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墨心中一動,停下腳步,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你躲遠點,拿石頭扔”
那是一把男人的聲音,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是席”
這把聲音彷彿點燃了郝一墨心中的火,席果然沒死。
郝一墨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往前面小跑過去。
很快的,郝一墨看到了席和亦信的身影,在黑暗中彷彿兩盞明燈,照亮她的心。
“席,亦信”
郝一墨驚喜地叫道。
“別過來”“小心”
席跟亦信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時候,郝一墨才發現自己後知後覺了,席和亦信好像在跟什麼東西在鬥一樣,她高興之下居然忽視了。
郝一墨欣喜的心情一下子冷卻了下來,她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發涼,一種危險即將襲來的不安感。失去了力量的她像個普通的弱女子般,呆若木雞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秒,她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撲倒,同時那種危險的感覺也被解除了。
郝一墨左手臂處傳來擦傷的疼痛,席剛纔從側邊把她推倒,她的左邊身子跟地板摩擦了一下,皮破了一點。不過,這已經算是走運的了。
郝一墨眼角餘光看到地上有個怪物,離她兩三步之遙。
那怪物有着烏黑髮亮的巨大的身軀,魚鰭和尾巴明顯,雪白鋸齒狀的牙齒在黑夜中發亮。似魚非魚,背上插着一古樸氣息的黃銅匕首。撲騰身子,牙齒上下咬合着,顯然對逃跑的獵物還不死心。
郝一墨花容失色道:“這是什麼鬼”
“什麼鬼都不是,基因突變,攻擊力極強,能把一個小墨墨吞掉的怪魚一條。”
席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想開玩笑安慰女友。
可惜力不從心,他的左手臂傳來的痛楚,撕裂傷口的每一條神經都在叫囂着。
郝一墨經歷了一驚一乍,沒有察覺到席不對勁的地方,她開心地緊緊摟緊席,放棄了女孩子的矜持,喜極而泣。
“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我好怕你有事啊你有事了我可怎麼辦”
“一墨,席受傷了。”
一直在旁邊很安靜的亦信忍不住出聲提醒郝一墨。
這時候,就算再笨拙的人,也能看出來席和郝一墨兩個在一起了。
亦信心情非常苦悶,但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他從未跟郝一墨表白過,而郝一墨也並未選擇他,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
聽到亦信的話,郝一墨停止了哭泣,慌忙鬆開抱緊席的手,緊張道:“讓我看看哪裏傷到了。”
“我沒事,不要擔心。”
席擠出了一絲笑容,自從失去了力量之後,連疼痛的感覺都比以前強烈多了。
郝一墨這才感覺到她手指傳來的粘稠感,她把手拿近一看,血腥味撲面而來。
郝一墨看到,席的左手臂衣服已經被劃破,靠近肩骨的地方,露出一條血肉模糊的溝壑。
“怎麼這麼嚴重啊,傷口太大了,要馬上包紮起來纔行”
郝一墨向來就不是個柔弱的女子,她很快從慌亂的情緒走出來。掏了掏她的揹包,從包裏掏出一件棉質的外套,簡單地先堵住還在席出血的傷口。
“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這種怪魚應該不止一兩條,河裏好像都在翻騰着。”
亦信走近他們,觀察着黑暗的河水說道。
“嗯,地上那條散發着血腥味的魚,會引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席忍着手臂的痛站起身來,去拔下插在怪魚身上的莫離。失去了力量,這把武器是傍身的利器,不能落下了。
席拔出莫離後,怪魚還撲騰了幾下,然後沒了動靜,它的身下流着一灘鮮紅色的血。
亦信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郝一墨攙扶着失血過多暈眩的席,緊跟在後面。
“小心,不要靠近河邊了。”亦信小聲地交代道。
不用說,郝一墨也知道剛纔的怪魚就是從河裏來的,這平靜的河水裏還不知道有着什麼樣的危險。
一個心事重重,一個受重傷,一個膽戰心驚,三人怕發出聲音驚動了一些未知的怪物,所以一路無話。
不一會兒,他們走到了一個寬敞的地方,那裏有一處天然凹進去的平地。
亦信觀察了一下週圍,發現沒有什麼危險。他們決定在那裏簡單歇歇腳,至少給席做一些傷口處理。
郝一墨從她的小揹包裏拿出了急救醫藥包,剛好有云南白藥跟繃帶。
郝一墨用堵住席傷口的衣服沾了點水,小心翼翼擦乾淨他左手臂傷口附近的血痂,然後再將雲南白藥粉灑進傷口裏,傷口深可見骨。
郝一墨咬了咬脣,眼裏閃過一絲憐惜,她用繃帶細細纏好席的手臂,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雖然她的動作已經很輕很溫柔,但席還是痛出了一身汗。傷口經過處理之後,恢復得會快一點。
亦信似乎看不得兩人恩愛的場面,看到席沒什麼大礙,說了聲去旁邊放風,就走開了。
席看着郝一墨,眼神愛憐。
他擦了擦郝一墨光潔的額頭上冒出的汗珠,嚴肅地說道:“不是讓你在上面等着的嗎,怎麼跟進來了。學人家愛情電影,你跳我也跳啊。有沒哪裏受傷啊”
郝一墨偷偷吐了下舌頭,趕緊轉移話題。
“沒有,那個...你們怎麼會遇到那條怪魚的我掉進河裏那麼久,都沒看到河裏有什麼東西。”
席輕彈了一下郝一墨的額頭,說道:“別想着轉移話題,下次不許這樣任性了,要聽我的話。哎,我不知道爲什麼在這裏失去了力量,不然一條小魚怎麼會傷害到我。跟着這樣的我,是很危險的。”
“一個人待在上面更加可怕呢,說不定也有其他怪物要吃了我。說來奇怪,我也沒了力量,唸的咒語都沒用了。不然的話,第一時間,我就要把這條討厭的河給蒸發掉,看裏面的東西怎麼作怪傷人。”
郝一墨哼了一聲,理直氣壯道。
席苦笑,終於明白有句名言叫做,不要試圖跟女孩子講道理,因爲她們永遠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