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韓總那邊看看。”鄭進很識趣,從褲兜裏掏出車鑰匙留下,笑眯眯跟宋羨魚和蘇玉琢道別:“季太太,太太再見。”
一口一個太太,叫得蘇玉琢面露不悅。
蕭硯放下交疊的長腿起身,清冷的視線落在蘇玉琢臉上:“我到後面把車開過來。”
“謝謝表哥。”宋羨魚道謝。
蕭硯背影修長,很快融進燦爛的陽光裏。
蘇玉琢看向宋羨魚,“既然有人送你,我就不去了。”
“我第一次來你家,走的時候你送都不送我一下,是不是有點不夠意思”宋羨魚靠着沙發,瞅着已經走到村部小廣場的蕭硯,村部裏有兩人出來和蕭硯說話,蕭硯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兩人客客氣氣幫蕭硯打開銀黑色勞斯萊斯的門。
“三哥又不能吃了你,怕什麼”
宋羨魚說着,直起身,拉住蘇玉琢的手,“走吧,就當陪我。”
蘇玉琢:“”
蘇父從外面進來,聽見宋羨魚要走的話,忙張羅着要把自己種的那些裝一點給她帶着,蘇玉琢道:“她哪裏拿得動,您別費勁了,再說她家裏又不缺。”
蘇父想了想,道:“你們一會路過城區,給小魚買些特產帶着,好容易來一趟,可不能空手回去。”
“知道了。”蘇玉琢應下。
蕭硯剛把車開上馬路,宋羨魚拽着蘇玉琢過來。
只見宋羨魚拉開後車門,把蘇玉琢推進去,嘭一聲關上門,才繞過車屁股拉開另一側的後車門。
坐進去後,她說:“走吧,表哥。”
蕭硯緩緩啓動車子。
車載香水的味道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淡淡的清冽。
出發沒多久,宋羨魚接到季臨淵彈來的視頻,念念想媽媽了,在屏幕那頭委屈地撇着小嘴,一遍一遍地喊媽媽,聽得宋羨魚心裏又軟又酸。
車裏隱隱形成兩種極致的反差氛圍。
宋羨魚一家三口的歡樂幸福,與蘇玉琢和蕭硯之間的沉默清晰地隔開,彷彿中間有道隱形的牆。
蘇玉琢坐在蕭硯後面的位置,哪怕將注意力放在車窗外,餘光裏仍有一抹白色,那是蕭硯身上的白襯衫。
挺括,不起褶皺。
車子開進城區,蘇玉琢想着父親的話,叫蕭硯在一家大型超市門口停了車,宋羨魚還在跟丈夫孩子聊天,蘇玉琢獨自下車去了超市。
蕭硯下車,跟在她後面。
蘇玉琢加快腳步進了超市,快速穿梭在一排排貨架之間,輕車熟路找到特產區。
盒裝的禮盒特產被擺放在貨架頂端,蘇玉琢個子不算矮,但伸手去拿禮盒時依然需要喫力地踮起腳尖。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碰觸禮盒的剎那,一隻骨骼分明的大手先她一步拿下那個盒子。
蘇玉琢怔了一下。
身後的人貼她很近,她似乎能聽見對方穩重勻長的呼吸,溫熱的氣息灑在她頭頂,帶着一股熟悉的男人體味。
“你要這個”
蕭硯的聲音貼着她耳邊響。
蘇玉琢想轉身,只是她稍稍一動,肩膀碰到蕭硯的胸膛,男人的體溫隔着兩層布料傳遞到她肌膚上,往她血液、骨髓裏鑽。
見她不說話,蕭硯彎腰的幅度加大,嘴脣幾乎要碰觸到蘇玉琢的耳廓,空閒的手撐在她耳邊,“你是想要這個嗯”
微微上揚的調調,說不出的撩人。
蘇玉琢心臟似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垂在身側的手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她無意識地緊緊攥住。
“你站好說話,我聽得見。”
她偏着頭,想避開蕭硯的呼吸。
“是我離你太近了”蕭硯聲音又沉又啞,說着,身軀往往蘇玉琢壓近,“可我覺得還不夠近。”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滾燙氣息竄進蘇玉琢耳眼裏。
蘇玉琢心尖狠狠一抖,猛地用力推開蕭硯的手臂,看也沒看他一眼快步走開,走幾步腳下帶上小跑,身後彷彿有惡鬼追趕。
蕭硯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
“特產呢”宋羨魚這會兒總算結束跟丈夫孩子的膩歪,瞅見蘇玉琢兩手空空出來,不客氣道:“挑半天,什麼都沒買啊”
兩人關係近,說話沒那麼多虛假的客套,蘇玉琢也不客氣地回:“你家還缺那點特產”
宋羨魚眼尖地瞅見蘇玉琢雙頰微紅,眼神一下子亮起來:“三哥怎麼着你了,臉這麼紅。”
蘇玉琢:“”
說話間,蕭硯手裏拎着六個禮盒出現在超市門口,六個盒子都一樣,正是不久前蘇玉琢挑中的那款。
他將禮盒放進後備箱,若無其事看向蘇玉琢:“上車。”
彷彿先前在超市裏調戲蘇玉琢的人不是他。
蘇玉琢越來越發現,這人有無賴的潛質。
車子再次啓動。
宋羨魚胳膊肘撐着前面的座位靠背,背部繃出優美的弧度,她問蕭硯:“表哥這次休多久的假”
“看情況。”蕭硯回得不明確。
宋羨魚秒懂,“你的意思是,事情辦得順利,就早點回去上班,事情要是辦不順利,就在蘇蘇家多待些日子,直到事情辦妥,對吧”
蕭硯:“可以這麼說。”
宋羨魚:“那要是一直辦不妥呢就一直住在蘇蘇家嗎”
蕭硯:“有這個打算。”
宋羨魚:“那祝你一切順利,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京城,我們也好早點喫到你的喜酒。”
蕭硯:“借你吉言。”
兩人一唱一和。
蘇玉琢開口:“能不能好好開車”
宋羨魚笑:“三哥,蘇蘇關心你呢。”
蕭硯煞有介事:“嗯,知道了。”
蘇玉琢:“”
損友。
到機場,還不到十一點。
蘇玉琢帶宋羨魚去附近的飯館喫午飯,飯館不大,好在還算乾淨整潔,三人挑了個靠近空調的位置,點了幾
個家常菜。
等菜的間隙,蕭硯接到一通京城打來的電話。
說是休假,公司裏一些重要的事,還是需要他的意見和決策。
飯店門楣不高,蕭硯的頭髮快要觸碰到門框,他氣勢強大,越發顯得飯店逼仄狹小。
宋羨魚向服務員要了壺熱水,先給蕭硯和蘇玉琢一人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一面說:“我跟你講的那些,你好好想想,表哥在車上說的那些我看不是開玩笑的,他管着整個集團,每天等他處理的事不知道有多少,總不能真讓他一直陪你待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