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傷兵
“百日宴我們也不能給他們辦了只能等他們週歲了”
“到時候好好辦一場，請大家都來。”
“大寶二寶那時都會跑了爺，我想兒子了”
段堯摟住她的肩膀,“不想兒子想想老公就好了”
秦晚被他逗樂：“真不害臊”
“今年想要什麼新年禮物”段堯問她
“難道還準備了不成”秦晚問，眼裏滿是驚喜，想到前年的今晚他和她互送了禮物,當然那晚也是他們的圓房之夜。
段堯下牀拿回一個小木匣，秦晚接過打開，裏面正是一朵潔白的雪蓮花，秦晚驚喜,“你從哪裏弄來的，不是說雪蓮長在雪山之巔嗎”
“今天早上去玉蜂雪山試試運氣，沒想到竟然碰上了，想着採來送你。”
“謝謝爺的禮物，可是我都沒有準備怎麼辦等我有空了補上”
段堯熄了燈，他貼在她耳邊：”餵我喫飽就是最好的禮物,現在就補上。”
“不要，會被聽見的。”秦晚緊張。
“我的營帳附近沒有人，放心”
緊接着，就是天雷勾地火，段堯把對她的思念全部化作了行動
王府內，老王爺和兩個曾孫一起喫年夜飯，只覺得今年冷冷清清。
叫牛排、紅酒、步驚雲等人也坐下喫飯，幾人推辭。
“坐下陪我這老頭一起喫吧堯兒和秦晚丫頭不在這段時間，你們都辛苦了”老王爺道。
幾人不好再推辭,一起用飯。
喫完，老王爺遞給大寶、二寶兩個厚厚的紅包，大寶和二寶接過，只見二寶啃得滿嘴紅色。
牛排趕緊拿着手帕去擦，幾人逗了會孩子到了很晚才散去。
秦晚不在，大寶、二寶在奶孃懷裏都不願喝奶，只能想辦法將奶擠岀來再喂
牛排一勺一勺喂着兩隻小傢伙還不安分，知道自己媽咪不在一點也不乖，剛開始睡覺的時候一直哭鬧，後來還是牛排無奈之下和步驚雲提了，步驚雲讓她試試將王妃穿過的衣物放在
他倆身邊
果真大寶、二寶嗅到王妃的氣味，不哭也不鬧了這倆三個多月,還沒滿四個月的孩子已經會在牀上爬來爬去時刻得看着。
二寶感冒了，小鼻子堵住哼哧哼哧的，大寶看着二寶鼻子裏呼岀一個鼻涕泡泡，小嘴裏也吐出泡泡來口水滴拉在牀上。
又是感冒又是發燒,還一個傳染兩,大寶也生病了
步驚雲開了藥方,讓奶孃喝下,再通過奶水喂與寶貝喝,另外又製成了藥丸,口味還是甜的,大寶二寶舔着糖果就喫完了。
牛排照顧了一天,晚上換成紅酒和扶搖。
半夜裏,兩位小寶貝又發燒起來,兩人不停換着溼毛巾,沒什麼效果。
扶搖趕緊去找步驚雲,敲着大門,“步驚雲,快開門,大寶二寶又發燒了”
步驚雲聽到聲音,隨同扶搖前去,忙了一宿。
秦晚身在千里之外,彷彿能感受到孩子的病痛,半夜醒來,已經睡不着。
段堯點了燈,看她魂都不在的狀態,搖了她一把,“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寶、二寶好像生病了,我能感受到。”
很不可思議,但也許這就是母子感應
“有步驚雲在,兒子會沒事的快睡吧”段堯摟着秦晚睡下,她還是久久無法閤眼,總覺得二寶在哭在鬧,在找她
早上起來,睡眼朦朧,秦晚直接成了國寶大熊貓。
秦晚換上男裝,梳了一個利落的髮型,從包裹裏翻出兩個小肚兜,是大寶、二寶穿過的，上面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揣在懷裏,和段堯一前一後出了營帳。
休戰期間,段堯還是不得閒,和表哥蘇溪楓一天忙到晚。
至於忙什麼,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這一天,還是一如既往的醫治傷患,中午得閒的一會,隨着丫頭一起走走。
突然,丫頭停住腳步,看着秦晚,一臉猶豫。
“怎麼了有事就說。”
丫頭指着一個將領模樣的中年人,“那是秦將軍。”
秦晚打量着那個人,那人感覺到背後的目光,轉過頭來,與秦晚對視。
秦晚自是不認識他了,而他,從來沒有管過那個死去的秦晚,自然也是不認得的
說不上什麼感覺,血脈親情明明在你眼前,卻連要說什麼也不知道,也根本沒有必要上前質問他不管不顧的所作所爲
秦晚轉身離開,丫頭跟上,什麼也沒有問出口。
兩人走到了附近的山腳下,雪地上,延伸開來的是她們的腳印。
秦晚攢了一把雪,趁着丫頭不注意,惡作劇的塞到她脖子裏。
丫頭一聲尖叫,趕緊從領口掏出雪塊,兩人打起雪仗來,似是發泄一般,下手都毫不留情,打得狼狽不堪。
哈哈哈哈，山腳下是她們銀鈴般悅耳的歡笑聲,飄蕩在這一片陌生而又潔白的土地上，段堯抽空出來找秦晚,聽說她出去散步了,放心不下,便循着腳印找來了。
兩人看清來人,鬆了一口氣,趕緊紮上髮髻,段堯掏出一塊手帕遞給秦晚。
秦晚接過,替丫頭擦了擦,看着她凍的紅撲撲的臉,剛纔自己用足全力和她交戰,兩人不分高下,這下可好,活像是雪堆裏爬出來的。
秦晚和段堯走在前面,“雪蓮花是這座山上採的嗎”
“不是,還要遠一些。”段堯指了一座山,皚皚白雪在陽光下折射着陽光,山頂之上若有一道彩色霞光。
下午兩人得閒,段堯將秦晚帶上白馬,還拿上了手術包和一些常用藥物,朝着林子而去。
秦晚不解，問：“我們去哪裏,爲什麼還要我帶上這些”
難道不是出去玩的嗎
“到了你就知道了。
越往林子深處,只覺得越冷,段堯將她往懷裏帶了帶,“馬上就到。”
兩人下馬,手牽着手來到一個山洞,撩開枯黃的藤蔓,只見裏面坐着一羣人。
他們支撐着起身,“靖王、王妃”
是幾月不見的暗一他們
秦晚看了看離她最近的一個人,自然明白要來幹什麼。他們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這裏手術可不行,太暗了,不能轉移到其他地方嗎”
段堯搖搖頭,“太危險了,暫時只能留着這裏,傷好了之後再轉移。”
他們缺食少藥,傷口已經惡化,饒是一羣鐵血錚錚的硬漢,也熬不了幾天。
不敢想象他們在這裏待了多久,如果從王府抓內奸開始,距離現在也已經一兩個月了。
秦晚檢查了其他人的傷口,都是刀劍留下的傷口,有的深可見骨,有的嚴重到她也無能爲，頓時感覺到壓力山大,“你們先搭一個牀,到我腰的高度,再弄點光亮來,越亮越好”
牀很快搭好了,點起來兩個火把,只能將就着了。
條件艱苦,堪比早初的醫療衛生條件,要什麼什麼沒有,何況還沒有助手
秦晚埋怨段堯,爲什麼不早一點叫她來醫治,現在病情惡化了,她真是分身乏術，沒有抗生素,術後感染還是一個要人命的問題
深深感到這種無力感根植在骨髓裏
秦晚清理包紮了幾個人,又進行下一個,包紮完一人的手臂,看着他滿頭大汗,她問：“是不是哪裏還有傷口”
秦晚覺得不對勁,“你別動。”解開他的衣衫,觸目驚心,肚腹間一道口子,腸子都快流出來了
秦晚真是被氣的咬牙切齒，看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剛纔若還有其他傷口的,趕緊重新站出來,你們要是再隱瞞，姑奶奶我就不治了。”
看這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以前留下的傷疤,秦晚頓時紅了眼睛,那人看見王妃眼裏的淚,覺得自己闖了大禍,忙要從牀上下來,“王妃,都是我們不好,能讓王妃屈尊來醫治我們的賤命,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秦晚剛纔的氣頓時消散,“不,是王府謝謝你們這一幫子人,你們出生入死才換來大家的安全,是我和靖王對不住你們
大家受寵若驚,知道王妃的脾氣,安安靜靜不說話了。
醫治到最後,大部分已經解決問題了,只要沒有嚴重的感染,按照他們的體格,幾天半個月後便可恢復只是,還有四個人,三個是完全不行了,還有一個,恐怕是要截肢了。
要截肢的正是暗一,這些人中,秦晚和他最熟,當初自己出走還騙過他,爲了牛排還給他支過招。
他的手臂就要這樣沒了嗎
她慢慢蹲下,“暗一,你的手臂得要截肢了我”
“截肢”暗一問:“就是不能留了嗎”
秦晚點點頭,“它已經壞死了,只能砍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對不起,我保不住你的胳膊,不過你相信我,以後我會給你打造出一隻手的,刀槍不入的手”
“好,王妃可要兌現承諾,我還要娶媳婦呢”
暗一的話,讓壓抑的氛圍輕鬆了一點,可是秦晚一點也不輕鬆,心裏泛酸。
段堯也好不到哪裏去,讓他砍了暗一壞死的右臂,真的和在自己手臂上砍一刀差不了，手起刀
落,空氣裏原本就有的血污味被一股鮮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