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 嫂子跟我最後一夜
我對杜莉很不爽，嫂子下午上班，就遞上了辭職報告。先是白柳立馬就批，然後杜莉也批准。
我也想辭職，但不想在嫂子的跟前辭職，怕她又是哭。
一個下午，我都是鬱悶，下班了，往茅屋走，將那塊炒冰價格牌取下來。以後，這個炒冰攤我不想開了。
後面，一陣摩托車聲響，我拿着價格牌轉身瞧，是村裏的女人們。
“葉天，你嫂子，怎麼要辭職呀”春雲嫂電動車才停，人也坐在車上就問。
“你們應該問她。”我沒好氣地說，將價格牌扔了，然後乒乒乓乓，將荔枝樹下的桌子也收起來，隨便往荔枝樹頭扔。
村嫂們瞧我的模樣，都沒吭聲。摩托車呀電動車的，調轉頭開溜。
我將所有的桌子都收起來，椅子也往荔枝樹頭扔。看着空蕩蕩的茅屋邊，想着這個茅屋，要留下，還是一把火燒了。
忽然，後面有腳步聲響。我轉臉瞧，是嫂子走了過來。
我不管她，臉又轉，看着茅屋。
嫂子沒有說話，往亂成一團的荔枝頭走。彎腰搬起一張桌子，重新打開了，往荔枝樹下放好。
“你搞什麼我不要了”我大聲說。
嫂子還是沒吭聲，繼續擺弄着桌子。
我走到茅屋裏，做飯。將下好水的鐵鍋往電磁爐上放，走進裏屋往鋪子上躺。
外面，嫂子擺弄桌子的聲音，繼續在響。我讓她擺弄，反正炒冰攤我不開了。
靠我感覺，就他孃的鬱悶。
又是一陣細細的腳步聲響，嫂子走了進來。
“飯開了。”嫂子小聲說，然後，響起揭開鍋蓋的聲音。
我不管，繼續躺着。
嫂子的腳步聲，又往鋪子邊靠近。往我旁邊做，伸出手，輕輕地撫着我的臉。
我轉臉看着嫂子，瞧她雙眸都是溼的，可能在外面，邊擺弄着桌子，邊流眼淚吧。
“桌子我重新擺好了，今晚的炒冰攤還要開。”
嫂子才說完，我立馬大聲：“不開”
“你是不是恨嫂子呀”嫂子也是大聲說，“嗒”地一下，一滴淚水落在我的臉上。
我乾脆坐起來，張大眼睛：“對我就恨你”
嫂子點着頭，沒有出聲，只是手往臉上擦。
我往外間走，瞧一下飯，差不多了，關了電磁爐。
嫂子也站起來，走到電磁爐邊，打開冷藏櫃，瞧昨天那些泥鰍還有好幾條，拿出來，往荔枝樹下走。
我端着飯，也走到荔枝樹下。瞧那些桌子，擺弄得跟平時一樣。那塊被我扔一邊的炒冰價格牌，也掛得好好的。
嫂子拿起碗，盛上飯，往我跟前放。小聲又說：“聽話，晚上炒冰攤繼續開。嫂子最後一個晚上，幫你。”
我沒說話，端起飯喫。
嫂子瞧我只顧着喫飯，盤子裏的泥鰍動也沒動，伸出手，拿起一條泥鰍，往我的碗裏放。
“我也辭職。”我忽然說，繼續喫飯。
“你別這樣，過不久，你也要結婚，嫂子也要嫁人了。”
“我辭職了，到省城。”我還是不爽。
嫂子沒有說話，站起來，往山坡上走。
我不知道，嫂子是在山坡上散心，還是在哭，繼續喫飯。
一頓飯，我感覺，我最多用了三分鐘。然後，拿起鐵鍋和碗，往水溝邊走。
“你的保安服脫下來，嫂子洗。”嫂子在後面又說。
我站起來，沒開口，拿着洗好的鐵鍋和碗，往茅屋裏走。
嫂子要幫我洗保安服，我還是換掉了，瞧她也走進茅屋，將衣服往她面前舉。
“外面的電燈先插亮，炒冰攤你不開，嫂子開。”嫂子接過我的衣服，說着轉身往外面走。
時間差不多，天也暗得有點快。我插亮了外面的電燈，炒冰攤開就開了，嫂子明天就走，我也最後開這一晚。
嫂子從水溝邊走回來，天色已經是真正進入夜色。將衣服晾好了，往我對面坐。
我看着嫂子，雙眸的淚水算是幹了，不過眼眶看着很紅。估計，他是從中午就開始流眼淚，一直流到剛纔的模樣。
嫂子也看着我：“以後，你自己”
“別說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我打斷嫂子的話。
嫂子繼續看着我，應該是感覺我的口氣，還透着不爽。點點頭：“你恨嫂子，嫂子願意被你恨。”
這種話，我不想說也懶得聽，聽了傷神又傷心。瞧有客人來了，站起來，招呼客人。
今晚的炒冰攤，也有點鬱悶的模樣，只有三對客人過來。
我也巴不得客人來少點，等着客人都走了，我跟嫂子，就只是坐着。沒有泡茶，邊喝中開水都沒有。
“洗澡睡覺吧，昨晚你一夜沒睡。”嫂子看着我，小聲說，然後站起來，往荔枝樹下走，收拾一下桌子。
我也站起來，往山坡的水坑走，回來了，以爲嫂子是回去了。走進茅屋裏，卻見她坐在鋪子邊，又是在流眼淚。
“嫂子，你老是哭，眼淚有那麼多嗎”我走進裏屋就說。
嫂子站起來，看着我，張開雙手朝着我抱。
嫂子沒有哭出聲，只是將臉往我的肩膀趴。過了一會，她的臉又擡起來，小聲說：“你昨晚沒睡覺，睡吧，嫂子跟你一起睡。”
我也點頭，往鋪子上躺。
“噼”地一聲，嫂子按一下電燈開關，茅屋裏，漆黑一片。
幽幽的芳香，在我的身邊飄了起來。
嫂子也往我身邊躺，沒有跟平時那樣，親着我，趴在我身上。只是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摟着我，小聲又說：“睡吧。”
我能睡得着嘛我，雖然昨晚一夜沒睡，但我沒感覺困。
躺了好久，聽着側身躺在我旁邊，臉對着我的嫂子，那柔柔的呼吸聲並不均勻。我也知道，她也睡不着。
我沒出聲，只是靜靜地躺着，感覺嫂子摟着我的手，鬆開了，放在我臉上，輕輕地撫。
可能嫂子是以爲我睡着了，輕撫着我的手停了，突然，一陣我很熟悉的清香，悄悄地朝着我湊近。然後，溫溫地，嫂子很輕地，親了我一下。
我還是沒說話，不過，一點涼涼的淚水，突然滴在我臉上。
我不得不開口：“嫂子，你怎麼還在哭”
“葉天”嫂子輕聲叫，身子一翻，往我身上趴，臉也朝我的胸口埋。
沒有“嗚嗚”的哭聲，嫂子的哭聲，低低的。但是我感覺，每一次所發出的哭聲，都帶着顫音。好像她硬是要將哭聲壓下去，卻又壓不住那樣。
“嫂子，別哭，我不恨你。”我也小聲說，雙手放在嫂子的香背上面。
嫂子重重地吸口氣，沒有再發出哭聲，不過，幽香的身子，還照樣趴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