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6章 房價祕密
這又是基金經理“結夥”赴貴陽炒房的故事。
接通胡英傑的電話時,他的語氣輕快嘹亮,顯得朝氣蓬勃,每一口都是春天的味道與希望。因爲,他三個月來的調研總算塵埃落定,下一個目標就是貴陽。
胡英傑,炒家,2015年“股災”之前。
他是一名有十年從業經驗的基金經理。
自股災“敗光”之後,他的主營業務從炒股變更爲炒樓。
在深圳挖得“災後重建”的第一桶金之後,他開始尋覓下一個獵物。
他對記者說道:
“相對於琢磨不透的股市,樓市風險更小,利潤更高,更易於把握。”
胡英傑似乎已經打通股市和樓市的任督二脈。
“最核心的是運用槓桿原理,以小博大,藉助銀行貸款把投資放大。股市的槓桿太低,買多少股票,你就要投多少錢,貴陽的樣子,我現在投個30萬塊錢,可能就可以把一個100萬的房產買下來。買下來可能過不了多久就翻倍了,這個時候的收益率一下就放大4倍。”
胡英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和他一起“不務正業”的小夥伴還有五個,每個人身上都有三五千萬現金。
但是,他們對銀行貸款一直情有獨鍾。
即使手上有足夠的資金,也不會一次性付清。
首付款比例越低,槓桿效應就越大,自有資金的回報率就越高。
“炒樓和炒股差不多,找準有題材、有概念的樓盤,聯合坐莊喫下市面上的流通盤,而且要喫小戶型,這樣成本低,收益率高。”
胡英傑是2015年10月份正式“下海”的。
他慶幸自己走入了“一片新天地”。
統計數據顯示,從2015年6月15日開始,之後的181個交易日,a股市場共發生了17次千股跌停,佔比接近10。
也就是說,幾乎每10個交易日股民就要經歷一次“股災”。
正當股民們對着a股走勢長吁短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時,樓市已連創新高。
“在此做一個簡單的假設,如果有人在2015年1月份時在深圳購入一套價值300萬元的房子,該房產現在市值約900萬元,收益高達690萬元。如果此人在1月4日時將用於購房的首付90萬元投資於股市,到如今能保本已算萬幸。”
胡英傑表示。
那麼, 胡英傑這回爲什麼會盯上貴陽呢
“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貴陽花果園小區,該小區被譽爲中國第一神盤,是亞洲最大樓盤,佔地1830萬平方米,計劃入住人口50萬人。”
從今年1月初開始,胡英傑在花果園租下一套房。
白天他有時到市內各個中介門面串門,有時在家做功課,對比貴陽與全國其他省會城市的房價差距,並試圖尋找原因。
但是,晚上9點過後。
胡英傑和他的夥伴們都要雷打不動地做一件事:
一棟棟樓排查入住率,他們所採取的方式也簡單,在樓底下挨家挨戶數電燈,並認真做好筆記。
經過三個月的調研,胡英傑基本摸透了。
花果園的入住率已經達到80。
這個“神盤”的入住率是炒家評判貴陽是否值得一炒的主要指標。
“你知道嗎,貴陽竟然還沒有地鐵房的概念。”
胡英傑說,按照他過去兩年在深圳積累的經驗,兩條地鐵線交匯處的房價漲得最快最兇。
而從縱向時間上來看,貴陽近年的房價基本在6000塊錢左右橫盤,從橫向與其他省會城市的房價對比來看,貴陽與他們還差一截。
胡英傑對記者說道:
“4月中下旬住建部要公佈全國70個主要城市的一季度房價走勢,貴陽肯定又墊底,這塊窪地一定會吸引遊資進來。貴陽市內交通比較擁堵,也是國內比較有名的賭城,地鐵房概念肯定能火。”
“下一步,我們的計劃是在地鐵交匯處,選擇流通盤較小的小區,一把喫掉所有的小戶型。”
“這樣成本低,容易轉手,也容易擡起價格。”
經過他們的一番炒作之後,房價暴漲,當然都是當地老百姓買單。
他們也捲走了當地的數億資金,滿載而歸了。
還有一個故事是,g縣的賣地“生意”。
g縣地處“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的江西東部,縣城面積不過10平方公里,人均月收入2000塊錢上下,屬於靠山喫山的內陸小縣城。
當地青壯年多在閩粵兩地務工。
只有春節時,各地車牌會“雲集”縣城,之後又冷冷清清。
2011年,蘇省“土豪”徐波來到此地經營設廠,縣城一條街道可以從頭望到尾,晚上9點過後就一片漆黑。
這一年,縣財政收入5億元。
徐波屬於當地招商引資“圈”過來的大款,到此後不久,g縣領導與其漸漸熟絡起來,2011年下半年的一天,縣領導找到徐波。
跟他商議“幹出一番事業”。
“縣領導跟我說,我們這裏的住宅用地每畝大約70萬元,你回江蘇幫忙找幾位開發商過來,下一宗土地招拍掛的時候,必須幫我舉牌到250萬元以上,超出150萬元的部分,縣財政會擇機返還給你們。樓盤開發後,縣裏會配合你們把房價炒上去。”
一世經商的徐波當機立斷,這是一個“雙贏”的項目。
他很快就從江蘇老家招來5個鐵哥們。
徐波回憶說:
“那塊地拍賣那天,起拍價是70萬元,從早上8點開始,我們6個人坐在最後排。”
“江西本地開發商每次兩千、三千地加價,一路拍到10點鐘,我們都快睡着了,纔剛剛報到95萬元。眼看着離目標價還很遠,我們第一次舉牌,報出150萬的價碼,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們這邊。”
“就這樣又拍了半小時後,價格還在160萬元附近徘徊。”
“眼看着快11點了,我們加快進度,第二次舉牌報價230萬元,就這樣順利把這塊地拍到了250萬元一畝。”
這塊地後來被規劃成g縣第一個人車分離地高端住宅項目。
2014年開盤價是5500塊錢,在當地是“登峯造極”的高價。
徐波解釋了其中的奧祕:
開盤之前,就有浙江遊資團隊找上門來,答應可以一次性買下三分之一房產,前提是給予內部優惠,每平米降到4200塊錢,但對外必須宣稱每平米售價6000塊錢。
“這是個雙贏的交易。”
“開發一個項目所需的資金極其龐大。”
“近些年樓市調控日趨升溫,房地產項目融資愈發困難,嚴格時甚至不能拿土地去銀行抵押融資,全靠開發商自己解決資金難題,所以財務成本相當沉重,項目開發完成後,如果銷售過慢導致資金回籠不了。”
“資金鍊斷裂,就會形成財務危機,更嚴重就是破產。”
徐波告訴記者,這時候有遊資炒房團找上門。
就當是薄利多銷,解決燃眉之急,先把各種借貸還上,剩下的就可以和當地中介及遊資配合,捂盤惜售,統一提價,一唱一和把房價擡起來。
如果能再做通當地知名小學的工作,設個分校。
那就是暴利的“學區房”項目。
在上述地塊拍出一畝250萬元的史前高價後,g縣又如法炮製出了兩個“地王”。
這三塊地拍出去後。
g縣縣城的房價從3000塊錢漲到5000多塊錢,財政收入也從2011年的5億元漲到2012年的8億元。
其中土地出讓金大概佔到4億元。
“2016年我們的財政收入是13億元,其中預算內收入約6億元,其餘的大部分是土地出讓金。”
g縣財政局負責人4月1日告訴記者。
由於實體經濟不景氣,當地的工業園基本處於停業狀態,鮮有企業開機生產,財政收支壓力很大,土地出讓也是不得已。
土地財政不僅解了g縣的財政壓力。
也帶富了縣城周圍的居民,依靠土地徵遷補償款,他們在一夜之間暴富,原先靜悄悄的縣城,現在夜幕降臨後一派燈紅酒綠的景象,ktv、酒吧幾乎夜夜爆滿。
當地多位企業老闆告訴記者:
“如今新開的酒店,房間基本都配了一臺麻將桌,這些年喫喝嫖賭吸毒的青少年日見增多,看了實在痛心。”
從回憶中趙衛東很清楚,後世的炒房團之所以能夠把房價炒起來,關鍵也是地方政府,財政收入少,很多事業無法進行,所以希望通過地價的提升,爲政府爭取到更多的資金。
解決對基礎設施建設的資金不足的問題。
因爲想要地價高,房價也就不能不高,而且高房價又進一步支撐高地價,因此雙方一拍即合。
可是很多領導並沒有注意到。
這種行爲是嚴重的短視行爲,嚴重的透支了國家的未來發展潛力,當無數的資金沉甸在房地產中後,就將嚴重的制約了實體經濟的發展。
我們的國家本來就不富裕。
如果消費者把所有的財力,都投入到房產上。
在其他方面的消費就會大幅下降,消費的大幅下降,也就對實體經濟產生巨大的影響。
而且這個房價並不是實際價值,而是大量的泡沫成分在內。
可以說,無數的百姓用無數的血汗錢,換來的只是價值很低的房產,這樣極度收刮老百姓的錢財,帶來的後果將是非常嚴重的,國家經濟將爲此倒退十年以上,甚至更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