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白萬歲的話，感覺他說的天青人，有點像夾金山脈的天神氏族！
天神氏族不就曾經在諸神之戰的時候，通過神樂法陣，請動了地火宮的女火神參站麼。
白萬歲說：曾經川西華德山一代，有一窩土匪，叫“馬甲天師”，人數不多，四、五
十人，作風十分剽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帶頭的大哥，是一個叫歷天師的人。
他們在川西的所作所爲，搞得民怨載道，縣城裏，派過很多次官兵，去圍剿他們，
可圍剿不力，不但沒殺到這羣土匪，反而被土匪，殺了幾十個官兵，這事惹怒了朝
廷裏的大官。
大官派出了軍隊出來圍剿。
幾千人訓練有素的軍隊，去圍剿幾十個土匪，這本應該是“獅子喫兔子”的買賣，簡
單得不能再簡單，可是……出意外了。
白萬歲回憶，說他那天，在華德山裏，找竹子喫，結果，他目睹了當時那場大戰。
他說馬甲天師土匪，被那幾千軍隊，圍在了華德山裏，然後，軍隊開始迅速的縮減
包圍圈，打算不放過一個土匪。
土匪團伙裏的“歷天師”，知道這一次，如果不使點辦法，可能這窩土匪，就得被全
被戮死在山林裏。
他啓動了一個儀式，在自己的肩膀上，掛了兩個“道家馬甲”，開始請神。
他念念有詞之下，密林裏，風起樹動，平地捲起了四五個直徑一米的龍捲風。
“歷天師請戰神歷空，神靈法降，取那千軍首級。”他咬破了舌尖，對着自己兩肩膀
上的馬甲，各噴了一口鮮血。
噗！
噗！
馬甲着了鮮血，自動燃燒了起來，兩道火光，匯聚成了一柄火刺。
那柄火刺，在密林中穿梭了起來，像一柄勢不可擋的利刃，一個接着一個的洞穿了
那些圍山士兵的胸膛！
烈火和鮮血，成了那一天山林裏的主旋律！
“那道火刺，四處衝殺，維持了半天后！屍橫遍野！”白萬歲說：幾千個官兵，全部
殞命當場！
他說：這就是戰神的力量！只是見到，我都在心裏慶幸，慶幸那把火刺，不是衝着
我來的！
我們幾個，聽了，都默然不語！
這神靈的力量，太超乎我們的想象了——真身爲現，只是一柄火刺，竟然都蘊含着無
窮法力！
那可是幾千官兵啊，命就這麼沒了！
馮春生則有些不解，說：神靈怎麼會借力給那土匪歷天師呢？難道數百年前，神靈
就已經站在邪人一方了嗎？”這倒不是。”白萬歲撓撓頭，說道：那道火刺，滅盡了圍剿官兵之後，化作了一道
火人，跟歷天師說——我歷空，和你歷家有過淵源，這次你請我出來，我能幫你行不
仁不義之事，但此後，我再和你們歷家，毫無瓜葛，無論你們怎麼請我，我也不會
再現身！你往後，好自爲之！
歷空說完這句話，火焰忽然消散。
歷天師呢，就此退出了“馬甲天師”的土匪團伙，不過，他回了老家後，沒幾個月，
就病死了。
至於其餘的土匪呢，卻依然我行我素，繼續燒殺搶掠，沒過一兩年，被官兵再次圍
剿，這次，可沒有歷空幫忙，他們被官兵給剿了，屍體高懸城門示衆一個月！
白萬歲說到了這兒，望着我們，說：你們聽了我見聞，還覺得神那麼好誅嗎？
我們再次默然。
接着，他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們也別把這次的事，太當一回事，我都活了一
千歲了，多少人都說他們供奉神靈，結果呢？都是假神，都是一張嘴編出來的！
我問白萬歲，說：那你覺得，葉九爺說他們長老會供奉着一座天神的事，是假的？
“不好說。”白萬歲說道：至少到現在，我沒聞到天神下凡的味道——你們也知道，我
這鼻子，很靈驗的，如果是真正的天神降臨，味道很古怪的，一聞就知道！
他接着翻白眼，又說：所以我覺得，真正做局的人，應該不是天神，最多就是像歷
天師那樣的“天青人”，擁有請神的能力而已！
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十分有可能！
東皇太一教，就有天青人嘛——天神氏族遺民。
葉九爺他們手上，有沒有天青人，也不好說。
“對手，沒咱們想象的那麼強大，不要自己嚇自己！”白萬歲笑着拍拍肚皮。
我說：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天王降臨裏的“天王”，真的就是天神呢？
“那……那你們自求多福吧，我喫竹子去了。”白萬歲被我這句話嚇到了，逃之夭夭！
我轉過身，看向了母親和馮春生，問：母親、春叔，你們覺得天王降臨，到底指的
是天神，還是天青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馮春生拍着我的肩膀，說：反正有你在，天塌不下來……對
了，明天，你有什麼動作嗎？
“有！”我跟馮春生說：我吧，還是在等。
“等什麼？”
“等川西陰行的人來找我。”我說道：我先不去想——天王降臨的事了，目前，我的對
手，還是東皇太一教，還是星官，只要林若語說的那個天大的局，咱也察覺不出來
“局”是什麼，也只能等，等林若語現身。
“恩！”馮春生和母親都點頭，並且告誡我，先不要把“天神降臨”的事，說給其他兄
弟聽。怕軍心渙散。
“放心！”
……
這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我站在了夾金山的山腳
下，周圍都是羣山。
可是，羣山忽然變化，成了一個個長得上千米高的天神，他們俯視着我，語氣挑
釁，罵我是一隻不知死活的螻蟻。
其中，還有一尊天神，擡起了腳，把我活活踩死了！
我被踩得粉身碎骨的那一下——驚醒了。
醒了之後，再也睡不着，我乾脆穿了衣服，到了客廳裏喝茶。
此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
我喝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茶後，屋裏，進來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川西陰行的二掌櫃，和我交情不錯的羅明公！
“小祖，雅興啊，大早上起來就喝茶。”
“做了個怪夢，心神不寧，喝杯茶安神呢。”我指着我旁邊的位置，說：老羅，坐——
今天什麼風頭，把你吹過來了？
自從我退出陰行之後，羅明公沒再找過我。
我的身份變得敏感，他來找我，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倒是理解。
羅明公尷尬的笑了一聲，說：我這次來啊，是替川西陰行，請你回去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