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 杜莉靜靜地等着我
山上還是無風,我不管有多熱,小跑着往山上登。我想跑快點,想快點讓嫂子看不見我,我怕她看着我越久,流的眼淚也更多。
我跑上山頂,站住了低頭瞧着我的衣服。已經溼透了的保安服,我感覺不是被汗水染溼的,而是浸滿着嫂子的淚水。
我站在山頂上,擡手往臉上抹,抹去汗水,也回頭往山腳邊瞧。
嫂子還沒走,小小的身影還站在我跟她分別的地方。距離遠,我不知道,嫂子能不能看見我。擡手朝着嫂子揮了揮,轉身又往山下跑。
我跟嫂子,在村後相擁相親了那麼久,再加上我媽出現。這樣的時間,我不用看手機,感覺上班肯定遲到。
“砰砰砰”我跑到茅屋邊又站住。
沒有風,只有一股蟬鳴的荔枝樹下,杜莉很安靜地坐在桌子邊。
這位端莊溫柔的總經理,清澈的杏眸看着我。
我也看出,她的目光,很溫柔,好像還帶着安慰。
“跑村裏看你嫂子呀”杜莉站起來,往我走也小聲問。
我點點頭,沒有出聲。轉身走到茅屋後面,取下昨晚許珊珊洗乾淨,還晾着已經幹了的保安服,又往荔枝樹下走。
“你嫂子怎樣”杜莉又是小聲問。
“還是那樣。”我隨便說,解開保安服的扣子,將溼透了的保安服脫下,走到水溝邊往水裏扔。
杜莉瞧我扔下衣服,轉身又往荔枝樹下走。突然大聲說:“你身上都是汗,就要穿衣服 呀”
我沒說話,伸手拿起放桌子上的保安服。
杜莉突然伸出手,搶過我的保安服:“這衣服還被曬得發燒,你身上都是汗,上山坡洗個澡。”
“我遲到了。”我也說,手又往她拿着的保安服伸。
杜莉將保安服往桌子上扔,伸手拉着我的手臂,往山坡上走。
“別拉,我自己會走。”我趕緊說,手也掙扎。
杜莉抓不住我的胳膊,溫柔的杏眸也看着我。
我就往山坡上走唄,瞧杜莉,卻還跟在我後面。
“你嫂子跟人領證了,你跑過去見她,她有沒有哭”杜莉跟在我後面,邊走邊問。
“有。”我只是出一聲。
杜莉又問:“她傷心嗎”
我大聲說:“你別說了。”
杜莉沒再說,跟我走到水坑邊,看着我將保安服褲子往草地上扔,她也沒有迴避,繼續站在我身邊。
她在我旁邊,我也不管,在她的面前,我也不用有什麼顧忌。又是將一片小藍色往草地上扔,往水坑裏走。
“你過去,你嫂子哭出了多少淚水。”杜莉看着我,又說。
我沒出聲,腦袋往水裏浸。
“譁”地,我的腦袋冒出水面,杜莉的聲音又響:“你自己想,你過去了,對你嫂子有什麼好處”
我還是沒說話,胡亂地洗一下身子,洗去汗水,又是“嘩嘩”地往上走。
杜莉彎腰拿起草地上的一片小藍色,伸出另一隻手,站在我面前,嬌白的手,朝着我的身子抹。
我讓杜莉抹,瞧她抹着我的下方,擡起來的目光,也沒有帶着什麼顏色,然後又往我後面轉。
“好了,穿上。”杜莉抹完我身上的水,小聲說,走到我面前,將小藍色也往我跟前遞。
我穿好衣服了,杜莉還是站在我面前。
“你嫂子還愛你嗎”杜莉看着我,又小聲問。
我點頭,擡手抹着頭髮上的水。
“她還愛你,你更不應該過去”
杜莉還說沒完,我立馬不爽:“我怎麼不過去呀,我嫂子還說,讓我不走,還趴在我懷裏哭”
我說話的聲音好高,好像是在衝杜莉吼一樣。
“就是這樣,你纔不應該過去”杜莉的聲音也提高點。
“行了,你不知道,我嫂子說到領證了,哭得多傷心,哭得眼淚都好像是血了”我又大聲說,轉身就要走。
杜莉伸出雪臂,嬌柔的手朝着我的胳膊抓。
我甩一下胳膊,將她的手甩開。她卻是張開雙臂,朝着我抱。
“你先別走,說完話才走”杜莉抱着我,大聲也說。
我站住,看着杜莉,讓她說。
杜莉抱着我的手沒有鬆開,又說:“你這樣,是你的自私。”
“我自私”
我大聲才一問,杜莉也大聲喊:“對,你就是自私你這樣,你嫂子永遠都不會幸福”
我眨兩下眼睜,看着杜莉。說到嫂子的幸福,我將正在往外冒的火也往下壓。
“你這樣愛你嫂子,是隻顧着你自己。你嫂子領證了,但心還在你身上,你越是跟她見面,會讓她更加傷心,更加不想離開你。以後的日子,她要怎麼過”
杜莉說完了,杏眸也看着我。
“你嫂子很愛你,就是因爲很愛你,跟你見面,就會禁不住。我想,過後她又會很自責,又會更加傷心。”
杜莉說完了,抱着我的手也鬆開。
我看着杜莉,站在烈日下,還用力抱着我,光潔的額頭上,也是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你嫂子,不是如許珊珊一般的女孩,她是結婚了的。愛起來,會更加瘋狂,會陷得更深。”
杜莉說完,瞧我頭髮掛着的水,滴在我臉上。擡起嬌白的手,朝着我的臉上輕輕擦。
“你嫂子,讓你愛許珊珊,所以我說,每次她對你禁不住,過後就會自責。”杜莉又說,也放下擦着我臉的手。
“但是,嫂子跟那傢伙領證,都是爲了我”我又說,也往茅屋走。
杜莉走在我身邊也說:“你嫂子對你的愛,才叫愛。她就是感覺,你跟她是不能在一起的,爲了你纔跟人領證。你呢你的愛就叫自私。”
我不管杜莉說什麼了,她說得我腦袋一片糊塗。我的腦袋簡單,愛就是愛,愛誰就愛誰。
“你知道,你喫完飯後,許珊珊到茅屋邊,坐了有多久嗎她一直坐到上班時間到了,才走的。”杜莉又說。
我走到荔枝樹下,拿起保安服穿上了,瞧着杜莉,卻還往荔枝樹下的桌子邊坐。
杜莉瞧我看着她,也說:“你先走,我等會再進去,別讓人看到我跟你一起走。”
我也點頭,往生態園走。
“喂,上班了,到許珊珊那裏。”杜莉又是大聲說。
“你是我什麼人呀”我轉臉還衝她問。
杜莉沒回答,伸出柔柔的雙手還攤開點。我不清楚這姿勢代表什麼,也不想問。
我往生態園走,腦袋還是一片亂,想着嫂子,有沒有還在哭。又想着許珊珊,杜莉讓我上班到她那裏,搞什麼我纔不去。
我走進保安部,泡一杯茶。上午坐到下班,下午我也想繼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