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天帝懲罰你了？”
我這話，其實問的有點多餘。
蕭北戰引發大戰，不僅沒有將冥界拿下，更沒有將帝胤拿下，反倒是天宮被帝胤放出的惡鬼厲鬼攪得一團亂。
天帝盛怒，不對蕭北戰重重處罰纔有鬼。
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當做棋子利用的天帝，能有人性麼？能知道什麼叫做虎毒不食子麼？
“黛黛，我都習慣了。”
蕭北戰面上一派自若，好似不會因爲天帝的任何舉動，而有半絲波動。
我看得出，他是當真習慣了。
習慣被利用，習慣隨時隨地被當做棄子拋棄，更習慣天宮中的爾虞我詐。
一個天神的驕傲，就是在這種習慣中，磨滅成麻木心冷。
正如他所說，我不能責怪他不會用正確的方式去愛，因爲蕭北戰本身從未得到過愛。
“蕭北戰，離開天宮吧。”
第一次如此鄭重的請求他。
離開天宮，他可以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好，他那麼聰明，那麼會把控人心，還怕會過得不好麼？
“這些等以後再說，先救小善。”
蕭北戰目光迴避着我，沒有回答，反而扯開了話題。
我一愣。
是啊，小善的安危刻不容緩，我還在這糾結信不信任蕭北戰，甚至說服他離開天宮，簡直本末倒置。
再不懷疑，大步往前跑去。
***
“殿下，你親耳聽到永小黛的話了，她不是真心的，她只是想要利用殿下而已。”
丁思恬跟着，心頭滾過無數種攻擊我的話語。
帝胤浮在半空，視線隨着我離開，對於丁思恬，冷漠至極。
“殿下，我是做錯了，可我都是爲了殿下好……”
丁思恬的獨角戲，被帝胤一聲冷笑打斷。
“你以爲，沒有了永小黛，本殿就會要你？”
丁思恬怔了一下：“殿下什麼意思？”
這還要說嗎？在我沒出現之前，她是帝胤身邊唯一的一個異性，更重要的是，帝胤從小就承諾過她，長大以後會娶她。
可這一切，都是因爲我的出現，如果沒有我，帝胤會是她丁思恬的，她做那麼多，只是爲了要回屬於她的男人，她沒錯。
“丁思恬，你幾次三番陷害黛黛在前，欺瞞欺騙本殿在後，所作所爲罄竹難書。”帝胤冷笑。
“本殿不屑殺你，可也不會放過你，你便留在這裏，與這些上古遺蹟的異獸爲伴，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
說到這，帝胤手指一彈，一道黑色影子將她瞬間包裹定住。
“爲什麼？殿下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娶我的。”丁思恬瘋狂掙扎，尖叫：“是殿下你變了心，殿下愛上了永小黛，就要置我於死地嗎？”
帝胤眉宇間冷凝如霜，血眸中殺意與不屑迸現：“本殿，都記起來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可丁思恬卻聽懂了，整個人往後連退數步，一臉震驚。
;殿下知道了？！
竟然都知道了，可爲什麼直到現在才說？那她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早就被看穿了？
“殿下說什麼，恬恬聽不懂。”
“當初，師父怕本殿因爲永黛分心，學藝不專，私自將本殿的記憶篡改，抹去了有關永黛的一切。”
“故此本殿只知，母親一早爲本殿定下一門婚約，卻不知這個永小黛，便是上一世的永黛。”
“本殿不記得永黛，而你丁思恬，卻利用這個契機，引誘本殿對你許諾，承諾以後必將娶你爲王妃。”
“丁思恬，你不僅引誘本殿，更刻意模仿永黛，若不是你當初所作所爲讓本殿覺得熟悉親切，本殿如何會被你蠱惑。”
帝胤越說，語氣就越是冰冷，毫不掩飾的殺意：“如今，你還想利用這點，想要本殿自覺虧欠與你。”
“你這如意算盤可真是打得高明。丁思恬，你真當本殿是鍾情於你？簡直可笑，本殿不過是將你當做永黛的影子，將你當做一個替代品。”
“如今永黛轉世成爲了永小黛，她纔是本殿唯一的王妃，你丁思恬跟黛黛相比，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殿下，你幾時知道的？”丁思恬面色灰白，她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大限將至。
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上古遺址，哪怕帝胤不殺她，她也會死在這裏。
可她不甘心，不知道自己失敗在哪裏，就無法甘心情願的去死。
“在魔界，你想要挑起本殿與師父之間的矛盾，借刀殺人害死黛黛，可你沒想到，正是這樣，反倒讓本殿重拾記憶。”
帝胤冷笑着，鳳眸滿是嗤諷：“丁思恬，本殿不過是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把戲。”
“那殿下方纔爲什麼不在蕭北戰面前揭穿一切？”丁思恬不可置信的看他：“殿下你明明親耳聽到，永小黛對蕭北戰的承諾，殿下就甘心被戴綠帽子嗎？”
“爲何要揭穿？”帝胤反問：“你如今受控於蕭北戰，本殿若是不順着你們的劇本走，蕭北戰這齣戲可就不演不下去了。”
“殿下你早就知道了。”丁思恬失魂落魄的呢喃着。
她一直以爲，自己謀算的天衣無縫，以爲自己一定能弄死我，徹底霸佔帝胤。
可結果呢，她在帝胤眼中，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擡眸，卻見帝胤正斜睨過來，連正眼都懶得瞧她一眼。
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透出的蔑視，讓丁思恬爲之瘋狂。
“殿下，我那麼愛你，爲了你，哪怕是粉身碎骨，魂魄消散都無所畏懼，可永小黛呢？她不記得你，也不記得前世記憶，更不會像我這般愛着殿下。”
“你的愛，本殿不稀罕。”
帝胤冷冷斥道。
“那永小黛呢？殿下，你就只要永小黛的愛嗎？可她給你的不完整，她的心裏是有蕭北戰的，所以纔會幾次三番的相信蕭北戰。”
“只要蕭北戰一低頭服軟，永小黛就會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殿下，永小黛只會傷害你啊。”
丁思恬失控大叫，聲音在帝胤的術法控制下，並不能傳得太遠。
“很快，就沒有了。”
帝胤低語着，目光遙遙看我：“黛黛心裏，只會有本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