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不好聽的話也只能在心裏想想,陳陽的嘴上卻不是這樣說的,他說的話在別人聽來永遠是那樣地有禮貌。
而且他還知道,這些老傢伙說話,永遠不會像他們這樣直來直去,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
陳陽雖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知道,他所賣的藥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藥。
以他的身份地位,今天找自己來,絕對不是他口中的見見,而是一定有什麼要緊的事。
他之所以沒有明白地說出來,應該是想要自己的一個態度,比如說,承蒙劉老看得起,小子縱算粉身碎骨都難報萬一之類的江湖套話。
劉老聰明,陳陽其實也不笨,而且在他的心裏壓根都沒有想過要跟政界或者軍界的人扯上關係。
雖然在他的心裏明白得很,只要跟他們扯上關係,未來的天地一定會廣闊很多,但是
陳陽有陳陽的擔心,自己現在賴以生存的東西,是一套操蛋得不能再操蛋的系統,而這套系統在給陳陽帶來巨大財富的同時。
也埋下一顆深水炸彈,他實在不知道這顆炸彈什麼時候炸響,或者永遠都炸不響
他是真的不敢拿一個未知的東西去做一些事關國家安全或者社會安全的事情,離政界軍界,能有多遠,最好就有多遠。
這個劉老頭既然不把話挑明,那自己就順勢裝個聾,作個啞,陰晦地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這事或許就這樣過了。
想想後說道:“劉老真是言重了,小子年輕識淺,實在是擔當不起,劉老如果沒有其它的事,小子這就告辭了。”
陳陽說完之後,就想站起身來離開,而那個齊大志原本就沒有坐着,原本就一直站在陳陽的身後不遠處。
見他想站起來,也沒有多想,一個箭步上前,就按在陳陽的肩膀上,沉聲說道:
“陳總,實在不好意思,您是劉老專程請來的客人,在劉老沒有發話之前,我覺得您還是安安靜靜地在這兒喝茶地好”
“喝茶”
陳陽的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這年頭還有這樣請人喝茶的
陳陽斜着眼,朝夏青望去
卻見她如老僧入定一般,仍舊筆挺挺地坐在那兒,目光一直平視着前方,就跟一個二傻子似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陽情緒的變化。
唉,都說人生最悲催的事莫過於,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可陳陽比這個更悲的是,蝦入深海遭龍戲,犬入山林被虎欺,在這些真正手握生殺大權的大佬面前,自己恐怕連只小蝦米都不如。
劉老頭沒發話,自己走是肯定走不成的了。
既然走不成,那喝茶就喝茶吧,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也不管茶水是冷的,還是熱的,仰着脖子就喝掉一大杯。
好茶的確是好茶,但是喝在陳陽的嘴裏,卻遠遠沒有自己泡的那個鐵觀音來勁,因爲這茶是溫甘有餘,而糙勁不足
陳陽之所以喜歡喝鐵觀音,而且還是二三十塊的那種劣質的茶葉。
他喜歡的就是那股糙勁。
如同好酒的人,喜歡喝那種辛辣的白酒一樣,喜歡的就是那股勁。
“好茶不是用來喝的,好茶是用來品的,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劉老頭在說完之後,端起茶杯,輕輕地呷上一口,慢慢地品味着茶的餘香,好半晌,才喝上第二口如此纔到第三口
一杯茶,要分三次才喝完,陳陽覺得他們不是喫飽了撐的,而是他們那個時代慣的。
估計這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個文盲,年輕的時候,沒有讀過毛老人家的話,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當然,劉老頭年輕的時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