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菜司是心虛?
菜司搖晃着手裏的酒杯,一幅無奈的表情說道:沒辦法啊,做生意就會得罪人啊,
生意做得越大,得罪的人就越多,我老婆詭異的死了,我自然懷疑有仇人,買通了
那家手工衣服店的老闆,利用鬼神之術,害死了她。
“哦?”我有些不太相信菜司,但姑且算相信吧,我接着問:你質疑了手工衣服店的
老闆,那老闆怎麼說的?
菜司顯得無精打采的,他說:那手工衣服店的老闆,當時被我嚇壞了,他支支吾吾
的說——大哥,那冥衣啊,可不是我做好了,再賣給你老婆的。
“那是?”
“是你老婆昨天半夜裏,打了一個電話給我,說讓我連夜幫她做一件衣服。”手工衣
服店老闆說:當時我跟她講,太太,幾個小時做好一件手工衣服,幾乎不可能啊!
他平常做的衣服,屬於國風類型,旗袍、坎肩等等,衣服上,還會用蘇繡、南繡的
手法,做一些花朵圖案上去。
這樣的手工服飾,做起來很費時間,短則一個星期,長則十幾天。
衣服店的老闆,經營了十幾年,也沒有說一夜之間,做好一套手工衣服的啊。
菜司老婆是這家店的熟客嘛,她在電話裏,開出了一個讓老闆十分心動的價碼,同
時還說自己要定的衣服,沒什麼特別複雜的花紋,顏色也比較單一。
老闆就說試試,讓菜司老婆把衣服的圖樣發到他手機上。
等他打開手機的時候,就發現是一款紅裙子,上頭配着古怪的花紋,樣式倒是簡
單,老闆接了這生意,夜裏,喊來了自己所有的刺繡工人,加班加點,把這塊衣服
做好了,第二天找了“跑腿快遞”,把這衣服,送到了菜司家裏去了。
菜司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手工衣服,是自己老婆要求人家店主做的。
我聽到這兒了,說:不對!
“哪兒不對啊!”菜司立馬問我。
我說我接觸過一些手工衣服店,價格特別貴,從幾千到上萬不等,菜司老婆定做的
這一件,價格肯定巨高,這麼貴重的衣服,不應該是老闆親自上門送嗎?
“我問過了,他說他們連軸轉,把衣服做好後,已經很疲憊了,實在沒精力開車
了,只能找了跑腿公司。”菜司說。
我點點頭,問菜司:然後呢?
菜司說他老婆出事後,他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頭天夜裏,有東西在他家搞出“喪鐘”的聲音來了,第二天早上,他老婆就跳樓自殺
了,而且肯定不是仇人指使的,他就懷疑自己中邪了,立馬去川西陰行找能人來接
手這樁陰事。
他這個人,能量很大,託人在陰行裏打聽了一陣後,得知現在川西陰行風頭最勁
的,就是吳鐵城,陰行大小事務,都是吳鐵城在搭理,現在要辦陰事,得先去詢問
吳鐵城。
吳鐵城再去聯繫陰人,這是他回了川西陰行後,定下的一條規矩。
菜司找人和吳鐵城連上線後,兩人去茶館裏聊了一陣,吳拍着胸口保證,說這種陰
事都是小事,他找幾個陰人,輕輕鬆鬆擺平這件事!
我問菜司:吳鐵城派人擺平了嗎?
“沒擺平啊,不然我能找你嗎?”菜司說川西陰行的確派人去解決他的陰事去了,可
是……不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還有還每天都在死人。
“誰死了?”我問。
菜司說:我的家人,和那些陰人。
他說他的妹妹、妹夫、姐姐、姐夫,在往後的四天裏,和他的老婆一樣,穿着相同
的冥婚服飾,從二樓跳下來,腦袋摔倒假山上,摔得粉碎。
那冥婚服,就是她老婆第一天定製的那件。
我問:你發現你妹妹穿着那古怪的冥婚服,摔死的時候,沒有想過把這冥婚服處理
一下嗎?
“處理了!不光是那件冥婚服,還有那發出喪鐘聲音的假山,連帶着那兩個說話的
石頭童子雕像,我都給處理了。”菜司說他把那冥婚服燒了,把那假山,也給砸碎
扔了,可是沒用,第二天,他的親人,又會穿上那冥婚服。
假山連同着石頭童子,又出現在了院子裏。
“狗幾把陰行,吊毛用沒有。”菜司說:我每天死個家人不說,那些來我家裏幫我平
事的家人,也都死得悽慘,真是特麼的王八蛋,老子還押了一百萬在吳鐵城那裏。
這菜司,顯然是個生意人。
生意人稍微顯得無情,他咒罵那些爲他辦陰事死去的陰人,言語中處處透着“我家
人算人,其餘人算個吊毛”的意味。
龍十六咳嗽了一聲後,勸那菜司別怵我的眉頭,說:瞎說八道什麼呢?人家是替你
死的,你還在這兒叫喚?
菜司聽出了深意,立馬跟我道歉,說:對不住,對不住,我也是家人不停的死,搞
得我又恐懼又憤怒,一時失言。
我手按在桌子上,說:每天都死一個陰人,還有你的一個家人,這事放誰身上,都
難以平靜,我倒是理解你……對了,你怎麼今天才來找我呢?
“哎呀!”菜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這都怪川西陰行的吳鐵城還有幾個供奉,我
老婆死了的第二天,我妹妹死了,一個陰人也死了,我就懷疑這川西陰行好像不怎
麼靠譜,我就找高人打聽嘛,他們都說,川西有一個李興祖,最擅長做陰事,本事
極大,我就找吳鐵城,問能不能讓他幫我聯繫到您小祖哥,結果這傢伙不答我的
話,我又去找別的陰人說,結果別的陰人也不說,真是氣得老子腦殼疼!還是今
天,龍十六找我,說要找一份古籍,我通過他,才知道怎麼找到你小祖哥的。
哼!
吳鐵城和川西陰人,肯定不會跟菜司說我住在哪兒的。
他們把我逼出了陰行,和我樑子大着呢。
菜司說到了這兒,詢問我:怎麼樣啊,小祖哥,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這回,能不能
幫我平陰事?
“不能。”我斬釘截鐵的說。
“爲什麼?你搞不定?”
“嘿,沒什麼搞不定的。”我翹起了二郎腿,端起了酒杯,呡了一口,斜着眼睛,盯
着菜司的反應。
菜司着急了,問:爲什麼?你搞得定不幫我?是因爲錢?多少錢,你說個數!
我說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前些天,我被趕出了陰行,我不是川西陰行的人,接陰
事,會犯規矩,犯了規矩,陰行要找我麻煩!
“還有這種事情?太霸道了吧?”菜司站起身,說:沒事,小祖哥,你怕惹麻煩,麻
煩我來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