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要出去喫飯,孟離打開委託者的衣櫃,翻翻找找,也沒找到特別好看的衣服。
按道理說,委託者就應該對自己好點,至少有那麼幾身穿得出門的衣服吧,但是從物資匱乏的年代走過來的委託者,還是比較節約的。
孟離就差把不應季的衣服翻出來了,找到了搭配起來勉強的衣服。
然後坐在梳妝檯前描了個眉,委託者倒是不黑,也不瘦不胖,中等身材,但臉上不可避免的有了歲月的痕跡。
孟離又抹了個口紅,她看了一眼口紅,這還是委託者的女兒送給委託者的,好幾百一隻,委託者不太懂,沒怎麼用過,都快過期了。
然後她才慢條斯理的去了門面,吳博陽和幾個工人已經在等了,看到孟離又是描眉又是口紅的,忍不住說道:
“我說半天不下來。”
孟離沒說話,反正跟吳博陽過了二十多年,他根本沒有什麼婉轉的話語,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幾個小夥子還比較高興,雖然嬸子的飯菜味道還行,但也比不上外面館子的。
孟離跟吳博陽在前面走着,幾個小夥子在後面拉開了距離,他們擠在一起聊天。
對於孟離和吳博陽這種長輩,是有代溝的。
他們喫飯一般都去鎮上固定的一家飯店喫,老闆是他們熟人,也算是照顧生意,所以都不用問。
點菜的時候,吳博陽倒是讓孟離點,他不管,孟離點了些自己愛喫的,然後讓幾個小夥子點,想喫什麼點什麼。
他們也沒客氣,等菜上來大家都喫的很開心,唯獨吳博陽不開心,他最愛喫的兩道菜都沒有。
看着孟離,孟離說道:
“怎麼,菜不好喫嗎?”
吳博陽用那種‘你當真不明白?’的表情看着孟離。
孟離說道:
“要喫再點。”
吳博陽看着滿桌子菜,想了想還是沒點,這些菜都夠吃了。
幾個男的又要喝酒又要吹牛,孟離吃了就走了,留下他們,到很晚吳博陽纔回來,孟離問道:
“就那幾個菜能喝這麼晚嗎?”
吳博陽說道:
“剛好外面有點事,又出去了一趟。”
“喝酒了能開車?”孟離問道。
吳博陽:“走路去的。”
孟離笑了笑,沒說話,估計是給夏蓉那女的抗煤氣罐什麼的去了。
反正吳博陽有時候安裝的牌子啊之類的也會出問題,就得再去跑一趟,是常事了,這個理由很容易讓委託者相信。
也許就是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了呢,孟離覺得自己要是結婚的話,婚姻也不一定幸福。
理由是……
太多疑了。
孟離看吳博陽的臉紅撲撲的,還有點酒氣,說道:
“是現在休息?”
吳博陽說道:
“我還想看會電視,你先去睡。”
吳博陽坐在沙發上了,孟離也跟着坐下了,她說道:
“我給李嫂打電話了,讓她暫時不過來。”
其實只是問問李嫂家裏有事沒,如果有事可以處理好了再來上班,李嫂還挺高興的,說這邊不那麼着急的話她晚幾天再來。
地裏的活還得忙幾天,來上班了,她老公身體不好,帶孩子勉強,地裏的活做不了多少。
吳博陽
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孟離,說道:
“你叫人家來,又不叫人家來,這不是耍她嗎?做點事情非得讓人家說你不對。”
孟離瞥着吳博陽:
“老實說,你說我整天愛抱怨,你不也整天數落我嗎?”
吳博陽:“……”
事情做對了誰會數落你,有那空還不如看個電視劇來的實在。
“不是,你不是說的給的錢多了,所以讓你請。”孟離說道。
吳博陽顯然不想爲了這件事費心,說道:
“都已經說好了,就不要再改了,免得人家不高興,在老家亂說。”
孟離依依不饒:
“可是我已經給她說了暫時不用來,難道現在又打電話讓她過來?”
吳博陽忍不住說道:
“有病。”
孟離說道:“其實我有個好主意。”
“什麼?”吳博陽看了過來。
孟離說道:
“公平起見呢,你的活我出去給你幹,你在家裏把活做好。”
吳博陽有些喫驚地看着孟離,靠孟離更近了些,用手推了推孟離的腦袋,說道:
“你腦袋現在不靈光了?整天想的都是些什麼?”
“該不是網上的毒雞湯看多了吧。”
孟離呦呵了一聲:“你還知道毒雞湯,不容易啊。”
吳博陽:“我怎麼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我的活叫你去做,你還真做不了。”
“是有很高的技術含量嗎?”孟離嗤笑一聲。
吳博陽表情有點小得意:
“那倒不是,只是體力上你就跟不上,其實也是個細緻活呢,你別看有時候只是貼個廣告紙,叫你去,你能貼的平整嗎?”
孟離倒是不怕,她說:
“這樣吧,你在家做家務,我出去跟着他們幹活,誰先扛不住誰就算輸。”
“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吳博陽有些警惕地看着孟離。
孟離:“不如何。”
“有的人看不到我幹活,心裏不放心。”吳博陽想了想說道。
孟離:“這段時間有重要客戶那邊要幹活嗎?”
吳博陽搖了搖頭,孟離:
“那就是了。”
吳博陽疑惑而不解地說道:
“但是我們沒事搞這種無聊的事情做什麼,社會就是男女分工不同,我管外,你管內。”
孟離:“關鍵是,我現在一天也不想管家裏這堆破爛事了,我就非要你來做,反正外面沒有你,他們都能應付得過來了。”
吳博陽:“不同意你就要鬧是不。”
孟離嗯哼一聲,不置可否。
吳博陽爲了息事寧人,狠了狠心,乾脆讓老婆出門感受一下他整天都在忙什麼,免得一天到晚就跟他抱怨,說做家務多累。
搞得他在外面多瀟灑一樣。
他可以保證,幹不了一天,就麻溜的回來了。
“行叭。”吳博陽抱着跟孟離一樣的目的,有些無奈地說道。
孟離眉梢一挑,而後笑了笑,站起身來,說了聲自己睡了,就進了房間。
吳博陽這纔開始拿着遙控板換臺,表情放鬆,耳朵可算是清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