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厲聲喝止了李大夫,也不知道那李大夫是身體虛弱,還是被薇薇安兇狠的模樣嚇到了,反正沒了聲音。
兇手因爲薇薇安的話,而雙眼放光,聲音嘶啞地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其實我的病還有救!”
“是啊,還有活的希望,幹嘛要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呢?你現在這樣做,只會讓大家覺得你是個暴徒,而這些醫生卻是無辜的。你想一想,生不生氣?”
“當然生氣!”
“所以現在,就放開醫生,我帶着你去找院張投訴去!”
兇手眼睛發亮,可很快,他又遲疑起來,說:“就算能繼續治病,我也沒有錢治病啊。”
“我這裏有錢,可以資助你治療。”
將信將疑地看着薇薇安,兇手問:“你是誰,爲什麼要幫我?”
薇薇安指了指寧子卿,說:“因爲我男朋友也被騙了,看看他那手,恢復不了了。可是他沒你那麼聰明,還覺得醫生對他好,這不看到他出事,還替醫生講話。”
兇手瞥了眼寧子卿,哼道:“白白淨淨的,看上去就好像沒心眼兒似的。”
“可不是,那麼現在,快放下武器,我們去找院張吧。”
在衆人殷切的注視下,兇手放開了李大夫,並準備將刀收起來。
寧子卿過去扶李大夫,李大夫很虛弱地說了句:“謝謝你,寧醫生。”
這一句稱呼,讓薇薇安暗叫一聲不妙,而兇手也的確聽到了他的稱呼,瞬間面色一變,怒吼了聲:“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說着,他舉起武器便衝向李大夫。
其他人尖叫着跑開,李大夫也要跑,可他腳下被絆倒,身體狠狠跌倒地上。
這一跌,再加上害怕,讓李大夫沒有力氣爬起來,只能驚恐地向前爬行。
那兇手紅着眼睛撲過去,很快就要追上李大夫。
電光火石間,寧子卿用力撞了過去,並將兇手撞到了地上。寧子卿本想搶走他手上的武器,然而他行動不方便,非但沒能搶奪成功,反而成爲患者的下一個目標。
“子卿,危險!”
薇薇安面色驚恐,擡步就要衝過去。
可在她行動之前,嚴斐然搶先衝過去,並替寧子卿解圍。
對嚴斐然來說,制服患者並不是件難事,可是患者情緒失控,行爲瘋狂,即便自己傷痕累累也要攻擊別人。
兇手再一次被打翻在地,嘴角流出血液。但他好像不知道痛似的,站起身,繼續奔着寧子卿而去。
真是麻煩!
嚴斐然不想再浪費時間,決定一招解決掉這個瘋子。
然而嚴斐然失策了,兇手真正的目標不是寧子卿,而是身後毫無防備,只想這進攻的嚴斐然。
待嚴斐然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匕首的寒光已經刺進他的眼,他只能擡手擋住對方的匕首,並抓住這次近身相搏的機會,一拳砸向兇手的太陽穴,直接將其砸暈在地。
見嚴斐然以手臂擋刀,薇薇安呼吸都停止了。
她神色慌亂地跑到嚴斐然面前,聲音都是抖得:“你怎麼樣?”
“沒事。”
“都流血了還沒事!快去看醫生!”
薇薇安架起嚴斐然就走,而此時的她,已經完全忘記,身後還有寧子卿。
寧子卿也沒有說話,他只是看了眼薇薇安離開的方向,便和其他人進行善後工作。
因爲好多大夫都已經被嚇跑,薇薇安帶着嚴斐然走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救治他的人。
薇薇安跺了跺腳,急哄哄地說:“怎麼回事,大夫呢,大夫都到哪去了!”
“你彆着急,我這只是皮肉之傷。”
薇薇安白了嚴斐然一眼,然後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緊緊纏在嚴斐然的傷口之傷,並吼道:“那個瘋子用了十成的力道砍你,沒把你的手臂砍斷算你命大,你竟然還說只是皮肉之傷!”
“他那是匕首,砍不斷手臂的。”
這種情況下,薇薇安的腦袋十分混亂,她不想聽嚴斐然冷靜的分析,便呵斥道:“能不能閉嘴,不知道你現在流很多血,十分虛弱嗎!”
雖然薇薇安的表現很兇,但是嚴斐然卻勾起嘴角,語氣篤定地說:“薇薇安,你在擔心我。”
“是啊,我擔心你死了,曲優優來找我麻煩!”
“不,你心裏還是有我的,對嗎?”
薇薇安一副無語的樣子,蹙眉道:“現在這個時候,應該討論這種問題嗎,找大夫!”
“大夫應該在樓下呢,我們坐電梯下去比較好。也可以回剛剛的辦公室,那裏面倒是有幾個大夫。”
嚴斐然的話提醒了薇薇安,她拍着自己的腦袋,說:“天啊,看我這腦子,這不是捨近求遠嗎!走走走,現在就回去!”
說着,薇薇安便拽着嚴斐然要走。
可嚴斐然卻站在那,動也不動。
“你又幹嘛啊?”
嚴斐然神色平淡地說:“我不想去那裏,見到寧子卿,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也不可能離我這麼近了。”
“發什麼瘋啊,你再磨嘰下去,可能會休克的。”
“那樣也好,你就可以趁着我昏迷之際,殺了我。”
薇薇安瞪圓了眼睛,磕巴着說:“殺、殺了你?”
“是啊,這樣的話,你們所有的煩惱都會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控制你們的自由了。薇薇安,動手吧。”
說着,嚴斐然抓起薇薇安的一隻手,並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此刻,薇薇安的確可以掌握嚴斐然的生死。可是,她從沒有想過要殺死嚴斐然,尤其,還是通過她的手。
薇薇安慌了,她的眼神不知道該看向什麼地方,想抽回自己的手,手腕卻被嚴斐然用力攥着。
“你爲什麼不動手,是因爲下不去手?”
薇薇安不想讓嚴斐然借題發揮,便解釋道:“不是,我是有原則的人,不會乘人之危!”
“可是我會。”
薇薇安剛想問他什麼,下顎就被嚴斐然固定住,接着一個霸道的吻,落在她的脣上。
薇薇安驚呆了,她想這個傢伙是腦子不正常了嗎,他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在想……想這種事!
近距離地看着嚴斐然,薇薇安看到他緊閉着眼,真的很擔心,他會親着親着,就會暈過去。
就在薇薇安發呆的時候,寧子卿抿住了她的嘴脣,不滿地問:“想什麼呢?”
薇薇安正想說話,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
這聲音嚇得薇薇安立刻推開了嚴斐然,並弄疼了他的傷口。
嚴斐然喫痛,發出哼唧聲。薇薇安雖然內疚,但是礙於身後的人,而沒有關心。
身後匆忙而來的大夫,看到兩個人,立刻嘆着氣,說:“總算找到你們了,這邊來,我爲這位先生包紮。”
大夫開始爲嚴斐然縫合傷口,那場面實在太過血腥,薇薇安扭過頭,沒敢看。
不過處理傷口的大夫倒是習以爲常了,還一邊縫合一邊聊着剛剛發生的事,尤其誇讚了寧子卿,覺得他冷靜又勇敢,簡直就像個英雄一樣。
薇薇安聽後,撇了撇脣,覺得什麼英雄啊,分明就是個笨蛋,和自己沒關係的事也要往上衝,若是真出了事怎麼辦!
薇薇安很生氣,但還是關心寧子卿的,問道:“現在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兇手已經控制住,李大夫也已經接受治療。”
“寧子卿呢?”
“寧大夫啊,他很好,正陪着李大夫呢。”
見寧子卿還在圍着那個蠢貨轉,薇薇安哼道:“還陪着那個豬頭幹嘛,如果不是他多嘴,就不會連累別人受傷了!”
這話,讓大夫沒辦法接下去,只能尷尬地笑笑。
薇薇安將視線轉移到嚴斐然的身上,卻發現他緊閉着眼,好像睡着了。
輕輕抿了下脣,薇薇安問:“他沒事吧?”
“沒事,流血太多,再加上我給他打了麻藥,睡過去了。”
“那會不會有後遺症,比如手臂神經有損傷之類的?”
“不會,這傷口就是看着兇險,實際上都是皮肉傷。”
薇薇安輕輕鬆了口氣,但隨即又一愣,心想自己幹嘛要關心他啊,就算是見義勇爲,也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
心裏如此想着,薇薇安站起身,並對大夫說:“你在這裏照顧他吧,我先走了。”
大夫忙叫住薇薇安,並說:“您現在還不能走,我還有別的工作要處理,不能一直陪着他。”
“那就給他家人打電話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家人的電話啊。”
薇薇安揉了揉額頭,說:“算了算了,這件事交給我吧,你縫完傷口,就去忙別的吧。”
“謝謝您的理解。”
待大夫縫好傷口,起身就要走。
薇薇安忙叫住他,說:“對了,等寧子卿忙完,請他來這裏找我。”
“好的,我會轉告給寧大夫的。”
大夫離開之後,房間裏只剩下薇薇安和嚴斐然。
看着昏睡的男人,薇薇安沉沉嘆了一聲, 然後給曲優優打了電話。
一接到消息,曲優優和尹夜辰匆匆忙忙地趕到醫院。
此時,嚴斐然剛剛清醒過來,薇薇安給他倒了杯水。
這水還沒喝進口,曲優優便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又氣又擔心地說:“最近你這是怎麼了,要變成醫院裏的常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