不知道陳宗善耍了什麼花招,但是陳宗善在公文裏提到的校書郎李邦彥,張文成還是有印象的。張文成是河東人,聽許多同鄉說過,李邦彥在成爲太學生之前,喜歡跟進士交遊,河東舉人入京者,一定取道懷州拜訪邦彥。如果要添置什麼,李邦彥會立即停下手中工作備辦,而且又肯資助路費,因此聲譽鵲起;大觀二年,宋徽宗賜李邦彥進士及第,授任祕書省校書郎,試任符寶郎。

    張文成搖搖頭,開封的水真深,李邦彥這個沒有根基的人難怪得到天子眷顧,原來是何執中一方的人。聽衙役說西門慶到了,張文成讓請進來,當着聞達的面,對西門慶說:“西門慶,聞將軍聽說你古道熱腸,所以想給你一個機會,但是醜話說在前面,軍隊之事關係國家,如果出了差錯,傾家蕩產是小事,充軍發配都是可能的。”

    西門慶喜得連忙給兩位大人叩頭,謝道:“多謝大人擡舉,小人知道輕重,聞將軍只要說怎麼做,小人就怎麼做,絕不會有半點含糊。”

    聞達冷冷地說:“那就這樣,過幾天我會安排人和你聯繫的,下去吧。”

    西門慶又施禮退下,聞達示意所有人出去,包括統制於直,大堂上頓時靜悄悄的,只有聞達和張文成的呼吸聲。張文成笑道:“將軍放心,文成這就出城說降,在李邦彥到達之前,把五千人要回來。”

    聞達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拱手道:“末將無能,有勞大人了,此情銘記在心。”

    張文成打着哈哈說:“你我患難之交,無需如此。”

    盧俊義等人見到陳宗善的公文和張文成的親筆信,立即派出呼延灼在十里長亭迎接,張文成看過呼延灼的畫像,見面滿面笑容地說:“恭喜將軍,不日回到朝廷,必能再立新功,騰飛之日舉目可待。”

    呼延灼客氣道:“一切還仰仗大人。”

    “言重了。”張文成毫不客氣地說:“宋公明有宿太尉,將軍有皇城司,哪用得着下官,花公公千里而來,也算有了善果。”

    呼延灼一愣,隨即兩人撫掌而笑,呼延灼轉身率軍開道,引張文成的轎子來到夕陽亭,盧俊義等人早在寨前列隊迎接,互相見罷,張文成道:“恭喜諸位,朝廷特遣中書舍人陳宗善齎擎丹詔,前往梁山招安,敕賜金牌、表裏、御酒、緞匹,現都在濟州城內。符寶郎李邦彥等人一行已經往博州而來,各位總算修得正果。”

    張文成身後的吏員衙役暗暗撇嘴,大人說得也太玄乎了,修得正果,殺人放火是修行嗎盧俊義躬身謝道:“如此真是我等再生之幸,有勞大人操心了。”

    一路恭迎入帳,擺上酒席,張文成欣然入座,酒過三回菜過五味,張文成歉意道:“在下還有一事相煩,還望盧義士點頭。”

    盧俊義躬身道:“大人吩咐。”

    張文成試探道:“就是那五千俘虜官軍。”

    盧俊義點頭道:“他們在夕陽亭做客多日,早該回去了。等會就讓他們隨張清,護送大人回城。”

    果然是和宋江齊名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張文成端起酒杯道:“我敬義士一杯。”

    兩人一飲而盡,吳用在心裏哀嘆,看招安已定,盧俊義終於露出本來面目,這等大事連商量都不商量,一言而定。環顧帳內衆頭領,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吳用只好自飲一杯,酒有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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