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遭!
當時我一激靈,一股強烈的恐懼和緊張轟然席捲了腦海,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一咬牙,緊握着門把手就想把房間門再次關上,可念頭剛起,突然,外邊的人像是知道我要關門似的,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突然從門縫中伸了進來,擋住我關門,同時外邊響起一道聲音:“是我。”
白鶯!我反應過來,也鬆了一口氣,忙打開門,就看到白鶯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口,隨着門一打開,她扭頭看了看樓道方向的走廊,然後忙推搡着我進了屋,反手關了門。
我被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問她怎麼了?
白鶯顯然被嚇得不輕,坐在牀上後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說:“那光頭佬上來了。”
光頭佬?
我一陣愕然,這混蛋也真夠死心眼的,都被孟婆婆趕出去了,居然還想着上來報復我們。
我見白鶯很緊張,忙安慰她別怕,畢竟我在這,光頭男真上來了,大不了就幹一架。
白鶯點點頭,俏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猶豫了一下,對我說:“要不,我今晚就在你這睡吧?”
我當時聽到她這話整個人都不淡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要搞事情啊?
我張口就想拒絕,可白鶯不給我半點機會,噗通倒在牀上,往牀中間一翻身裹住了被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我睡牀,你睡沙發。”
我一陣無語,也有點不放心白鶯一個人回到房間,那光頭男一看就是個狠角色,要是真覬覦着白鶯,那白鶯一個人待在屋裏就危險了。
我也不廢話了,就躺在沙發上,可剛一躺下,我手機就震動了起來,有了當初在村子山路上一邊和老擡棺匠回村一邊和陰十三聯繫的經驗,現在我已經養成了將手機調成震動狀態。
掏出手機一看,我腦殼裏轟隆一聲炸響,整個人都僵住了。
手機來電顯示上,赫然是……白鶯。
怎麼回事?
白鶯明明在我房間裏,一個在牀上一個在沙發上,怎麼還給我打電話?
下意識地,我扭頭看向牀上的白鶯,她裹着被子,正拿着遙控器調着電視,白皙的皮膚被燈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宛如發光的羊脂玉一樣,說不出的魅惑。
可是,她手裏壓根就沒有手機。
感覺到我看她,白鶯扭頭笑了笑:“怎麼?有想法?”
我當時頭皮都麻了,訕訕一笑,問:“你手機呢?借我玩下,我手機沒電了。”
“玩什麼手機?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呢。”白鶯對我翻了個白眼。
我當時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又說:“時間還早,睡不着,你借我玩下吧,我手機充好電了就把你手機還給你。”
白鶯顯得有些不耐煩,擺擺手:“剛纔跑過來的時候太忙了,把手機忘在那個房間裏了。”
一聽她這話,我渾身的汗毛子登時豎了起來,手機忘在房間裏了,那現在撥通我電話的人是誰?
一時間我腦殼裏亂了起來,我確定白鶯的房間裏沒人,因爲到麗江後到現在,我和白鶯一直在一起的,如果有人,我肯定知道。
那麼給我打電話的,就只能是白鶯本人,可如果真是白鶯在給我打電話,那躺在我牀上這個白鶯,又是誰?
轉念一想,如果躺在我牀上的白鶯確實是真的白鶯,那又是誰在用白鶯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我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子裏,不管怎麼想,打電話的白鶯和躺在牀上的白鶯,肯定只有一個是真的白鶯,可到底誰纔是真的?誰又是鬼?
我呼吸越發的急促起來,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怔怔地看着牀上的白鶯,假如面前的白鶯是鬼的話,那我現在豈不是甕中之鱉了?
不行,必須擺脫這個危險,既然不知道這圈子裏的兩個白鶯誰真誰假,那我就索性跳出這個圈子,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逃!
當時我腦殼裏僅剩下一個念頭,然後我強裝着鎮定站起來,想了個藉口笑着說:“沒事,我去對面房間給你拿過來。”
話音剛落,白鶯的眉頭就皺了一下,轉而又舒展開,一閃即逝,可我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這細微的變化卻被我看在了眼裏。
頓時我頭皮就麻了,這個白鶯忌憚我去對面的房間。
念頭剛起,白鶯一臉忌憚地說:“你傻啊?光頭男就在外邊,你出去不是找揍嗎?”
我心裏暗自冷笑,別說外邊是光頭男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跨出這道門,只有跨出這道門,我才能跳出這個圈子,暫時安全下來,因爲從剛纔這個白鶯的反應,我已經有些確定她是假的了。
因爲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白鶯的性格
,這是在孟婆婆的客棧裏,剛纔在下邊大堂內白鶯的火爆性格都敢直接和那個光頭男動手,這時候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害怕?
剛纔白鶯一個女孩子怕光頭男我能想明白,可現在有我這個男的在,她爲什麼還是這麼忌憚?
雖然害怕,可我還沒傻到直接往外衝或者大喊大叫,甚至兜裏的手機依舊持續震動着,白鶯一直在打電話,可我不敢接。
即便房間就在對面,可終究有一段距離,一旦我暴露出來,這個白鶯又真是鬼的話,那這麼短的時間裏,我能不能抗住,真心沒把握。
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願意直接暴露出來,乃至動手。
“沒事,我是男的,真動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沒理會這個白鶯的勸阻,徑直朝門口走去。
隨着靠近房門,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雙腳或許是因爲緊張或許又是恐懼,反正就是有些發顫。
咚!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一聲大響,門後邊突然出現了一道破裂的痕跡,有手指長,隱約縫隙中還凸顯出一點金屬尖,泛着寒光。
這一聲大響把我嚇得夠嗆,我頓時停了下來,仔細一看,門縫上的金屬尖,是刀尖。
幾乎同時,我身後響起了白鶯的聲音:“光頭男帶着刀的,是來報仇的,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我豁然回頭,白鶯就站在我身後,蘿莉俏臉上寫滿了恐懼和擔憂。
我一下怔住了,原本有些清晰的思路再次亂了起來,如果光頭男真的帶刀的話,那足夠讓白鶯害怕了,也足夠讓她忌憚我出門了。
哪怕是二打一,可真被砍一刀,那也是受傷流血的事。
難道說,這個白鶯,是真的?給我打電話的白鶯纔是真的鬼?
咚!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身後的房門再次一聲大響,我回頭一看,又被砍出了一條縫隙,木屑都崩飛了起來。
沒等我轉頭,忽然我腰桿一緊,我回頭低頭一看,是白鶯。
她正抱在我腰上,恍如受驚的小貓一樣,在我懷裏微微顫抖着,整個腦袋都貼在了我的胸口上,很害怕的說:“不要出去,我怕,她有刀,出去會死的。”
我看着懷裏的白鶯一陣失神,鬼使神差的說:“那就再等一下,或許他等下就走了,或許孟婆婆和下邊的人發現了,就上來制止他了。”
其實我還有更好的辦法解決外邊的事情,那就是報警,畢竟我的電話是有電的,而且有白鶯給的身份證我現在也不怕遇到警察。
可關鍵是,我還是有些懷疑懷裏這個白鶯的真假,剛纔既然告訴她手機沒電了,這時候怎麼也不能掏出手機報警。
門外,不停地被光頭男用菜刀揮砍,恍如那種變態殺人狂一樣,一個勁的瘋砍,也不帶吼一聲的,揮砍了十幾刀後,外邊就安靜了下來。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白鶯抱着我的腰桿很用力,讓我沒法掙脫,又過了一陣子,確定外邊確實沒動靜的時候,我扭動了一下身子,對白鶯說:“應該走了,我去門口看看。”
“不,不要,萬一還在呢?”白鶯不撒手,反而抱得更加用力了。
我頓時急了,正想着該用什麼藉口脫身呢,突然,身後的房門砰的一聲大響,被人踹開了。
光頭男沒走?
我懷裏的白鶯嚇得一身驚叫,我也是一激靈,伸手把置物臺上的一個鐵托盤抓了起來,有這玩意兒,我拼了命也還能和光頭男糾纏一下。
可就在我準備強行甩開白鶯轉身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沙啞的聲音:“白丫頭,大晚上的摟着個男人,信不信我告訴你父親?”
這聲音是孟婆婆的。
我一陣愕然,就在孟婆婆聲音響起的時候,緊緊抱着我的白鶯也鬆開了手,恐懼地看着我身後。我恢復了自由,轉身看向門口,孟婆婆就站在門口,手裏舉着油燈,搖曳着昏黃的火光,不知道爲什麼,昏黃的油燈火光映襯在她的老臉上,卻讓我瘮得慌。
我說:“孟婆婆,剛纔光頭男拿着刀來報復白鶯了。”
“哼。”讓我沒想到的是,孟婆婆僅僅是瞪着我冷哼了一聲,然後又對白鶯喝道:“還不跟我走?”
白鶯也沒說話,低着頭就跟着孟婆婆走了出去,我一陣愕然,孟婆婆顯然對剛纔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在意,這太古怪了。
我忙跟到了門口,卻發現孟婆婆並不是把白鶯帶到對面的房間,而是沿着走廊往樓下走。
一直等到她們兩個都消失在樓道口,我纔回過神,可不經意間我的眼角餘光瞥見我這間房的房門,頓時腦殼裏轟隆一聲炸響。
我猛地扭頭看向房門,原本被砍得亂七八糟的房門,此時居然半點傷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