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被氣笑了,道:“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呢,那麼看在嚴斐然健康的份上,也應該讓我離開,要不然嚴斐然掛了,我的下場就慘了。”
“放心吧,先生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後路,”
“我的後路是什麼?”
“時機成熟,先生自然會親自告訴你的。”
薇薇安本來很期待阿瑞能給個靠譜的答案,沒想到,和那傢伙一樣不靠譜!
撇了撇紅脣,薇薇安吐槽道:“跟在嚴斐然身邊那麼久,故弄玄虛這一套是學得真像呢。”
阿瑞好像沒聽出戲謔的語調,一本正經地說:“和先生相比,我還差的遠呢,但我願意一直跟隨先生,一直學習。”
“那你就慢慢跟着,慢慢學着,不打擾了哈。”
說着,薇薇安便關上門,隨後靠在門板上,面露惆悵的神色。
嚴斐然生病之後,薇薇安感覺別墅裏更安靜了。
她不喜歡這麼安靜,也不喜歡做什麼事都一個人,此刻的她好懷念和家人一起喫飯的日子,哎!
薇薇安正感慨着,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等一下。”
薇薇安去開房門,然後看到大嬸手上拿着一瓶藥,站在那裏。
大嬸將藥瓶交給了薇薇安,她狐疑地拿過藥瓶,問:“這是什麼?”
“這是給嚴先生治療偏頭疼的藥,阿瑞說擔心先生會忘記喫,要你提醒他,每日喫一粒。”
薇薇安很希望嚴斐然儘快康復,但爲什麼要安排她來做這種事?
薇薇安心生不甘,便將藥瓶推了出去,並說:“嚴斐然又不會一直住在這裏,等他離開之後,我怎麼提醒他啊?再說他有自己的助理,讓他助理做這事吧。”
她自認爲理由充分,但大嬸卻告訴薇薇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因爲身體不適,嚴先生最近都要在別墅裏休養身體,除非有重要的事纔會離開。他的助理要處理公司的事,沒辦法趕過來,所以纔將監督先生吃藥的任務交給你。”
“可是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這個理由根本沒辦法讓人信服,就連薇薇安自己都有點心虛。
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丟了氣勢,薇薇安昂着下顎,說:“如果實在沒人幫忙,那我就勉爲其難幫一把,只要他相信我,不會在藥裏面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薇薇安的強勢挽尊,讓大嬸沉默了會兒,而後喚了聲:“薇薇安小姐。”
“什麼事?”
“嚴先生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已經儘量避免和您接觸。現在身體不舒服,大部分時間也會在房間裏休息,你們實際能見面的時間,也沒有多少。我覺得,您不必爲了這點見面時間,而對嚴先生避之如蛇蠍。”
大嬸的話讓薇薇安笑了出來,哼道:“開玩笑,誰避着他了,我只是想給他個安靜的環境休息。”
“提醒吃藥也不是多麼吵鬧的事,相信您肯定能做好的。那麼,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說完,大嬸向薇薇安躬了躬身子,便離開了薇薇安的房間。
“喂,這個藥瓶……”
薇薇安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然而現在看來,她是甩不掉的了,哎!
無力地嘆了一聲,薇薇安盯着手裏的藥瓶,眉頭微微皺着。
她想知道嚴斐然的情況,卻不想和他打照面,因爲很擔心自己心裏的祕密,會被嚴斐然輕而易舉地猜出來,然後無地自容,被人嘲笑。
爲了保護心底最後的尊嚴,薇薇安琢磨出個辦法。
她把藥丸放在嚴斐然的門口,敲兩聲就跑,這樣一來,既把藥送到了,還不用和嚴斐然打照面,簡直完美。
薇薇安爲自己想出的妙計而沾沾自喜,並將其付諸實施。
嚴斐然第一次從門口拾起被紙巾包裹起來的藥丸,先是愣住,而後啞然失笑。
如此送了兩天的藥,薇薇安都沒有和嚴斐然打照面。她對這個辦法很滿意,可嚴斐然卻不想再玩這麼幼稚的遊戲了。
所以,在薇薇安又一次送藥的時候,還沒等她敲,嚴斐然便好整以暇地開了門。
此刻的薇薇安有些狼狽,她蹲在地上,手上還握着罪證,聽到開門聲,一臉驚詫地擡頭去望。
嚴斐然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問:“你就這麼害怕見到我嗎?”
回過神來的薇薇安,佯裝出很淡定的樣子。她慢悠悠地站起身,否定道:“當然沒有,怎麼可能。”
“那你送個藥,爲什麼還要鬼鬼祟祟的?”
“我、
我是不想弄出太大的動靜,免得你頭疼加劇。”
“與其安安靜靜,我更希望你乖一點,別惹我生氣。心情平和,也就不會頭疼。”
這個要求讓薇薇安默默翻着白眼兒,心想他真當自己養寵物呢,還聽話,老孃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姐頭好不好!
因爲心生不滿,薇薇安不想再繼續聊下去,臉色冷冰冰地說:“抱歉啊,本人脾氣不太好,學不會逆來順受,也不會卑躬屈膝,就喜歡挑毛揀刺,還希望指桑罵槐。不想找不痛快,就別和我打照面。”
“那你不想聽聽你父親的事嗎?”
一聽這話,薇薇安立刻褪去所有的吊兒郎當,一錯不錯地瞪着嚴斐然,質問道:“爸爸怎麼了?”
“他出院了,有寧子卿照顧他,你不需要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所有的照顧,都應該是她這個女兒應該做的事啊!
薇薇安心中酸澀不已,她低垂着頭,輕輕捏起了拳。
“嚴斐然,你真的要把我關一輩子嗎?”
看着薇薇安失落、懊惱,嚴斐然會心生不忍。在聽到薇薇安的質問時,他的心輕輕疼了下,而後語氣堅定道:“當然不會,你是我的女人,時機成熟,我就會帶你離開。”
面對這份承諾,薇薇安是不屑一顧的,她面帶嘲諷的笑意,說:“這是攻心計嗎,但我已經不會因爲你的一句話而忘乎所以。嚴斐然,你可以困住我的人,但是休想利用我的心。”
“你的戒備心很強,我說什麼也沒有用。不過日久見人心,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哈,嚴斐然分明就是個沒心的傢伙,他是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有苦心呢!
薇薇安不想見到嚴斐然,便對嚴斐然攤開手掌,說:“我看你恢復得很不錯,以後吃藥這事你自己就能搞定,所以這藥瓶物歸原主。”
恢復得不錯?哎,這女人是怎麼看出自己有好轉的呢,這些天因爲頭疼,都沒辦法好好睡覺,連走路都是飄忽忽的。還好他現在是在休息,如果以這種狀態去上班,一定會痛不欲生。
薇薇安手臂伸出許久,也沒見嚴斐然拿走藥瓶,便不耐煩地催促道:“給你藥呢,拿着啊。”
雙目盯着藥瓶,嚴斐然擡手就握住了……薇薇安的手臂。
感覺到手臂被箍住,薇薇安用力動了動,並挑眉怒斥道:“嚴斐然你要幹嘛,大白天就要佔我便宜嗎!”
“沒想佔你便宜,只想和你聊聊天。”
“誰要陪你……餵你別拽我啊!”
薇薇安一時不察,被嚴斐然扯進了臥室,並隨手關上了門。
一臉戒備地盯着嚴斐然,薇薇安做好了防衛的準備,並說:“孤男寡女的,你想幹嘛啊!”
和薇薇安的凌厲不同,嚴斐然語調懶洋洋的,他說:“剛剛告訴過你了,但只想和你聊天。”
“但跟你無話可說。”
“那你就對着空氣聊,我想聽聽你的是聲音。”
薇薇安冷笑,道:“手機拿來,我給你錄一段,你想聽多少遍就放多少遍。”
“錄出來的沒有溫度,我就想讓你在我旁邊,和我講話。”
“嚴斐然,你這個要求有些無禮,你是不是喫定了我不敢對你怎樣啊!”
輕輕勾起嘴角,嚴斐然笑道:“只要機會合適,你當然敢。不過現在情勢比人強,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是會有苦頭喫的。”
這番警告讓薇薇安冷笑道:“哼,僞裝不下去了吧,開始恐嚇人了吧。早這樣直接多好,裝什麼深情,好像我會相信似的。”
“我沒有裝深情,我是真的想聽聽你的聲音。這樣吧,我現在要午睡,聊到我睡着,你就可以離開。”
說着,嚴斐然竟然真的躺在牀上,還蓋上了被子。
薇薇安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磨了磨牙齒,問:“這是變相告訴我,我的談話內容很無聊嗎?”
側頭看着薇薇安,嚴斐然笑了下,說:“你爲什麼不說,是你的聲音很悅耳,有誘哄人入眠的作用呢?”
嚴斐然剛剛那一笑,淡淡的,卻溫暖又多情,好似林間初晨的風,吹拂過臉頰,美好卻留不住。
雖然薇薇安看嚴斐然不順眼,但也要承認,他的笑容是真的讓人挪不開眸子,同時也更加確信這傢伙腦子生病的事實,不然的話,怎麼能讓一個超級大冰山,沒事就展露笑顏呢?
但越是如此,越危險,因爲裹了糖的砒霜,一樣能置人於死地。
收起心猿意馬的心,薇薇安粗聲粗氣地說:“別囉嗦了,快躺好。讓我想想,要說點什麼。”
“就說說,你幻想中的家是什麼樣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