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女人,你看看這位小姐,讓人不由自主地想保護,重話都不想說。
而薇薇安呢,腦子裏總是裝些齷齪的思想,言語還很粗魯。
見喬幀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薇薇安問:“你想說什麼?”
“你啊,向身邊的這位淑女學習學習。你現在的身份已經變了,日後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淑女?”薇薇安輕聲笑了下,而後看向身邊的許幻,“他說你淑女,你不生氣嗎?”
許幻鼓起雙頰,點着頭,說:“生氣。”
噯,自己又沒說什麼唐突的話,她爲什麼要生氣啊?
喬幀迷糊了,薇薇安則解釋道:“這是我的好朋友,許幻,生平最討厭別人說她淑女了。”
“爲什麼啊?”
許幻的雙頰又鼓了一點,答道:“因爲那樣一點都不酷。”
好吧,可愛的人連找的藉口都是那麼可愛。
喬幀並沒有因爲許幻的話而有任何不滿,相反,他認爲日後自己說話,應該更謹慎一點。
許幻仰起頭,看着那個帥到不可思議的男人,問:“你就是娶薇薇安的人?”
“是。”
“你一定要讓她幸福,不然的話……”
許幻沒有說完後面的話,只是拍了拍自己的箱子。
喬幀很好奇裏面是什麼,爲什麼拍了下,就會有嘩啦嘩啦的聲音。
嚴斐然倒是不好奇,而是很霸道地說:“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會很幸福。”
聽了嚴斐然的話,薇薇安笑得面若桃花。
行吧,看她這笑,就知道她很幸福。
最起碼現在是這樣。
許幻收回視線,對薇薇安說:“別笑了,我要回去了。”
薇薇安果然不笑了,她狐疑地看着許幻,說:“再呆一會兒吧,走那麼早幹嘛。”
“有點累了,我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我想單獨和你聊聊。”
“那好吧。”
薇薇安想送許幻到門口,卻被許幻拒絕,她就一個人提着箱子,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宴會廳。
看了看許幻的背影,又看了看薇薇安,喬幀問:“她真的是你朋友?”
“當然。”
“哎,挺好的人,別被你帶入歧途。”
薇薇安的眼中露出殺氣,陰森地問:“臭小子,找揍是不是?”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太暴力哦。”
“可是……”
“喬幀說的對,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忙完一天,你應該屬於我了。”
嚴斐然打斷薇薇安的話,同時,握住了她的手。
薇薇安只覺得今天是個很尋常的日子,現在聽嚴斐然這樣說,忍不住提醒他:“今天只是答謝宴。”
“和答謝宴沒有關係,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開心的日子,也都是喜氣的日子。”
嚴斐然的回答,讓薇薇安面露嬌羞,也讓其他衆人帶着一身雞皮疙瘩散開。
哎,看來日後要和這對夫妻保持近距離,時不時就撒狗糧,誰受得了?
薇薇安和嚴斐然膩歪了一會兒,轉頭,就發現身邊的人都不見了。
噯,人呢?
薇薇安向周圍看了一圈,然後發現,自己好像是今天的主角來着。
嗯……
她輕輕扯了下嚴斐然的袖子,問:“我們要不要去照顧下賓客啊?”
“我去就好,你累的話,就在這邊休息一下。”
薇薇安懶得去應酬,樂得偷一會兒懶。
但是讓嚴斐然抱着娃去和人寒暄,有點奇怪,薇薇安便說:“小雪給我抱吧。”
“你的衣服不方便,而且,小雪肯定還想讓爸爸抱一會兒呢。是吧,小雪?”
被問到的小人兒就靠在嚴斐然的肩膀上,一副不想和他分兒開的樣子。
嘴角輕輕勾起,嚴斐然便抱着小雪走到人羣中。
薇薇安則站在原處,笑看着那對父女,覺得那就是她的全部幸福。
沒一會兒的功夫,薇薇安感覺一個身影,在慢慢靠過來。
她懶懶地瞥了一眼,便立刻站直了身體,身上的閒適也在瞬間消散乾淨。
漢叔站在薇薇安面前,臉膛因爲喝過酒,而染了幾分緋紅。
他沒有直視着薇薇安的眼睛,而是微垂着頭,聲音有些沙啞地喚了聲:“小姐。”
薇薇安的表情有些侷促,她問:“你還在生氣嗎?”
漢叔搖搖頭,惆悵道:“我想明白了,小姐開心
就好,那些名聲啊,面子啊,都不重要。”
見漢叔不是來訓斥自己的,薇薇安立刻鬆了口氣,笑着說:“漢叔能理解我就好。”
“之前是漢叔太固執了,經歷了那麼多,竟然還在意虛名。如果不是許幻的話點醒了我,我可能還在計較那些身外之物。”
聽漢叔提起許幻,薇薇安忍不住追問道:“許幻和漢叔說什麼了?”
“就是聊了聊她在戰場上發生的事,生命本就無常,更應該珍惜現在的幸福。”
哎呀,四兩撥千斤,這丫頭厲害了。
薇薇安現在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許幻,好好和她聊聊這些年彼此的情況。
可是宴會結束之後,嚴斐然一直纏着薇薇安,讓她沒機會給許幻打電話,後來,還是許幻主動聯絡了她,並約好時間,在一家咖啡店見面。
薇薇安準時赴約,並發現許幻提前到了。
或許是等得無聊,許幻將咖啡店所有的甜點都點了一遍,大大小小的點心,都把她面前的桌子鋪滿了。
薇薇安坐在許幻的對面,隨口問了句:“幹嘛點這麼多,不怕浪費嗎?”
許幻拿着勺子,慢悠悠地喫着,說:“全喫掉就不浪費了。”
“全喫掉?”
“嗯,好久沒喫甜點了,當然要喫得放肆一點。”
薇薇安蹙起眉,說:“那也要剋制,不然會胃痛的。你不要覺得自己年輕就無所謂,以後有你喫苦的時候。”
許幻舉着勺子,嘟着紅嘴兒說:“你好囉嗦啊,以前的你不這樣。”
“爲了你好,你還嫌棄我。”
“我是醫生,自己有分寸,你就別管我了。”
“你有分寸?那還說走就走,都不怕我們擔心你。”
許幻好像沒聽到薇薇安的埋怨一般,垂眸問:“結婚之後,打算去哪裏度蜜月?”
“沒有詳細的計劃,一邊走一邊玩。”
“什麼時候走?”
“還沒定時間,不過不着急,咱們許久沒見了,先以你爲重。”
薇薇安覺得自己真是中兒國好閨蜜,爲了陪伴朋友,連老公都能放到一邊。
但許幻並沒有感動於薇薇安的付出,她說:“你不必爲了我而更改你的行程,因爲我會在a市定居很長一段時間。”
“你想留在a市?真是太好了,”薇薇安先是開心地笑,而後又露出狐疑的表情,問了許幻一個問題,“只是,你幹嘛留在這?”
許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會兒,才說:“我聽說,寧子卿在這裏療養。”
突然聽到寧子卿的名字,薇薇安的雄口有些悶,深呼吸之後,才問:“從誰那聽說的?”
“知道和你結婚的人不是寧子卿,我就給他打了電話,想安慰安慰他。可是電話打不通,各種通訊軟件也聯絡不上。心急之下,我就給我爸打了電話,問問情況。而這一問才知道……他變成了植物人。”
薇薇安的雙拳緩緩捏緊,聲音中還帶着暗啞,道:“子卿吃了很多苦,是我害了他。”
就在薇薇安的指節被捏到泛白時,一隻柔兒嫩的小手,輕輕覆蓋在她的手上,同時,一陣清甜的聲音傳了過來:“之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想。現在,我想去看看寧子卿。”
擡眸對上許幻的視線,薇薇安勾了下嘴角,而後點了點頭。
上學的時候,寧子卿時常來找薇薇安,許幻又經常跟着她,所以一來二去,也就和寧子卿熟悉起來。
許幻對學醫很感興趣,所以她和寧子卿有了共同的話題,後來還在寧子卿的指導下,去了心儀的學校。
對許幻來說,寧子卿是位很值得尊敬的前輩。最起碼,在薇薇安看來是這樣的。
和薇薇安這種混日子的小太妹相比,許幻簡直就像個乖乖女,即便加入了她的團體,也沒有影響她的好成績。
喬幀擔心薇薇安會將許幻帶壞,實際上,他不是第一個這樣想的人,曾幾何時,薇薇安自己也有過這種懷疑。
而許幻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一個可愛的外表下,也是可以隱藏一顆桀驁不馴的心。
現在,薇薇安載着這位桀驁不馴的可愛姑娘,去了療養院。
在看到寧子卿的時候,許幻的臉上沒有什麼神色變化,依舊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而許幻的平靜,讓薇薇安忍不住問她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太冷靜了?”
“這兩年見了太多生死,他還能喘氣,已經是種幸運了。”
“呵,你現在這心態,真是不佩服不行。”
許幻也很佩服自己,能將那麼洶兒涌得感情,藏得乾乾淨淨。
嘴兒輕輕動了下,許幻才慢慢的說:“和兩年前相比,他瘦了不少。”
“豈止是瘦了,身上還有傷,自從他爲了我來到a市,真的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