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的夜幕下。
綿延幾十公里,都是茂密的森林。
參天的大樹,黑暗的山澗,一眼望去,黑漆一片。
直升機尾翼冒着滾滾濃煙。
駕駛室一體的機艙內,不斷有冰冷的警報聲提醒着他們
“尾翼損毀,尾翼損毀,墜毀警告墜毀警告”
宮司嶼和封錦玄面色凝重,並未慌亂。
只是咬牙用力把控着方向動力杆,不斷想重新控制機身。
將墜機速度減緩,將危險降低到最小。
尾翼損毀,但是引擎還在,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還在飛速旋轉。
所以幾分鐘內,他們還不至於落到機毀人亡的下場。
還有時間想辦法補救
直升機上。
有機師的屍體。
一個昏迷精神崩潰的溫妤。
一個摔下樓梯被阿蘿攝魂迷了心智的祝津。
和一箱裝在銀色手提箱中的病毒試劑。
這讓想帶着宮司嶼和封錦玄直接跳機的紀由乃和阿蘿犯了難。
接着,一個很“喪心病狂”的想法,從紀由乃心底油然而生。
“心肝,機艙裏有備用降落傘,但是現在位置太低,不夠高空開傘,高空照明燈顯示前面不遠處是個山澗瀑布,那裏應該有內陸湖,我們準備在那迫降你們坐回去繫好安全帶可能會很顛簸別傷着了。”
“阿蘿你也聽話”
封錦玄擰眉回眸瞅了眼,就見紀由乃和阿蘿兩個人壓根兒沒聽他們的。
搖搖晃晃的穩住身體。
一個在那翻緊急事故手冊。
一個蹲在那,正在扇溫妤和祝津的巴掌,想把兩個昏死的人給扇醒。
“你們兩個坐回去幹什麼呢”
紀由乃向來都是很聽自己話的,可這次卻沒有。
宮司嶼見即,氣極了。
一時怒火攻心,猛烈咳嗽起來,竟咳出了血。
封錦玄見即,驚心,“司嶼,你可還能堅持”
宮司嶼咬牙,不顧咳血,不顧額頭冷汗密佈,更不顧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和有些無法喘氣。
心想着回去非得將紀由乃摁在牀上收拾一頓。
就突然聽身後紀由乃,冷靜道:
“我們飛機裏有病毒原液這種危險品,我看過那銀箱了,不是密封箱,會泄露,直升機迫降墜機必然會遭受猛烈撞擊,到時候病毒擴散,你們都受影響怎麼辦”
頓了頓,紀由乃翻看緊急事故手冊的目光突然停頓,合上了手冊。
“再堅持一下,開到內陸湖那,我和阿蘿帶你們跳機”
話落,紀由乃給了宮司嶼一個“相信我”的眼神。
然後立刻從身後的機艙儲物箱中。
扯出了十幾個拔塞自動灌入空氣的水上救生衣和救生圈。
此時,阿蘿已經把祝津給打醒了。
只是他依舊未恢復神智,目光無神,呆滯。
紀由乃扔了件已經充好氣的救生衣給阿蘿。
“給這人穿上。”
祝津和溫妤都是人證,不可以死。
接着,又見裹着染血被子如蠶蛹的溫妤遲遲未醒。
於是拿着一個救生圈,蹲下身,對着溫妤的臉頰就用力又扇了幾個響亮的耳光。
可算是把人給打醒了。
溫妤一睜眼,就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一見紀由乃在自己面前,憤恨妒火中燒的瞪着紀由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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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話還沒說出口。
就見紀由乃似笑非笑的將一個救生圈從她腳那頭,套上了她的身體。
隔着裹身的被子,一連給她套了三個
又見紀由乃給身旁一具面目極爲可怕的屍體也套上了救生衣。
隨後
竟用一根繩子,將屍體和她綁在了一起
溫妤看着近在咫尺,貼近她臉龐的的屍體,用一雙可怕的眼睛看着自己。
嚇得尖叫連連。
“紀由乃你幹什麼你爲什麼把死人和我綁在一起你想害死我嗎”
“想你死,我還用救你別廢話。要墜機了,清醒點,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命大不大了。”
紀由乃說着,聽到了伴隨着螺旋槳巨大的轟鳴,已經有清晰的巨大瀑布聲響起,站在直升機邊緣往下一看,內陸湖到了。
根本就沒給溫妤任何破口大罵的機會。
一腳就將套着三個救生圈的溫妤和與她綁在一起的機師鍾凱的屍體。
狠狠從直升機上踹了下去
鍾凱是宮司嶼的私人機師。
只因爲他們闖了龍潭虎穴,無辜的死在了這。
若是再將屍體隨便棄之不顧,那是對亡者的不敬。
有時候,亡者,比一些活着的人,更值得尊敬。
祝津也被阿蘿從直升機丟了下去。
在一具屍體,2個煩齊齊被扔下直升機後。
紀由乃快速的將十件救生衣團團將裝有病毒注射劑的箱子裹住。
用繩結固定,然後從高空拋落至湖面。
也就在這時。
直升機徹底失去控制。
呈斜坡趨勢陡然下墜。
眼看着飛度疾馳的滑過湖面,就要撞上巨大瀑布那的堅硬巖壁
紀由乃倏地閃身到了宮司嶼的身側,替他解開了安全帶。
心疼氾濫的凝着隱忍痛苦的宮司嶼。
顫抖着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倏然伸手打開了直升機駕駛艙一側的門。
低啞柔聲道:“抱緊我,跳下去就沒事了。”
下一秒
紀由乃和阿蘿。
帶着宮司嶼和封錦玄齊齊脫離了直升機。
她們凌空躍起彷彿在夜幕下劃出了一道弧線。
爲了避開爆炸捲起的滾滾濃煙和衝擊,俯衝而下,跳入湖中
同一時間。
巨大的直升機螺旋槳飛速旋轉着。
猛烈的撞向了巨大瀑布處的巖壁。
頃刻間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掀起巨大的衝擊破。
瀑布炸開,水面掀起巨浪波濤
整架直升機解體破裂
無數機身的鋒利殘片飛速彈射進湖中。
那速度,如同激光槍掃射入水面的子彈,似能貫穿身體
皎潔的月光淡灑在湖面。
淺淺映射入湖中。
紀由乃是緊緊抱着宮司嶼,帶着他一起跳入湖中的。
從高中垂落撞擊湖面產生的巨大沖擊力,讓紀由乃頓時覺得渾身劇痛無比,五臟六腑都像是遭受到了衝撞。
可她依舊死死的環抱着宮司嶼結實的窄腰,不鬆開。
水中,睜開眼。
她見到不斷有血從宮司嶼的口中溢出。
大口大口的水融化着血,灌入他的口腔,進入他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