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之外,另一處偏僻客棧。
簡單落腳之後,我們立即兵分三路,開始了我們的破冰之旅。
作爲此次戰役的主角,程毅已經在李一男的陪同護佑下,率先前往幾處王公大臣的居所。
那是幾個對北洋政府稍具好感的蒙族王公,能不能再次爭取過來,只能看運氣了。
至於張大剛,則隻身返回軍營,當務之急,他需要以最短的時間,以最大的努力,盡力召集人手,做好決死之戰。
另,距離庫倫城300公里之外,駐紮在買賣城第2邊防師7團19營的耿彪和他隔空相望,能不能守住買賣城,擋住蘇俄鐵騎和血腥男爵,也是決定庫倫得失的關鍵要地。
300公里太遠,庫倫危急,張大剛不可能親自前往買賣城,所以,他讓一連副連長郝成龍帶上他的親筆信,悄悄繞過外圍敵軍,已經快馬加鞭地趕往買賣城了。
大戰在即。
山雨欲來風滿樓!
唯有爭分奪秒,放手一搏!
一百年前的庫倫城,縱橫交錯就是幾條街道,城區人口不足五萬人,論建設規模,甚至還不如江浙皖一箇中等小鎮。
在幾任朝廷的持續干預之下,如今的庫倫,除了蒙族人,還有回民和藏民,甚至還有不少遷移過來的漢人。
這些人,不少明裏暗裏支持自治,欲圖不軌,但也有少部分信奉朝廷,比如說少量的漢民和回民。
只要解決掉蘇赫-巴托爾的人民革命軍,再抵禦住溫甘倫的蒼狼騎兵師,把血腥男爵阻擋在漠河以北,佔領武裝鬥爭和國家民族大義的制高點,以哲布尊丹巴爲首的庫倫派失去武裝依靠,僅憑佛教所謂的護國軍和一羣烏合之衆,就想徹底展翅高飛,還真是難如登天!
但是。。。歷史真相我是絕對清楚的。
就憑我們這些人,滔天駭浪中就想力挽頹勢,制止陰謀不軌,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因爲,歷史已定,絕難改寫!
但是,挽救庫倫乃至整個蒙古的行動已經按計劃展開,能不能力挽狂瀾於既倒,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木已成舟,事在人爲!
再說了,我可不想被這輪污水泥漿給徹底湮滅嘍!
“嘿嘿,奔波了一夜,肚子早咕咕叫了!”眼見他們都已經悄然離去,我站在客棧門口伸了個懶腰,隱隱露出了一絲疲倦。
“咯咯咯,你不是鐵打的嘛!怎麼,你也有餓的時候?”小妖逮到機會,不失時機地嘲諷道:“看來,我們日理萬機、不知疲倦的龍頭大人也有虛弱飢餓的時候啊!”
“嘿嘿,知我莫若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一臉壞笑,伸手想去掐她的嫩臉蛋,卻被她伸手給打開了。
“幹嘛,不就是摸一下嘛,至於這麼用力嘛!”我揉了揉手背,有點不依不撓,“哼哼,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
“哼,大庭廣衆,你想調戲*,小心我閹了你!”說着,她竟然伸出剪刀手,對着我的下身狠狠比劃了一下,嚇得我一哆嗦,趕緊躲開了。
“嘿嘿,這不是餓了嗎?想喫嫩豆腐了嘛!”我撇撇嘴,內心隱隱有些不爽。
這個小妖,真得哪天把她給就地正法嘍!
就在這時,一條略顯婀娜的紅色身影從不遠處掠過,剎那引起了我的注意。
“咦。。。!怎麼看着有些眼熟啊!”我揉了揉眼睛,隱隱有些驚訝。
遙遠庫倫,初來乍到,我怎麼可能會遇到熟悉的人?
“快,跟我來!”
稍一沉吟,我忽然身體一轉,向紅色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喂,該死的趙天航,你這是要去哪?”
身後,小妖被我突然行動弄懵了,眼見我頭也不回地已經跑遠了,她輕聲咒罵了幾句,然後咬了咬嘴脣,一跺腳,無奈地追了上來。
塔拉宮。
這是庫倫一處善男信女祭祖、祈求平安以及生子的薩滿教傳統聖地。
“咦,人怎麼不見了?”站在塔拉宮門前廣場上,一陣東張西望之後,眼見追的人忽然丟失,我隱隱有些可惜。
那道紅色身影,確實十分眼熟啊!
嘭!
就在我轉身欲走之際,迎面和一個十六七歲的蒙族少年撞在了一起。
“哎呦喂!”
對方猝不及防之下,身體往後一仰,向後跌倒,但立即被身後一名隨從給扶住了。
“什麼人,竟然敢撞小爺,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蒙族少年揉着肩膀站起來,棱角分明的稚嫩臉上隱隱有些怒意。
“抱歉抱歉!”我上前欲抓住他的肩膀道歉,但剛伸手,就被緊隨其後的兩名隨從擋住了。
“放肆!”兩名隨從見我欲要對他們的主人無禮,神色一變,噌地一聲就抽出了腰際彎刀。
“大膽!”兩人怒目而視,刀刃直接擋在了我的胸前。
“等等,我只是想道歉而已,無須動刀動槍的!”我往後退了一步,暫時遠離了對方雪亮刀刃。
這裏是外蒙重地,初來乍到,我可不想節外生枝,沾染麻煩。
“哼,冒失鬼!”眼見我沒有惡意,蒙族青年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讓隨從收起了刀刃。
“哼,被人撞了都不敢還手,這可不是我們蒙族人的作風!”
一個嬌憨聲音叱吒道:“嘿嘿,既然呼斯楞少爺不敢動手,那就讓我來幫你教訓教訓這個冒失鬼好了!”
就在我轉身欲走之際,一條烏黑長鞭忽然呼地一聲從身側蕩了過來。
長鞭帶刺,鞭風疾疾,來勢兇狠!
“小心!”剛剛趕到此地的小妖一聲怒斥,一把推開了我。
嗖!
強勁長鞭呼嘯着從我肩膀右側砸落,嘭地一聲砸落地面,留下了一道淺淺溝槽。
“好惡毒的手段!”僥倖躲過一劫之後,我憤然回頭,卻微微愣了那麼一下。
身後,一個豆冠年華的年輕姑娘一身紅色蒙族長袍,亭亭玉立、卓爾不羣,只是那冰寒眼神和手中烏黑長鞭讓人看了有些退避三舍,不敢直視。
紅顏禍水!
果然最毒婦人心!”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只可惜了這張好皮囊了!
我內心隱隱一嘆,轉而冷冷地道:“放肆,哪裏來的兇婆!”
“找死!”蒙族女孩聞聽臉色一變,手腕一抖,手中長鞭再次呼嘯撲來。
“哼!”我臉色一沉,無奈地躲了過去。
一寸長一寸強,對於帶有鋒利倒刺的柔韌長鞭,我可不敢空手去接!
“咦?”眼見我再次躲了過去,冰寒美人一聲輕咦,徹底怒了。
“大膽奴隸,還敢躲?”
她上身往後輕仰,手臂向後一收,收回長鞭,然後手腕用力一抖,手中長鞭啪地一聲空響,再次凌厲蕩來。
“嘿,給臉不要臉,還蹬鼻子上臉了!”
眼見對方下手狠辣,毫不講理,我閃身躲過兇狠揮來的長鞭,身體往前一躥,就準備欺身而上。
被動挨打,那可不是我蛟龍的風格。
遠攻兇險,對方長鞭太長,柔韌有餘而敏捷不夠,唯有貼近肉搏,方有機會制住對方。
“二妹住手!”
一聲輕喝,冰寒美人氣咻咻地收起長鞭,狠瞪了我一眼,眼中怒火中燒。
“二哥你看,這個奴隸竟然敢躲我的皮鞭,看我不剁了他的手腳!”她捲起長鞭,臉色鐵青,似乎隨時都會發出凌厲攻擊。
“好了,不要生事!”來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同樣一身光鮮蒙族長袍,略顯粗礦的年輕臉龐上隱隱透着一絲倨傲。
“可是。。。?”聞聽有人勸阻,她十分不樂意地一跺腳,銀牙咬的咯咯響。
哼!
我內心一聲冷哼,徹底對蒙族美女失去了好感。
草原女子民風彪悍,果然連心性也如草原狼一般殘酷無情!
“好了,我們還有要事要辦,何必爲了一個奴隸生氣,耽擱了大事,父親可是要怪罪你的!”說着,粗礦青年貼耳在冰寒少女耳畔輕語了幾句什麼。
“哼,這次就饒你一條狗命,下次再敢躲閃,定斬不饒!”
冰寒少女皺着眉頭,擡頭狠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看着那個叫呼斯楞的蒙族少年道:“真沒用,連個奴隸都對付不了!”說着,握着長鞭,一臉鄙夷地離去了。
“哼!”眼見冰寒少女氣呼呼地快步離去,粗礦青年擡頭瞪了我一眼,一聲冷哼,傲然離去了。
“哼,誰要你管,真是多管閒事!”望着傲然離去的兄妹二人,呼斯楞臉上可沒有絲毫領情的意思。
這個狠辣女子,躲還來不及呢?
他可不想過多招惹。
“好一個潑辣心毒的蛇蠍女人!”
我扭頭看了眼小妖,發現她正望着遠去的兩道背影出神。
看得出,她亦十分不爽。
突然被人抽了幾鞭子,還被人當衆侮辱,換做是誰都會不爽。
哼,如果有機會,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內心暗道。
“弟弟,弟弟!”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身影忽然從塔拉宮高高的臺階上走下,如蝴蝶般飄到了呼斯楞的身側。
“姐姐,你怎麼纔出來?”呼斯楞轉身看着來人,臉色轉怒爲喜。“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咦,我剛剛好像看到巴扎兄妹過去了,是不是?”紅衣少婦伸出胳膊愛憐地揉了揉呼斯楞的腦袋,一臉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