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是在手術後一個時醒來的,麻醉過後全身都在疼。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顧朝夕棱角分明的俊臉,只是他整個人都多了一份頹廢。
“醒了傷口還疼嗎”顧朝夕朝她笑了笑,但是表情還是很擔心。
“疼”蘇晚動了動,就感覺到腹部的傷口疼得像是火燒。
“你別動。”顧朝夕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看着蘇晚,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你運氣好,這一刀紮在了闌尾上面,朗順便幫你把闌尾割了。”
“啊”蘇晚感覺到頭頂上出現三道黑線。
闌尾炎
顧朝夕看着她那呆萌的樣子,收起了笑容,黑着臉,咬牙切齒地:“你可真有本事,敢拿刀捅自己,等你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秦朗剛剛做完手術,就被他老爹給拎了回去,一路上把他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可真有種你厲害你牛老子牆都不扶就服你”
秦朗一本正經地點頭,“謝謝”
“你”秦父被噎得不出話,好半才:“你跟朝夕公然帶着火箭筒在市區搞襲擊,你這麼厲害,你怎麼不上啊”
“額老爸,您真會開玩笑”
秦父又被噎住,差點沒氣吐血,瞪了他好半,才:“好好好,你跟着你三哥準備一起上軍事法庭吧”
“這下該怎麼辦”秦朗終於慌了,“老爸,你可要幫幫三哥,要不然就完了”
秦父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事連司令員都驚動了,以老爺子那護短的性格,估計你們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爺爺都知道了那太好了”秦朗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一貫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這個混球,氣死我了”秦父深感生了個坑爹的兒子,苦口婆心地:“你三哥犯了這麼大的錯,別想就這麼算了,要老爺子親自出手的事情,你以爲你們就能這麼輕輕鬆鬆的沒事了”
“嘿嘿。”秦朗漫不經心地:“大不了,把我和三哥往西伯利亞派唄,老頭子又不是沒幹過”
秦父徹底無語了,揮手道:“滾滾滾,別讓我看着你礙眼。”
“好嘞”秦朗拔腿就跑。
“站住從今起,你不許出去,必須在醫院連續值班一個月”秦父話都沒有完,秦朗已經跑得沒影了。
顧朝夕是被顧連勝派了一個排的警衛員給押回去的。
顧連勝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人,當場就把他氣得把茶杯給摔了。
氣得他心肝脾肺腎都疼。
他派了警衛排,把顧朝夕從醫院給押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大着嗓門整整吼了一個時。
“你,這種事情你也幹得出來你是想把我氣死啊”
顧朝夕身姿筆挺,沉默不語。
“你你知道我去軍區開會,被那幫孫子給罵成什麼樣了嗎”顧連勝一拍桌子,“我兒子厲害了,敢帶着火箭筒公開在鬧市搞事情你你,退伍都幾年了,到底是哪裏搞來的火箭筒”
顧連勝罵到口渴,低頭去拿杯子,纔想起來杯子被他自己給摔了。
“警衛員馬上去找後勤處,再給我領個杯子”
警衛員爲難地道:“軍長,您今已經摔了五個杯子了,後勤處不給了。”
“什麼”顧連勝氣得拍桌子,“我在軍區被那幫龜兒子欺負,回來還要被後勤處給欺負走,叫警衛排集合,我倒要看看誰敢不給我杯子”
警衛員真心無語了。
您剛剛還在罵兒子呢,怎麼現在的做法跟您兒子也沒兩樣啊
“軍長,我可以走了嗎”顧朝夕站着被罵了一個時,眼看着時間不早了,微微不耐煩地出聲催促道。
“你還知道我是軍長啊還知道你是一個兵啊”顧連勝簡直是被氣得差點暈過去。
“滾吧”顧連勝沒好氣地:“這事你也別太擔心,不就是把宋家那子給揍了嗎這事你爺爺出馬了,宋家不敢鬧的。”
“是,軍長”顧朝夕敬了個禮,轉身就走。
“站住你回頭找時間,把蘇晚那孩子帶回來。”顧連勝沉聲道。
“爸,你不是不同意嗎”顧朝夕挑眉。
“我不同意,我怕你直接開坦克,把我的軍部給轟了”顧連勝一頓吼:“滾滾滾,老子看到你就生氣”
窗外的夕陽透過病牀的玻璃窗,斜斜地照射進室內。
昏黃的餘暉灑在蘇晚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她整個人看上去好似被籠罩着一層金色的光芒。
蘇晚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顧朝夕單手撐着頭坐在牀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正緊緊盯着她。
“你醒了”顧朝夕看到她醒來了,心裏頓時一喜。
“嗯。”蘇晚的目光卻依然直直盯着他,半響才聲音軟糯地開口:“我剛纔醒來,看到你不在,以爲你走了。”
“傻瓜。”顧朝夕低低地了一句,用力握住她的手,“我剛纔有點事情,才走開了一會兒。”
“我今是不是很丟臉”蘇晚用力吸了吸鼻子,聲音嗡嗡地道:“我居然會把自己的闌尾割了。”
顧朝夕聽着她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這麼一,好像確實挺丟臉的。”
“你還笑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死了”蘇晚瞪着他,眼淚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你要是死了,我就追到地獄去找你。”顧朝夕幽深的眼眸中綻放着溫柔的光芒看着她,伸手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腦袋,就像是給貓兒順毛一樣。
他的動作這麼溫柔,可是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肉跳。
蘇晚愣了一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病房裏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蘇晚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許久,一張紅潤的嘴動了動,似乎是想點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怎麼了”顧朝夕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朝着她挑了挑眉。
“我”蘇晚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臉頰,遲疑了一下,聲音低低道:“你之前的話,還算數嗎”