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啊?”
“乖,牆體要融化了,快出去,快……小玉,本尊要支撐不住了!”
牆體被燒的通紅,那種炙熱感幾乎能將人瞬間燒成灰燼。
我有點呆不住了,可看見他這麼辛苦,又不忍心。
“帝弒天,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幫你纔可以?”
如果能夠讓他脫離苦海,我做什麼都願意。
“小玉,強迫令自己醒過來,本尊沒事的,乖乖的等我回來。”
肚子,突然一道金黃色光體,飛速上去,包裹着帝弒天,給他築了一道結界。
孩子在肚子裏大聲嗚哇哇的哭。
“爸爸,你爲什麼會關在這裏,分身爲什麼被捆住,寶寶要救你?”
分身?
這是帝弒天的分身?
金黃色結界中,帝弒天蒼白乾枯的脣淺笑:“乖,要好好保護媽媽,知道嗎?不要惹媽媽生氣,爸爸不是被捆,是在修煉呢,能爸爸出去就會變得很厲害,欺負媽媽和寶寶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可是,爸爸分身爲什麼……”
孩子哭着說到一半,牆體突然承載不住炙熱岩漿,燒融液化後,從牆面傾斜噴灑出來。
紅滾滾的朝地牢中心落下來。
我睜大眼睛,害怕的大聲尖叫:“啊……”
呼呼!
我猛地睜開眼睛,坐在牀頭大聲的喘氣,全身上下衣服被汗水浸溼。
外面,天色已黯。
我突然的驚醒,驚動了在沙發上打坐的小夏,他瞬間飄到我牀頭,看我滿頭大汗,臉色煞白,明顯的驚嚇過度。
去洗漱間拿了張毛巾,擦乾我的額頭和臉。
“是不是做惡夢了,別怕,孩子在你肚子裏,誰都沒奪走!”
我掐住小夏的手腕,問:“小夏,你知道分身嗎?”
小夏點頭:“鬼修的高階境界,可以幻化出分身。”
我收回手,對了,分身黛黛也會,她最大長處就是幻化出好幾個分身。
我猛地又抓住他手腕,說:“可是,你知道爲什麼一個人的分身會被關進地牢裏,被鏈子鎖着嗎?”
小夏迷惘的看我,搖頭:“教我鬼修前輩說,幻化分身,一般都是在打鬥時使用迷惑敵人,而且分身極耗鬼氣,每一個分身都是三魂七魄中的一縷魂魄而化成,如果分身受傷受損……”
“那會怎麼樣?”
“就跟人三魂七魄一樣,少了一縷,不是成爲呆子都是傻子,前輩還告誡,哪怕真遇到危險了,不要幻化分身,這是自掘墳墓的做法。”
聽小夏的話,那豈不是很嚴重。
可到底是因爲什麼,帝弒天要把自己的分身捆在地牢中,地牢又是哪裏的地牢,他要永無止境,受着火燎的痛苦?
可是他又不肯給我說實話,要不是孩子,我都不知道,受苦的是分身。
他到底要瞞着我什麼?
我雙手扶着額頭,冥思苦想不出。
小夏看出我的痛苦,說:“小玉,你要不然給帝弒天回個電話,怎麼樣?”
我搖頭,掀開被子從牀上起來,說:“等我安靜安靜,我先進浴室洗個澡。”
從櫃子裏拿
出一套換洗的棉質睡衣,進了浴室,溫水從頭頂直泄下來,閉目沉思。
半個小時後,溼漉漉的出來,翠玲看見我頭髮滴着水珠子,將我扶過來,坐到梳妝鏡前,打開吹風機說:“外面零下幾度呢,別吧自己弄的溼漉漉的,坐下別動,幫你吹乾頭髮。”
打開吹風機,此時,手機響了。
小夏將手機放在我面前的梳妝檯上,說:“接不接,你自己看着辦?”
我掃了一眼屏幕,黑龍!
電話那端,是帝弒天。
回頭,看了翠玲和小夏一眼,淡淡的說:“你們出去吧。”
翠玲關掉吹風機,把桌上的藥膳端到我面前:“剛熬出鍋的,日本買不到中國那邊的中藥,派人坐飛機送來,別枉費主人的一番心意,趁熱喝把。”
我點頭:“嗯。”
二人出去,把房間門關上。
電話還在響,響兩三次還沒掛斷。
他那邊不是急到極致,是不會像這麼催命似得。
來時的路線切斷,汽車銷燬,就算追尋氣息,也追不到這兒來。
我深呼吸,將電話接起來。
“喂……”聲音平淡,毫無波瀾。
“小玉,小玉,小玉……”電話裏,出現了三聲小玉,好像是帝弒天慣性的叫,根本沒意識到電話已經接通了。
他很疲憊,聲音嘶啞,好像這些天都沒過好。
聽見我說喂。
他高興之情難掩:“小玉,是你嗎?是不是你?你終於肯接本尊電話了?”
激動過後,逐漸平息下來,轉而取代的是憤怒:說:“寧小玉,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跟韓焱私奔?啊?帶着肚子,私奔?”
“你想讓本尊的臉面丟回冥界嗎?想讓冥界子民都恥笑本尊嗎?本尊限你今日之內,速速回來,否者……”
“否者,你死定了,聽見沒有。”
我拿着電話,一聲不吭。
房間非常安靜,靜的聽不見任何響動。
我聽見憤憤的怒罵聲:“你居然幹掛本尊的電話?咦,還沒掛,喂,說話,聽見沒有寧玉?”
“快點說話啊,爲什麼要私逃?爲什麼要背叛本尊?爲什麼不肯不聽本尊的話?”
“寧玉,寧玉,寧小玉……”
我還是不說話,淚佔滿眼眶。
“本尊錯了行嗎?你說本尊哪裏不好,一定會改,你說話啊,告訴本尊你在哪裏,我這就去接你回來。”
淚從眼框順着落下。
我吸了吸鼻祖,用手背一擦。
他感受到我哭泣,憤憤的咒罵,暴怒道:“寧玉,你是不是哭了?韓焱那小子欺負你了,本尊一定要將那廝剝皮拆骨,碎屍萬段,別哭了,回來,本尊心疼你知道嗎?你哭,是在誅本尊的心。”
我淚更兇猛,張口,喉嚨沙啞:“帝弒天,你告訴我……”
“乖,別哭,本尊在聽着,不許哭,看你小可憐樣子,本尊一想就心疼。”
我泣不成聲,問:“你告訴我,爲什麼你的分身會在一處地牢裏,你到底有什麼瞞着我。”
電話那邊一頓沉默,安靜到根本不像接通電話。
我哭道:“告訴我,我都知道了,不要在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